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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真是坏人吧?”看着这处安静的,很适合干些坏事的地方,林同书有些头疼,为自己第一次愿意相信陌生人,却没得到好结果的运气而懊恼,随后便听到花圃另一边的道路处,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片刻,少年骑着一辆三轮车自花圃拐角处出现了……
“呃……这就是你的车?三轮车?”
“怎么,你以为是汽车啊?”叼着烟的少年“切”了一声,“小弟弟,在这个城市里,十块钱有三轮车坐就不错啦,别那么挑剔,来来来,快上来,时间不早了!”
“可是……可是路上能走吗?不会被交警拦下来吧?”
“走捷径,捷径懂不懂?”
路灯昏黄,树影婆娑下,牵着妹妹的林同书无奈挠头,最终还是坐上了车子——姑且试一次吧!
作成一笔生意,少年似乎很开心,待两人坐好后,他夹着烟卷,啜唇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整个人半蹲着抬起屁股,嘿咻嘿咻地卖力蹬踏。
一会儿后窜出车站,上了大路,油亮的马路上,三轮车越来越快,迎面而来的风渐渐大了,偶尔掀开布帘往外看的时候,冷风夹着淡淡湿意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两侧路灯、景观飞快后退,前方少年撅着屁股埋头狂蹬,歪在嘴角的烟卷一明一暗,吐出的青烟被迎面的风刮来,连着长长一串,从这后方看,此时的少年仿佛化身一列火车头,在这深夜静谧的城市里凶残地横冲直撞,有几次甚至差点撞在护栏上,特别是当三轮车下了小路,在那条条街道上依然速度不减,每次拐弯看着各种颜色的墙壁快速在视野放大,然后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实在是很考验心脏的一件事。
乐乐紧紧抱住林同书胳膊,小脸卡白,就算很胆子很大的林同书,也觉得这样的速度实在很危险,“喂,你蹬得太快很容易累吧?慢点没关系,反正都
点多了,我们也不太急。”
“你们不急,我急呀!”少年没回头,咬着烟蒂含糊不清地叫道:“今晚都没拉到什么人,只赚十块钱还不够喝风的……安啦安啦,这速度不会有问题的,整个申城都知道我凶残哥速度快,体力好,车技棒,安全很有保障的。”
坐三轮车都要谈到安全保障,会不会是件很恐怖的事呢?
至少林同书就这么觉得,如果能回到过去重新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坐上这辆车子,速度太快倒没什么,连续几次刹车转弯,其中对节奏的把握,也能看出少年的车技确实很好,关键是怕车承受不住啊!这样急速的行驶中,若地面略有微凸,整辆三轮车都会像轧了弹簧一样猛地弹起来,随后落在地上,哐当哐当跳几下,又发出“吱吱吱”不堪承受的声音。
让毫不怀疑,也许它下一秒就会散架。
“外号还真没起错,果然很凶残!”
碰上这么一个家伙,林同书也只能无奈地自认倒霉。
如此横冲直撞二十多分钟过后,“吱”地一声,车停了下来。
“到了。”
少年满头大汗,边拽起袖子擦着,边回头叫道。
“这就到了?”跳下车,昂头看看眼前陌生的铁栏门,还有两边陌生的街道,黑漆漆的夜空下,也找不到什么可辨识的门牌之类的东西,林同书很是怀疑。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少年趴在车把上,又点着一根烟,“切,还骗你不成?这地方离火车站其实不远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载你们了。”
同样从车上跳下来,悄悄揉着屁股的乐乐嘀咕道:“早知道这么近,就坐出租车了……”
“哼哼,坐出租走马路,要绕几圈的,再多给十块钱还差不多。”少年潇洒的吐个烟卷,手一伸,“老板,车费!”
没办法,不管到没到,坐了车总不能不给钱吧?林同书觉得自己还没赖皮到那种份儿上,再说本身就是自己答应了的,就算被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磨磨蹭蹭地付了钱,眼巴巴望着少年调转车头原路返回,觉得有点不甘心的乐乐狠狠在门上踢了一脚,咚的一声,然后女孩抱脚痛呼。
接着,铁栏门内,靠左角的一间平房里有灯忽然亮了,门打开,一个披着军大衣的老人,提着棍子凶悍地跑出来,一双豆大眼睛盯住门外的兄妹俩,嘴里叽里咕噜冒出一堆方言。
被老人吓了一跳的乐乐,紧拽住哥哥衣袖,怯怯问道:“哥,他说什么?”
“听不懂,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林同书皱了皱眉,随即拍拍妹妹的手,安慰道:“别怕,他大概是把我们当捣乱的了,正好,我去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别去了吧?”到底还是小孩子,此时看着那似乎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挥舞棍子大声咆哮的老头,女孩当然不敢让哥哥去冒险,却忘记她哥哥曾经一把单刀拦下冰刀攻击的威风事情。
拍拍妹妹的手,示意没事,他掏出口袋里的纸条,上前用普通话喊了两句自己不是坏人,是刚要搬来这里的住户,并问着是不是光明中学教师家属区之类的话。
老头警惕地接下纸条,就着灯光看了两眼,点点头,大约是不会说普通话,又叽里咕噜开了,边说边比划,隔着门茫然地看了半天老头手舞足蹈的表演,林同书才反应过来,老头是在要钥匙。
把钥匙递过去,老头跑回房间,又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出来,把两把钥匙都给林同书,然后打开铁栏门,把两人迎进去,打着手电比划着要带他们去住所。
跟在老头身后,应付着他叽里咕噜,不晓得要表达什么的话,穿过落满枯叶,踩在脚下会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的小路,在进入其中一栋单元楼之前,他与妹妹默契的互望一眼。
以后,这里就是新家了……
……
少年蹬着三轮车,破锣嗓子嘶哑地吼着《光辉岁月》,在寂静的街道中穿行,身后留下一片亮起的灯光,清脆的狗吠,还有隐约有人被吵醒的叫骂。
他也不在乎,摇头晃脑继续着自己粗犷的歌声,直到突如其来的手机铃音响起,他才吭吭哧哧地停下车,自腰间摸出一支手机,刚按下通话键便满肚子倒苦水:“我说,不带你们这么玩人的啊!我凶残哥打遍南山敬老院,天下无敌手,派我来申城当个联络员也就罢了,现在随便来个小孩子,都指使我巴巴地去接车,还隐瞒身份……靠,难道我长相很温顺咩?”
“……呃,男孩没注意啦,我又不是正太控,倒是女孩和照片上很像,真挺漂亮的……不对,不要一质问你们就叉开话题,我现在在很严肃的抗议,抗议懂不懂?不懂?好,告诉你,凶残哥我对目前的待遇很不满意,工资没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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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还尽是保姆的事儿,惹毛了撂挑子不干了晓得不……威胁?你说对了,哥就在威胁你,下次再让哥做这种事,哥还翻脸呢!”
然后,不知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少年的声音低沉下来:“……死了多少?
个?差
个就凑够一小组了,那帮废材是谁训练的,下次把他也派出去,死了干净,省得再祸害新人……切,说说也不行啊……这事和那个叫林同书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呃,宁童舒?他俩不会有什么
吧……安啦安啦,晓得晓得,我会帮忙盯着的,你确定他没加入特事局吗?老实说,在申城和特事局的那个联络人相处挺高兴的,虽然他人长的矬了点儿,但性格很好啊,办事很牢靠,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破事和他闹翻……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凶残哥回头看了眼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嘀咕了句:“才几天啊,就死掉
个一阶,
个二阶,太凶残了吧,看来这个外号要让给她了……嗯,以后改什么名字好呢?犀利哥?黄瓜哥?番茄哥?好名字太多啊,真难取舍,唉……”
幽幽叹息洒落在身后,咣当咣当不断响着的三轮车,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