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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直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中,也许是太饥肠辘辘,但卡托胥却觉得隐隐约约有着不安的情绪在心底作祟。
到底是什么?他咀嚼着鲁葛。
是忘了什么吗?
啊,是了,一定是父母心急了,据说孩子对亲人的呼唤都有某种直觉,卡拉多的传说里,人心里有一种叫“脱耳莫尔”的小虫,真挚的情感能使这种不可见的虫豸发出超越时空的鸣叫,让牵挂着的人儿心里那只对应的小虫听到,就发出共同的触感,两颗心就无比得贴合在一起了。
卡托胥记得,母亲说,脱耳莫尔就是思念的意思。
父母一定是想他了,想念他们的小卡托胥了,这时候田里的鲁葛该除草了,这是男孩的工作,那片蓝天下的肥沃土地散发芬芳,不远处的临泉堡里是健壮的帝国士兵,他们的武器闪烁着某种永垂不朽的光……
男孩越发迫不及待了,心想着:待会就要和主人家告别,我就能回家了。
他一边吃,一边想,可心里的不安就像弥漫的夜幕,缓缓的、不可阻挡地攫住他的心,越收越紧,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语,脸上健康的光泽隐退了,“到底忘了什么……”
临泉堡的土地、父母的脸庞、卫兵的剑刃、高山冷冷的寒风、永恒之轮的宏伟躯体,一切都井井有条,就像橱柜里的粗糙碗碟,模糊但都规规矩矩的,那么到底是忘了什么?
他为什么在这里?这儿又是哪儿?
这就像惊雷划过脑海。
卡托胥猛地蹿起来,把膝头的餐盘撞飞。
他急匆匆来到窗边,映入眼帘的那些建筑说明这里绝不是临泉堡,那永不倒塌的卡姆斯瞭望塔,临泉堡的骄傲,并未在他的视线中。
卡托胥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带到临泉堡哪位大人物的家里了,就像故事里那样,他受到某个不知名的、慈和的高贵者的感慨帮助。哦,卡托胥,你还以为自己在这陌生之地只是意外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群人在走向这里。
他们很嘈杂,带着焦虑的氛围。
那种感觉正在急剧增强了。
他大口大口喘气,脑海里不断有支离破碎的闪回记忆浮现。
战乱……叛军……血……
到处都是鲜红鲜红的,那种刺鼻的味道挥之不去,耳边嗡嗡作响,有尖利的鸟叫,不,那不是鸟叫,是母亲!他的,卡托胥的母亲那张绝望的脸庞就在眼前,.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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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那么模糊,只有绝望是清清楚楚的。
她说话了。
就是那种尖利的声音,“跑!”
轰!
天旋地转。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在大声尖叫。
“跑!”
“跑!卡托胥!”
“跑啊!快跑!”
“嘭嘭嘭”的鼓点震耳。
卡托胥几乎被压垮了,在失去知觉前,他看到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他有着黑色的双眼,就像一汪湖,倒映男孩的无助,蜷曲的体躯。
“圣裔大人,不幸地告知您,临泉堡被叛军攻破了,大多数原住民都惨遭毒手……”
接下来的一切,不得不说,对任何人,都算是毕生难忘的。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几乎崩溃的男孩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度平静,那种剧烈到戏剧性的转变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那双透亮的蓝色眼眸那样冷酷无情,就像神祗俯视芸芸众生。
他只是孩子,可比一切世间君王更崇高威严。
他纤薄的嘴唇开合,吐出喻令,却连天地都无法违抗。
“
(天穹·冲击)”
一声轰然宛如雷鸣,洪钟大作。
巨大的冲击波在头顶高空极速扩散,内含的能量相当于一颗小男孩原子弹。
众人的世界猛然沉寂了。
大音希声,一切乱逆平顺都向这无可匹敌的力量低下头颅。
坎塔尔终年不化的雪峰,在遭受冲击的第一时间,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