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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板着脸说：“陛下，这样侮辱一位逝去的朴实女性是不是有失贵族风度了！”
曼耳一世嗤笑一声：“年青人，你以为我在说笑？那好，我让你自己看看！”
他背后的双手第一次抬起来，高高地迎向天空，恢宏的圣言从四面八方响起，“
！”
色彩缤纷的天幕一瞬间铺满雷霆闪电的密网，无声无息，天地失色，亮如白昼，照地卡托胥脸色惨白。
铺满的光让人迷失方向感。
摇摇晃晃的，不知时间流逝。
他闭眼，等白光散去，再睁眼，却是正午，轮日升到中天。
他站在一处平原，鲁葛地，一望无际的绿色茎叶。
远处是一座堡垒，高高的瞭望塔，正是卡姆斯瞭望塔，临泉人的骄傲。
心悸感袭来，他猛然回头，一对母子正弯着腰给鲁葛除草。
多么熟悉的背影啊。
高大的母亲，小小的、稚嫩的孩子。
“妈妈，我饿了。”孩子抬起头。
“去那边篮子里拿点吃的，休息一下。”母亲低头拔草，连根拔起，动作利落。
孩子转过头来，那蓝色的眸子藏着某种东西，卡托胥知道他再不可能拥有了。
曼耳一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看就好，你们处在不同时空，无法交流的。”
卡托胥哽咽着，“这就是时间吗？”
“是啊，很残酷吧。”
默默无言良久。就在卡托胥打算叫曼耳一世回去的时候。
母亲突然站起来，扭头往回看了一眼，那红光满面的健康的脸此刻被不安和怀疑占据，“卡曼？”
卡托胥眼泪又下来了，他几乎要冲过去，但那孩子更快一步，“是，妈妈，怎么了？”
母亲脸上绽开笑容，“你再休息会儿，妈妈这就好了，待会儿回去给你蒸鲁葛糕。”
泪水模糊眼眶了，擦不干净。
“回去吧。”曼耳一世叹气，“叫他们待在过去吧。”
又是一次白光闪烁。
母亲疑惑地看了那隐隐约约的影子，摇摇头，又俯下身了。
回到现在。
卡托胥感觉前所未有的坚强。
“曼耳陛下，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如果不违背老师的计划，我可以答应你。”
“我来为了天下，整个安迪卡星。”
“您是叫我不杀百姓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是这样的小事，而是生死存亡！”
曼耳一世深吸一口气，“有的事情你的老师可能已经告诉你了，永恒之轮不止一个，而是十个，在各大行星上都有。但可能连他这样智慧的人也只是隐约猜到圣裔的存在相当于灯塔。当初巫师之王把圣灵驱逐进深空，随后铸造十大轮、埃索之眼，屏蔽了这个恒星系，使得圣灵彻底迷失。然而祂们毕竟留下后手，那就是我们——圣裔，继承祂们的伟力，作为祂们的标记。我们每死亡一个，这标记就会更清晰一点，当我们都死去，就是圣灵归来之时。”
卡托胥皱眉，“也就是说圣灵的回归是必然的结果了？”
曼耳一世摇摇头，“也不尽然，奥术师们可以把我们的尸体封印，这样标记就无法完善，给圣灵回归带来巨大阻力，能拖延相当一段时间。只要我们在此之前再次培养出一个巫师之王一类的人物，就是圣灵卷土重来也能再次却敌。”
卡托胥心里有许多疑惑，“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该去找巫师们，出一份力？”
曼耳一世沉声道：“不！你的任务是建立第八帝国！奈索托莫尔大陆需要一个新的、更有活力、人才辈出的帝国！需要一个伟大的圣裔！”
“……难道我要造反吗？”
“哼！我的不成事的子孙安盛三世刚刚被黑暗刺客圣会的人刺杀，帝国内乱将起，而卡拉多的德尔荣光来势汹汹，其它行省的领主也大多蠢蠢欲动，局势已经是危如累卵！现在你作为末代圣裔站出来就是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民心所向，必然是一呼百应的局面！再加上你老师的那些可怖的兵器，席卷天下不过探囊取物耳！”
“好吧，我同意。”卡托胥点点头，表现的有些意兴阑珊。
曼耳一世喘口气，“我的时间不多，你记住，巫师们不是铁板一块的，这次德尔荣光的事情背后有死灵流派巫师的影子，你和你老师自己小心！”
卡托胥还想再问，却看到曼耳一世高大的背影慢慢淡去，直到消失不见。
又是独自一人了。
风徐徐吹来。
远处的坎沽传来急促的钟声。
轮日不断升起，天要大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