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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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磨寺今天迎来了一个好日子,已经闭关多日的须磨寺座主——须磨寺霞终于从自己的静室中出来了。
本应该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日子。然而,在此刻的大殿内,仆人们却都轻手轻脚地行动着,生怕弄出声响来,引得座主迁怒于人。而在她闭关期间代行座主处理事务的孙女须磨寺綯,则垂着头静静地跪在地上。
身穿一身旧式黑色和服的须磨寺霞,虽然额头和眼角上已经有皱纹隐隐浮现,头发也微微发白,但仍旧显得端庄美丽,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年届六旬。只是严肃之极的表情,却让人肃然起敬,不敢直视她的容姿。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綯:
“是谁让你这样擅自行动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跪在地上的须磨寺綯一下子感到头晕目眩,全身都有些颤抖。
看来奶奶这次闭关收获不小,只是没想到自己却成了首当其冲的试验品,綯心中暗暗苦笑。
“綯无话可说,请座主责罚。”綯跪伏于地,没有多做辩解。
确实也无法辩解什么。
那一夜綯虽然是被麻美打得败退,但是由于綯已经完成了预定的委托,因此委托人也就没多说什么,依约偿付了委托金。麻烦不在于此。
麻烦在于,那一次去的人明明有
个,却只回来了须磨寺綯一个人,为什么?尤其是其中有醍醐寺的人,就更令人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虽然綯跟人解释说是行动时遇到了棘手的敌人(她甚至不敢说是自己带人干私活,因为委托人并没有关于麻美的委托),然而仍旧有不少人怀疑是须磨寺綯暗地里找到机会动了手,在行动得手之后把看不顺眼的人也一起干掉了。尤其是醍醐寺,话里话外几乎明指綯借机杀人。
綯虽然已经尽量解释了,但是由于有太多不便于说的东西,结果她的解释看上去也就是不尽不实、闪烁其词,反而更加让人怀疑了。
于是这几个月间,醍醐寺一方一直借由此事做文章,屡屡向须磨寺追问此事具体情由。而其他宗派也大多作壁上观,甚至暗暗偏向醍醐寺一边,看须磨寺的笑话。让綯应付得有些焦头烂额。
所以在霞出关之后,须磨寺綯虽然有些害怕奶奶的责骂和处罚,但是心里也十分开心,终于有人来承担自己所受到的压力了。因此第一时间她就向座主禀明了一切,同时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静待责罚。
“你以为我不敢责罚你吗?!”须磨寺座主厉声断喝,然后抬手一挥。
跪在地上的綯,被一股巨力扫开了,然后摔到大殿一侧。
不敢耽搁,綯马上爬了起来重新跪起。
须磨寺霞叹了口气。
自己当初让綯代行座主之职,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也未尝没有考验一下的意思——只是结果却让自己有点失望。綯的表现离自己的期待还有不小的差距,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请座主示下!”綯恭恭敬敬地再度跪伏于地。
“为何要对他们解释?”霞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孙女。“你是怕了他们吗?”
“怎会!”綯先是对霞苛责的重点吃了一惊,然后立马抬起头来解释,“我须磨寺乃是真言宗正统,怎么会害怕旁宗小道?只是……綯考虑到自己刚刚代行座主职务,如果跟同宗闹得太过僵,恐怕会有损本寺名誉……”
“愚蠢。”霞冷冷得给了一个评论。“你以为只要这样辛辛苦苦解释,寻求转圜,那些旁宗小道就会看得起须磨寺一族了吗?”
须磨寺綯再度垂下头,不敢多发一言。
“别说你没有杀,就算真杀了他们又何妨?如果力弱于人,就该有自知之明,懂得进退之道。学艺不精还要出世,被杀了又何足道?你越对他们卑辞解释,越是只会让他们以为须磨寺忌惮他们,然后更加不依不饶……”,霞慢慢地向綯走去,大厅回荡着叮叮叮的足音,“记住我的话!”
“多谢座主训示!”綯恍然大悟。
走到綯的面前之后,霞端详了自己的孙女半晌,又叹了口气。
“你虽然有些心计,却毫无成大事者应有的气魄,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将须磨寺交给你?”
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心中突然闪过了“又不是我想要当须磨寺座主!”的念头,然后又强自压了下来。
看着跪伏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孙女,霞终究还是心软了。
“好了,起来吧。”
綯这下才敢站起来。
“那么,把事情的经过再详细和我说一次吧。”须磨寺霞转过身去,正对着殿中的大佛,双掌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