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让亡者开口（中）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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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正面回答沙枝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一个地址，声音断断续续，沙枝必须非常集中精神才能听清楚。

“哥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你还平安吗？”

电话那头又陷入一片沉默，甚至乎沙枝一度以为电话已经挂断。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

“……快点来，妹妹，马上来……我溜出来……再晚一点，他们又会……抓我回去……快点！妹妹。”

声音只在最后变得坚强有力。那一刻，仿佛一把大锤狠狠击在心底，沙枝心神剧震。她还想追问，想知道哥哥的情况、想知道哥哥这段日子去了那里、想告诉哥哥自己有多想他、甚至只是想多听两句哥哥的声音……然而无视她的意愿，电话那头的人在说完最后那句话后立刻便挂断，只传出无感情的“嘟——嘟——”电子音。

回过神来，沙枝才发现自己正对着手机不停“哥哥、哥哥！”地叫着，然而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放下手机的沙枝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地瘫坐下来。

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哥哥是生是死，自己都有所觉悟。直到此时，直到听完这一通电话，才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预想中那么坚强，原来自己根本无法好好应对。

她伸出颤抖的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才发现原来连膝盖都在颤抖。

无法好好思考，心脏乱跳，眼中的景象也似乎在打转。

少女用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老实说，她已搞不清楚什么是冷静。

然后，她做出决定。

※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这里是斯特拉斯制药总部大楼里，某楼层一隅的停尸房。在这里存放的主要是秘密药物临床实验中出现的死者的尸体。冷藏并存放尸体的柜子像是一格格大抽屉，占据着室内墙壁。房间中央放有一张布满不明污迹的不锈钢床，现在，有一具尸体正“坐”在床板上。

面对保安部长忧心忡忡抛出的问话，旁边的郭立恒淡淡一笑。

“能不能行得通是要试过才知道的，虽然是简单的办法，但很多时候简单的往往容易凑效。”

保安部长表情浑噩，似乎根本没在听郭立恒说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房间中间“坐着”的那具尸体上。

那是一具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性尸体，浑身****，身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考虑到他其实早已死去，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尸体的眉毛和头发上还留着片片未及融化的霜，因为它不久之前还待在冷藏柜子里。

“我还以为只是比喻的说法……没想到真的能让‘尸体说话’。”

保安部长喃喃说道，嘴角忍不住紧张抽搐，表情带着恐惧，视线一秒都不敢从尸体身上移开。

而听到这话的郭立恒却开心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部长先生这是在夸你哦，操偶师。”郭立恒对着站在尸体身后的一名老人说道。

称其为老人大概不会有谁有异议，然而要说清楚他有多老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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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皮肤和肌肉都开始松弛，但肌肤上的皱纹却不算多，皮肤也还很白皙，没有老人身上常见的斑点；头发已完全灰白，却依然浓密，发线也没有后移。他像六十岁，又像七十岁，甚至像八十岁，但再多看两眼，似乎又只有五十来岁，总之从外表上难以判断其年龄。

被称作操偶师的老人微微鞠躬，在脸上浮现矜持微笑的同时，指尖微微一勾。

仔细一看，原来老人的指尖上绑着一条鱼丝般的细长丝线。丝线一头缠在老人的手指上，另一头连接坐着的尸体后颈。老人只是稍微拉紧丝线，尸体就忽然一震，接着张开苍白青紫的嘴唇，并从中吐出声音。

“……多谢赞赏，微末之技，不值得大惊小怪。”

那是刚才隔着电话和沙枝对话的声音，此刻在这个房间里响起。

“哈哈哈哈，借尸体的嘴巴说话是吗？太有趣啦。你的幽默感不错喔，操偶师。”

郭立恒乐得大笑，保安部长却脸色苍白，身子也不自觉地紧绷。不仅仅是保安部长，连郭立恒带过来的两名保镖——乍伦和泰坤，也不敢恭维般撇下嘴角。

无论是保安部长，还是泰坤、乍伦，对操弄尸体这件事都心芥蒂。只有郭立恒乐不可支，应该说，他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般兴致勃勃。

“真是太好了，这种能力真是太好用了。我宣布，面试合格了。欢迎你，操偶师。明天……不，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手下的一员了。哈哈哈哈~我很看好你，我说真的，所以，你就用心为我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