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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紧脸孔短暂沉默之后，美凤嘴角忽然扬起嘲讽般的冷冷笑意——
“说那么多，其实只是打算套出我的位置，然后卖个好价钱给五龙会吧？”
毫不留情地揭穿对方的盘算，让电话那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不自然沉默。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才再度响起人声：“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你这种说法太让人难过了。美凤，我和你的关系不仅仅是情报屋和客户这种程度吧？”
“根据我的记忆，应该就只是这种程度。”
美凤继续冷笑。
“你这样说太让我伤心了，美凤……”电话那头的声音更低沉了，“你忘记在酒店的那一晚了吗？我和你两个人喝了好多红酒——”
电话毫无征兆地挂断了，电话那头的男子“喂喂？”连声，却再无回应。廉价旅馆里，美凤把手机关机后随手扔到一旁，气鼓鼓地离开椅子起身。
不能再浪费时间。为了复仇，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没错，不能浪费时间，但是——她的视线移向电视前面，被儿童节目逗得哈哈大笑的克莉丝，脸上露出掠过苦恼与无奈。
应该要怎样处理这个不能打、不能骂、不能放的麻烦少女才好？一开始思考这一点，美凤便感到自己的头又痛了起来。
同时刻，市内某栋杂居大楼的一个房间。
“……可惜啊，没上当吗？”
男人苦笑出声，在电脑桌上放下被单方面挂断的电话。
室内没有开灯，窗户也贴上厚厚的窗纸并拉上窗帘，即使是在大白天，这个房间里面也格外昏暗，唯一的光源就只有电脑屏幕的背光。
房间里呈现出某种超现实的魔窟般的面貌：用途不明的各种电子设备占据大半空间，各种颜色的状态指示灯闪动，如同黑暗中诡异眨动的一只只眼睛；电线和数据通信线在地面、桌面、墙面乱爬，骤眼看去，如同生物体内的血管；散热风扇不断运转，天花板附近的挂壁式空调始终设置在最低温度，热空气和冷空气维持着微妙的动态平衡。
唯一的住客放松背脊靠坐在特别订做的电脑椅上，喃喃吐出抱怨。
“……真是无情的女人，温情牌完全不管用呢。不过算了，本来就只是姑且一试，成功了固然能赚到，失败了也没有损失……”
男人自言自语，从电脑里调出顾客目录档案。归类在“临时客户”分类下的多是些只光顾过一次的客人，而在“核心客户”分类下面的则是些经常照顾男人生意的熟客——白蛇美凤的名字就在“核心客户”分类下面。
“可惜啊，真是可惜……”
虽然这么说着，但男人操作鼠标的手毫无迟疑，干脆利落地在顾客目录里彻底删除掉美凤的名字。
所有的关系到此结束。
做完这一切之后，男人在电脑椅上伸了个懒腰。确认待办事项，才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马上处理的工作。
男人呼出一口气，噼啪转动着久坐僵硬的脖子，从电脑前离开，然后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面。
没过几秒钟，房间里就传出熟睡的打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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