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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的瓜州,为“南北扼要之地”,“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每岁漕船数百万,浮江而至,百州贸易迁涉之人,往还络绎,必停泊于是,其为南北之利”。
五月的江南少雨,大运河的水位要高出长江差不多六尺,为了调节两段水位落差的船闸自然也就应运而生。
此时的运河水位高,船只进入长江的时候,先进入闸中等候,关闭上闸门,将闸内水泄去,待闸室内的水位与下水位齐平的时候,开启下游闸门,船只驶出闸室,进入长江。
如此步骤,无论关闸开闸,尤其是泄水,都需要等待很多时间,所以每次闸内都尽量多地容纳船只,一天的通船次数有限。
于是,所有南下瓜州的乘客都暂时离开船只,出来寻古探幽,或者听段戏曲,看个杂耍,等待着开闸的钟声响起再赶将回来。
原月在待渡亭边留恋着,据说这里是前世今生的红尘摆渡,渡的是来来往往的尘缘与劫,远远地来,开悟地去。
她不知自己的前世今生算是怎样的渡法,是只渡她自己还是可以渡家人?
如果是自己,她不愿,她不愿忘记前世的父母,前世的温馨;如果可渡他人,她真心地希望自己能从父母的世界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也许这样他们才不会伤心难过吧。
她觉得自己对前世充满了眷恋,大概永远不会开悟地去吧!
忘记了情,忘记了爱,真的好么?
此时空中传来缥缈的歌声:
“郎君啊
你是不是饿得慌
如果你饿得慌
对我十娘讲
十娘我给你做面汤
郎君啊
你是不是冻得慌
你要是冻得慌
对我十娘讲
十娘我给你做衣裳”
歌声很是凄婉,平安忍不住大声冲着秋叶她们说着:“听听,你们听听!这女人对相公的这份痴情,上哪儿去找?哪象你们,个个都是‘十字坡上的孙二娘’。哼!”
常六连忙跟着帮腔:“对啊,对啊!”
紧接着还仿照女子的调子唱了起来,“十娘,十娘,你的郎君在这里,在这里……”
“打他——”“打——”
只见鸡蛋烂叶子,不要钱似地砸来,常六还没返过神来,额头已被砸了个包……
眼见着源源不断的果子,他赶紧捂住了头,左闪右躲,一边叫着:“你们打我做什么,为什么打我?!”
“打得就是你个负心汉,姐妹们——打!”
“让你为了钱,把十娘卖了,打!”
……
原月一看不对劲儿,怎么才走了一会儿神,常六竟被妇女们群殴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十娘是被他害死的!”
她才猛然惊醒:天哪!杜十娘!这里是瓜州渡!
刚才应该正在演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常六却被愤怒的妇女认作了负心人李甲!
她想起了解放前上演话剧白毛女时,那个悲摧的黄世仁扮演者,每次都会挨一顿愤怒的群众的暴打。
原月立即高声叫着:“这个是常六,害死十娘的是李甲和孙富,他们早就乘船走了!”
常六觉得十分地委屈:“我根本不认识十娘啊,她是谁啊?”
此时围观的妇女有些不好意思:杜十娘跳长江已经好久了,这戏文都排了出来,李甲怎么还会在这里?
“谁让你没事,说是别人的相公,被人打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