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4泄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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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春身着便装来到宪兵队对面,隐蔽在一处房山头下,细心地观察着进出宪兵队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着日头偏西了,可是大门里还是没啥动静。
冯立春心灰意冷地准备回营房,正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突然看见几个人影晃晃悠悠地从院里走出来,领头的一个人向着把门的日本兵点头哈腰的打过招呼,一扭脸竟洋洋自得地哼起蹦蹦戏《王二姐思夫》。
“……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上半碗饭,
两天喝不了一碗粥,
半碗饭一碗粥,
瘦得二姐皮包骨头,
胳膊上的镯子都带不住嘞,
把戒指打出溜哇。
头不梳脸不洗呦,
小脖颈就像大车的轴哇。
哎哎咳呀……”
冯立春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梁占魁。只见这小子从头到脚打扮一新,上身是白闪闪的丝绸小褂,下身是黄乎乎的呢子马裤,脚上蹬着一双黑缎子面的千层底,头上戴着一顶黑底白边的巴拿马礼帽,浑身上下透着小人得志后的趾高气扬。再看看那四个保镖,清一色的黑衣黑裤,腰间扎着宽皮带,肩头斜挎着王八盒子。
不用说,这架势肯定是去同乐园戏楼会那个叫“花骨朵”女戏子了。
见到梁占魁这幅派头,冯立春的心中不由得平添了几分酸楚,真是人走时气马走镖,没想到这小子改换了门庭还一步登天了!心里这般想着竟忘了遮掩自己,整个身子鬼使神差般露了出来。
梁占魁眼睛毒,一出门就瞄见斜刺里好像有个人在盯他的梢,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回过头来放眼望去,见不远的房山头下的黑影里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怪叫一声:“不好!有刺客!”一弯腰趴在地上,顺手从怀里掏出枪。四个保镖“呼啦”一下卧倒在地,齐刷刷地把枪口指向冯立春。
冯立春被眼前的阵势吓傻了,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赶紧高声喊叫:“别,别开枪!别开枪!二哥!是我!是我呀!”
梁占魁定睛一瞧,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冯立春,一挥手叫住了握枪待发的保镖。
“四弟!咋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八路的探子呐。亏你喊的及时,要不这一排子弹打出去,你这身上早成马蜂窝啦!”梁占魁说到这儿猛然想起冯立春平时从来不出来闲逛,今儿个咋离开警备队跑宪兵队门口来了呢?一打眼见他穿着便衣,一身庄户人家打扮,心里更加疑惑,便试探着说,“四弟今儿个咋这么闲着,呦!还穿着这么一身行头,这是要上哪嘎哒去呀?不会是去会哪个相好的吧?!”
“啊,不是……瞧二哥说的,我,我哪儿来的相好的……”
“那,就是来找二哥的!对不对?说!啥事?”
“不是……我,我就是闲着没啥事,瞎转悠呗……”
“真没啥事?”
“真的……没啥事……”
“那好!咱哥俩好久没见啦,走!喝两盅去!”
“我……你……不是要去同乐园戏楼吗?”
冯立春顺口说出了这么一句后马上就后悔了,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
“你咋知道?啊……”梁占魁从冯立春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冯立春的出现绝非偶然,弄不好就是钱扒皮派来的眼线。他灵机一动,决定先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套出话来,“真让四弟猜着了,我是打算去同乐园戏楼来着。不过,眼下见到四弟我哪嘎哒也不去了,今儿个就陪着老弟喝酒。走!福聚斋大酒楼!二哥我请客!”
一行人径直来到福聚斋,这是城里最好的酒馆,冯立春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看来梁占魁可是个常客。
“呦!梁队长来啦!”店家跑堂的一朝面就点头哈腰地叫起来:“二楼雅座!请——”
梁占魁也不搭理,拉着冯立春抬腿上了二楼。
冯立春忐忑不安地落了座,呆呆地看着一盘一盘的酒菜走马灯似地晃来晃去,一会儿就堆满了一桌子,心里还一个劲儿地犯嘀咕,老二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啊!平时抠得像个铁公鸡似的,从来没见他请谁吃过饭呀,今儿个这是咋的啦?不会是“鸿门宴”吧!不好!我得提防着点。
梁占魁可是啥话也不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斟酒、夹菜,各种哥们儿“感情深似海”,“情深一口闷”的行杯酒令直门儿往冯立春的耳朵眼里灌,弄得冯立春心花怒放。开始还心有余悸的暗自斟酌,几杯酒下了肚,便晕乎乎的地找不着北了。
“咋样啊?老四。”梁占魁见时机已到,便试探着说:“在警备队干的还算顺心吧?”
“啥顺心不顺心的,二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月一块现大洋,还不够下趟馆子的呐。唉!就那么回事吧,反正吃不饱也饿不死……”
“咋的?还是一块呢?要不说咱这老大也忒黑了!老四!二哥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像咱们这个级别的,人家藤野太君给的可是五块大洋啊!”
“啊?五块?不会吧?大哥亲口跟我们说的,是藤野克扣了军饷。”
“啥藤野克扣了军饷!明明是老大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过去咱哥们儿都被蒙在鼓里啦!二哥我是亲口听藤野太君说的,这还有错!”
“要真是这样,那,那可就是大哥的不对了。”
“这岂止是不对呀!这分明就是拿咱们哥们儿不当人啊!老四!这回你该知道二哥为啥要改换门庭自找出路了吧。在老大的手下干,累死你也别想有出头之日!”
冯立春没有说话,梁占魁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两个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陷入沉思之中。
“老四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二哥离开警备队唯一舍不下的就是你啊!你这人太老实,别人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呐。你琢磨琢磨二哥说的对不对?来!走一个!”
冯立春一口干了杯中酒,把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嘴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老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二哥也不想再多说了。”梁占魁见火候已到,便趁热打铁的加紧了攻势,“你自己在心里掂量掂量,如果顺心就继续在警备队干,管咋的也是个中队长,兵头将尾的也说得过去。要是不顺心就到二哥这嘎哒来吧!眼下最起码也能混个侦缉队的副队长干干。你可别小瞧了咱这侦缉队,在藤野太君眼里那可是比警备队强多了!直接归宪兵队长谷川次郎管,除了皇军就是我们侦缉队啦!有日本人给咱们撑腰,我敢打保票,只要咱哥俩合起手,用不了个一年半载,警备队就咱们哥们儿说了算啦!到那时候,整个哈拉格尔咱哥俩那可就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啦!”
冯立春的眼睛里闪出异样的光,可是没有维持多久就像摔破的灯笼“叭唧”一下灭火了。
“老四!你可要想明白喽。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是继续跟着老大这么混下去呢,还是跟二哥我干出点儿光宗耀祖的名堂来,就凭你一句话!”
“二哥!我……”冯立春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容我想想,过几天再说行不行?”
“行!啥时候都行!二哥等着你!来!咱哥俩干了这一杯!”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