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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白了些,“报告教官……没,没有了。”

啪!啪!啪!啪!啪!连续五下没有任何征兆的击打让林湛的身子晃了晃,“站好!”紧跟着到来的是惩罚的一下击打。

林湛忙稳住身体,臀上的疼痛开始慢慢向四周蔓延。

“最后问你一次,还有没有其他的错。”凌啸的声音趋于平缓,熟悉他的林湛明白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表示。

第八章(

被疼痛折磨的无法入睡的林湛龇牙咧嘴的吸着气,无奈的看着偷溜进房间的雪浚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要是被教官看到,一定臭骂你一顿。”

“喂,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可是冒着被教官骂的危险来看你,你应该表现的感激涕零才对嘛!”雪浚希维持着一贯的痞子形象,随口调侃着,手里则体贴的递过止痛药和水。

林湛笑笑推开雪浚希的手:“你知道我不能吃的,你要是想被罚,等我好了我给你机会,到时候别说做兄弟的手下不留情。”笑容虽然难看,却真诚。

“知道教官不让吃止痛药,我这不是偷偷送过来的嘛,伤的这么重,你要是不想疼死就给我赶快吃了,别那么多废话!”一向吊儿郎当的雪浚希难得的严肃起来。

雪浚希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坚持,林湛心里暖暖的,知道如果被教官发现,雪浚希一定跑不了被罚。接过止痛药吃了下去,如果到时候要罚就一起吧,一世人,两兄弟嘛。

雪浚希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趁林湛不能乱动的机会使劲捏了捏林湛的脸:“乖!这才是好孩子!”说完立刻跳到两步外,让林湛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小声的笑闹了一会,顾忌着林湛身上的伤,雪浚希拉过屋中的小沙发凑到床前:“我把事情大概和许霆说了,毕竟他作为副官和这个小楼中的一员,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而且我认为你们之间应该有足够的信任才能胜任彼此的工作。对不起,没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了。”话在道歉,不过表情上是一派云淡风轻。

林湛也只是笑笑说:“本来应该我告诉他的,不过,你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有些尴尬的。”调皮的眨眨眼睛,小声的问道:“许霆有没有吓到?表情如何啊?”

雪浚希耸耸肩,一脸悻悻的说:“你该知道那小子不是正常人范畴的,听了以后就小小惊讶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常态了,无趣的很。”

“还以为能吓到他呢,神经很强悍啊,看来他在家也没少被罚吧。”刚想换个姿势,立刻吸着气趴着不敢再动,林湛只好臆测着许霆的经历来分散注意力。

“好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做完了,我走了,许霆的问题你明天可以自己问,对了,刚才的药里有安眠药,一会应该能小睡一会的,小心点伤口。”(百度)交待完,雪浚希小心的溜出了林湛的房间,看着他偷偷摸摸的样子,林湛轻笑着,谁说他不怕教官来着。

精力超级旺盛,身体无比健康的司令官得了严重的重感冒,一周内无法到办公室办公。早上从许副官的嘴里证实了这一事情,使基地掀起了一波重感冒防治工作,板蓝根严重短缺。

许霆抱着一大打待批的文件的走进房间,林湛正靠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抬头看见他稍微尴尬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上尉,需要审批的文件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长官,需要您尽快审批的文件都在这里了。”许霆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桌上,立正站在林湛面前。

“好的,谢谢,请明天上班前过来取走文件。”

“是,长官!”

“坐,公事说完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不是吗?”林湛尽量轻的挪了下位置,“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说起来还真是丢脸,这么多年没见,刚一见面就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呵呵。”

随手拉过一个小沙发坐下,许霆笑了笑说:“我倒真是没想到你已经是军团长了还会被罚,原以为只有我家老爷子会使用这种手段的,原来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呢。那我是不是要离凌大人远些啊?”眼睛中的笑意很浓,貌似相当开心的样子。

翻了翻白眼,:“他又不会打你,你躲他干吗?不过这周要辛苦你了,我可不想让教官去办公室。”

许霆帅气的敬了个礼,笑容满面的回答:“是,长官!”

一周后,那个神采奕奕的司令官终于正式复出,忽视掉秘书处小姑娘们飘着桃心的眼神,帅气的军装里隐藏着已经结枷的伤口,再次踏进办公室。

猎鹰的选训即将结束,可火狐的改编还只是缓慢的进行着。与此同时,新兵的到来着实为火狐增添了很多麻烦。林湛不得不抽调出人员进行新兵的培训,想想火狐的精锐马上要被并入冰狼,而换来的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兵,林湛开始恶劣的问候起冰狼的老大——凌啸凌大教官。当然,心里,只是心里问候一下。

正在处理文件的林湛,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思路,通讯级别很高,除了总长大人就只有他的父亲林冉了。接通,可视电话上出现了林冉的身影,依然精神,但眉宇间似乎多了些愁绪,林湛从来没见父亲如此申请,不由担忧的问道:“父亲,您没事吧?”

低头再抬头,一扫眉宇间的愁绪:“没事,中校,我只是询问一下火狐改编的进度,最近没有收到你的报告。”语气有些许不快。

林湛恭敬的回答:“对不起,元帅大人,是下官的原因延误了报告的时间,请您原谅。报告会在今天

前发送给您。”

“好吧,尽快。”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最终林冉还是挂断了通讯。

林湛疑惑于父亲的态度,如果真是为了报告的事情,估计父亲早就上来一顿臭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就在林湛胡思乱想的时候,许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履历。“长官,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新兵的履历。”

“新兵?”林湛疑惑的接过履历,随即双眼眯了起来,履历上赫然写着:姓名——风斯辰。

这该死的小子!林湛觉得火一下就蹿上了脑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有那么古怪的表情了,看来是小弟偷跑了,父亲是不可能让他直接跑出来当兵的,帝国军校早就为他预备了座位,如果不是林湛换来的

年,说不定现在都应该毕业了。

“谢谢,我来处理。”脸色阴沉的林湛让办公室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度,不愧是凌啸调(百度)教出来的人,冷起脸来效果都差不多。

许霆明智的选择离开,顺便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回到自己办公室八卦的把电话打到了猎鹰,两个斗气冤家最近发现了彼此的又一个共同点——同是八卦男。

第八章(

站在新兵连的操场边默默搜寻着,林湛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印象中相比,眼前的人多了分张扬,少了分内敛,多了分强捍,少了分文弱,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林湛没有直接将风斯辰叫过来,而是转到了连长办公室。被林湛临时抓来带新兵的教官以一中队长黄谨带队都是猎鹰的官兵,刚刚完成改编的猎鹰成为了整个火狐基地中最闲的一群人,说起来不知道这批新兵是幸还是不幸,落在这些变态手里,一个月的训练早以让新兵连“怨声载道”。

司令官的突然造访让黄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跳起来啪的立正敬礼:“长官好!”

林湛回礼,状似无意的问着:“这些兵怎么样?”

黄谨的脸上立刻堆上了苦笑,“长官,您饶了我放我回去吧,让我带这些萝卜头,还不如罚我一个月的野外生存呢。”

瞄了眼黄谨,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亲爱的黄中队长,你的意思是说,你连这些新兵都搞不定喽?原来黄中队长就这点能耐啊?”

黄谨只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赶紧上前涎着脸陪笑解释着:“长官,我,我不是这意思啊!”

“不是就最好。”拿起黄谨的杯子喝了口茶,紧皱的眉头明显表达了对黄谨品位的不认同,放下杯子不紧不慢的问:“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

“有!”黄谨露出个很兴奋的表情,献宝是的拿出个文件夹递给林湛:“长官,您看这个兵,身体素质一流,军事素质一流,绝对是个好苗子,认真摔打摔打,嘿嘿,绝对又是个变态!”

瞥了眼手中的文件,林湛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心中的怒火倒是稍微消了些,黄谨嘴里的未来版变态正是刚刚从家里落跑的风斯辰。看着林湛嘴角扯出的一丝笑意,黄谨感觉屋里的空气都冷了下来,那种笑容一般都是在林湛要算计人的时候才会出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盘算着如何转移到安全地带。

没有在意黄谨的反应,林湛沉吟了一下,“新兵训练延长三个月,半年后所有新兵的考核达到优秀才可以下队,做不到的就继续新兵训练。”说完不怀好意的扫了眼黄谨,“亲爱的黄中队长,别说我不照顾你啊,如果超过

/

没有达标,你就直接进山好好享受一个月的野外休假吧。”

“是,长官!”黄谨白着脸看着林湛离开,觉得自己象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儿,这无缘无故的被拉来当孩子王也就算了,怎么坐在屋里也会被老大整到的?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啊!

可以想象那些萝卜头会被黄谨削成什么样,林湛倒是对自家小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挺感兴趣,他印象中的弟弟总是在自己身后,柔弱的需要保护,而他总是以保护神的形象出现,以致于现在完全无法把身后的小

孩和黄谨口中的未来变态重合到一个人身上。

回到办公室与父亲接通了可视电话,元帅大人听到风斯辰在火狐时脸上显示出完全没打算隐藏的怒气,林湛只好硬着头皮劝起父亲,心里哀叹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倒霉的替小弟擦屁股啊!好在生米已经成熟饭,林湛在答应了父亲的不平等条约后,元帅大人终于点头认可了风斯辰的擅自决定。

靠在转椅中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风斯辰,林湛寻找着所有与印象中不一样的地方,这三年多看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嘛,居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了,措手不及的要接纳一个不一样的弟弟。

“我想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一名新兵。”沉默十多分钟后,林湛终于开口,出口的的温度足以把风斯辰冻住。

“我……我只是想……”新兵连中长袖善舞的风大少此时变得结结巴巴,无措的抓了抓头发。

“把手放下!给我站好了!新兵连一个月连怎么和长官说话都不知道吗?”一声大吼让风斯辰迅速站起了标准的军姿,林湛无奈的在心中叹息着:好吧,希望你不只是外表变强悍了,心脏最好也变强悍些,谁让那个元帅大人的不平等条约里其中一条就是要看到风斯辰变成最好的兵呢。

“对不起,长官!风斯辰是通过了全部征兵审核后来到火狐的!”心中小小的笑了一下,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哥哥吓到。

“全部?”林湛挑了挑眉,精光一闪,“全部符合标准还用翘家?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没有去军校报道!”

“报告长官,我不用去军校,从列兵开始做,我一样可以做个最好的兵!”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脸上是自信飞扬的表情,只有眼睛中飞快的划过些担忧,同样没有躲过林湛眯着的双眼,“怕被遣送吧,嘿嘿,还以为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怕了呢,有怕就好啊,嘿嘿。”

“哼,挺自信嘛,可惜自信和自负永远都只有一步之遥。”林湛邪邪的挑着嘴角,“先证明你有资格留在火狐吧,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的问题。如果你达不到下队的标准,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风斯辰眼睛一亮,挺了挺身,大声回应道:“是,长官!”

挥手让风斯辰离开,给黄谨挂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时,林湛满脸都是坏笑,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按照猎鹰的标准进行训练的风斯辰的样子。

第九章(

微弱的灯光照在新兵连的操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全副武装的在跑道上踉跄的跑着,跑过被新兵们笑称为幸福道的种满槐树的直道时,身上被阴影中带着风声落下了皮带狠狠抽了两下,虽然吃痛,也只是吸着气加快了脚下的频率,黄谨的声音尾随在身后飘来:“还有

米,离规定时间还有

秒。”

风斯辰被这话砸的差点脚软倒在跑道上,龇牙咧嘴的继续向前跑,心里为自己看不到尽头的惩罚不住的叫苦,暗自大骂着林湛来安抚自己那颗被黄谨罚的快要停掉的心脏。

自从被指挥官亲自关心过,新兵连不但训练时间延长了,连训练强度都是翻着番的往上涨,本来就称不上悠闲自在的新兵连生活一下子越级升格到了地狱的境界,这突然的打击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叫苦连连。其中自然尤以风斯辰为最,每天光是因为进行惩罚所做的体能已经和正常的新兵训练的量等同了,本来还不把训练当回事,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风斯辰彻底哑火,每天被黄谨练的除了睡觉就再没有别的嗜好了。

黄谨抱着胸靠在树干上,右手还拎着那条上好皮子做成的武装带,这根皮带最近和风斯辰的亲密接触多过了新兵连所有人的总合。从小到大被爸爸妈妈疼着,即使闯祸还有林湛这个哥哥顶缸,风斯辰对于挨打的记忆只有十岁的一次,也早已经忘却了疼痛的滋味,这次在火狐算是充分体会了。

很是开心的看着秒表,无论是已经超出标准时间很多并且还在不断加大的数字,还是早已变得安静无比的营区,都昭示着一个会让风斯辰抓狂的结果——他与宿舍那个可爱的硬板床的甜蜜约会要无限期延长了。

当风斯辰近乎龟速的跑到黄谨面前报告时,时间定格在

秒,黄谨将秒表抛给风斯辰,如愿的看到最后一点血色从那张帅气的脸上消失。

“超时

秒,取整算

分钟好了,免得你不好算。”黄谨气死人不偿命的冲风斯辰笑了笑,宣布了新一轮惩罚的内容:“

组悬挂,

一组,

组掌上支撑,

个一组,

分钟内完成,你知道规矩的,不标准的不算,现在放下装备开始。”

“是,长官!”风斯辰咬着牙向黄谨敬礼,这个时候和无良长官辩论是最傻的举动,除了增加惩罚数量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这是用铁一般的事实得出的经验。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接受,如同此时此刻所做的,卸下身上沉重的装备,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单杠开始执行惩罚内容。

黄谨在单杠旁边用脚随便划拉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风斯辰的动作,只在动作不标准的时候出声提示“重做”、“不算”,让挂在杠上的风斯辰恨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赞赏的表情,黄谨的心里却早已经夸了无数遍,这种强度的训练对于普通的老兵都已经是过量的了,一个新兵能撑到现在,还能一丝不苟的完成,即使本身的身体再好,没有坚定的意志和绝佳的天赋也是无法做到的。虽然顺便搭出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可黄谨对于指挥官特别交代的这个特殊关照还是相当欢迎的,这几乎是变相答应了将这个优秀的兵打包送给他了。

筋疲力尽的风斯辰在黄谨不断的加罚中做完了最后一个掌上支撑,无力的摔在地上。黄谨皱着眉头将风斯辰从冰凉的地上连拉带拽的拖了起来,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年轻人的,生怕疲惫的风斯辰被寒冷的地气伤到身体,嘴上却说着能让风斯辰呕出血的话:“站好!几个月都不会站军姿吗?还是你想在这里站到出早操啊?”

风斯辰勉强站直身体,无力到连腹诽都没有力气做了,黄谨没有去挑剔这个疲劳到极点的年轻人的站姿,只是利落的下着命令:“现在是早上

分,你还能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动作快点可能还能在床上趴上几分钟。当然,如果你愿意趴这里直到出早操(百度)我也不反对。好了,稍息后自动解散。稍息!”

花了十多分钟才从操场蹭到浴室,热水带着雾气迫不及待的将风斯辰包裹了起来。感觉身上的疲惫被洗去了不少,风斯辰就不敢再开热水,很怕时间长了,得到充分缓解的肌肉和神经会让他就这么睡过去。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无故逃掉早操的话,黄谨这个活阎王铁定会把他罚的脱几层皮。狠了狠心,一把关掉热水,用早上冰凉的水冲了冲头,打着激灵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时整,黄谨在早操的队列中满意的看到了貌似精神抖擞的风斯辰,呃,如果忽略掉脸上浓浓的黑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章(

雪浚希靠在自己那辆早已被改装的表里不一的军用吉普上,抓起一只火堆上架着的山鸡,从车顶上放着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小心的在烤的油黄焦脆滋滋的泛着油光的山鸡上撒着。

以往永远是精悍干练形象出现的猎鹰精英们,如今一个个都是一副马瘦毛长的野人形象,好不容易从这个呆了一个月的深山老林中筋疲力尽的爬出来,最先看到的是架在火堆上烤着的几只山鸡……还有那个正抱着野味大吃特吃、满嘴流油的老大——雪浚希。

改编后的猎鹰虽然没有太多的伤到筋骨,但影响还是真切的体现在了平时的训练中。早已经配合默契的团队在改编中变成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个体,虽然重新整合,却无法马上恢复战斗力。那段时间天天笑的格外灿烂的雪老大成了所有猎鹰的噩梦,黄谨因为正带着另外

个人在当孩子王而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如何幸灾乐祸的在后面看热闹的。

不满于猎鹰当前低糜的状态,化身撒旦的雪浚希把整个猎鹰直接打包扔进了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以分队为单位进行一个月的实战对抗外加野外生存训练。唯一能称的上好消息的是雪大队长临走前承诺,能以幸存者身份走出来的有奖励。

相继走出的队员自觉的在雪浚希前方列队,等待后续到来的战友,只是苦了这些先走出来的人,当了一个月野人,现在还要在食物香气的诱惑下立正站好,只能不断的吞咽着嘴里的口水。

报数声响起,雪浚希也终于吃完了手里的山鸡,在报数声中回味了一会才扔下手中吃剩下的骨头,顺手抓了把地上的干树叶擦了擦手,随意的样子根本无法让人把他和总长二公子这种高级纨绔挂上钩。

抹抹嘴大咧咧的靠着车门看着这些比难民还要狼狈的精英,不出意外的从眼眸中看到了自信的光芒,每个人的身上都泛着寒气,彷徨已经在他们身上再也找不到踪影。良久,雪浚希敛容站正了身体,送上了自己最标准的军礼,为这些坚韧顽强的兄弟。

感受着雪浚希的认同,每个人的眼睛都更亮了些,战友间的共鸣在寂静的丛林边回荡着。

“谁没挂啊?没挂的自己过来拿只烤鸡当奖励,其他人自己烤。”气氛瞬间改变,整齐的队伍变得东倒西歪,所有的人都一脸哀怨的瞪着自己的长官,可惜雪少爷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忌讳,生冷不忌是一贯的做人准则。

一向直爽的二中队长吉剑英倒是满喜欢这个新老大的脾气,呵呵笑着不客气的抓起一只山鸡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猎鹰新长官上任后首次野外烧烤活动正式展开,兴奋过头的一群人有些忘乎所以了,以致于比规定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才回到营区报道。

雪浚希作为罪魁祸首被林湛直接抓到了指挥官办公室,一个多小时后才带着一脸的吐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晚上又被无所不知的凌教官关在门外罚站到半夜外加万字以上检查一份,直接导致自命风流倜傥的雪二少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出现在训练场上。

风斯辰没想到雪浚希会出现在新兵连的长官办公室中,就这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雪浚希愣住了,直到听到黄谨装出的咳嗽声,才猛的反应过来,急忙向雪浚希和黄谨敬礼。

雪浚希毫无形象可言的歪在沙发上,随便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风斯辰一眼,黄谨不想让风斯辰太过尴尬,也不想猎鹰老大的形象在新兵面前彻底丧失怠尽,一口气把风斯辰马上要做的惩罚项目说了一遍,就把人赶了出去。

“风斯辰啊,呵呵,有意思。”紧跟着离开的雪浚希抱着膀子站在训练场边,看着正在单杠上挂着的风斯辰,嘴角勾起了一抹炫人的微笑。如果这时有猎鹰的队员经过,一定会大叫魔鬼微笑再现!上次露出这种微笑,整个猎鹰噩梦三个月。

新兵连全体被拉出去进行饭前

公里越野跑,黄谨被自家老大搞的郁闷无比的心情在无数哀怨愤恨的目光中得到了平衡,乐呵呵的哼着小曲等着新兵们回来。

办公桌上歪歪斜斜的躺着张纸条,雪浚希龙飞凤舞的笔迹清晰可见:回归猎鹰时,训练加倍补。

当时只有

岁的林湛,为了讨好父亲,硬是挤出自己的休息时间,在自己早就已经排的满满的时间表里加上了学习厨艺的时间,总长家的大厨就这样当了两年元帅公子的师傅,惹得雪恣总是说羡慕元帅有这么懂事的儿子,每次都顺便鄙视下自己那两个和天生厨房有仇的儿子。

元帅大人生日那天,

岁的林湛巴巴的在厨房忙了一天,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给父亲庆祝生日,想博父亲一笑,却忘记了应该去上的博击课和在道场等了他大半天的教练。晚上林湛等回来的是冷着脸的父亲,和一顿狠狠的教训,一桌子的菜成了林湛逃课的最好佐证。

和父亲一起到元帅府给林冉贺寿的雪浚希,进门看到的是倒地的餐桌、满地的饭菜,哭的一塌糊涂的风斯辰、拿着皮带正在打人的林冉,以及被按在客厅沙发上已经被打的叫不出声的……林湛。

雪浚希呆呆的听着元帅大人对父亲说着林湛被打的原因,忍不住想反驳,却被林湛拦住了,扶着雪浚希才勉强站起来的林湛,根本不顾身后的伤有多重,倔强的提上裤子,惨白着脸站的笔直的向父亲道歉认错:“林湛知错了,谢父亲教训,以后绝对不会了,林湛会记得明天训练量加倍作为惩罚。”

还是雪恣心疼的直接把林湛抱回了房间,又上了药,林冉甚至没有跟进去看看。临走时,雪浚希实在忍不住,用冰冷的语气和元帅大人到别:“林叔叔,也许您忘记了今天是您的生日,可小湛没忘,他为了今天已经连续两年每天只睡

个小时,就为了能亲手做顿饭给您庆祝生日,给您个惊喜!只是他可能没想到最后只给自己剩下了惊……”

雪恣拉了儿子一把示意他闭嘴,脸上虽然没有表示出来,看向林冉的眼中却也尽是指责,雪浚希甩开父亲的手,厌恶的看着愣在原地的帝国元帅,“林湛就是个傻子!才会去做这些白痴的事情!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罪!”

说完转身就走的雪浚希不知道林冉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看着林湛受尽委屈还忍着不说的样子,他有打人的冲动。

“啊!”手上的疼痛让飘远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雪浚希甩着手跳起来躲着撒的茶几上哪哪都是的咖啡,许霆看白痴一样的上下瞄着雪浚希,“这是喝的,不是洗手用的,你就算不喜欢也别浪费这上好的咖啡豆,我煮的容易吗?”

雪浚希白了许霆一眼,难得的没有回嘴,只是瞟了厨房的一眼,他,还是很介意吧……

顺着雪浚希的视线看过去,许霆八卦的细胞开始活跃:“对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会做饭啊?”

“干吗要告诉你!”雪浚希没好气的噎着许霆:“让你吃上就不错了,我告诉你啊,他可七八年没做过了,一会好吃难吃的都给我吃了,要不别怪我翻脸!”

“那你还硬逼着他去做饭!”

“为了以后有个专职厨师行了吧。”心里想说的却是:“为了以后能解开他的心结……”回头看着在柜子里翻着东西的许霆,纳闷的问:“翻什么呢?”

“……胃药!”

事实证明指挥官在厨艺上确实很有天分,虽然称不上特别美味,但对于一个七八年没做过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雪浚希从许霆的筷子下抢过一块红烧肉得意的放在嘴里,无视掉射过来的两道凶光,突然转头问林湛:“你想清楚了?我先说明白,那小子要是到我那儿,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你知道我看他不顺眼。”

瞥了眼雪浚希满脸“来求我”的表情,和许霆明显看好戏的笑,忙碌了一上午的林湛,大大的露出个笑容,“随便管教,不用给我面子。”

第十章(

半年的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在黄阎王的注视下,所有人都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起来,为了不再继续留在恐怖的新兵连,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使了出来,新兵们拼命似的完成了最后的训练考核。

目送身边的战友领取了分配通知后逐渐离去,感受着身边越来越空旷的操场,风斯辰极力控制着自己越来越冰冷的身体,让自己保持笔挺的军姿。

黄谨合上手中的名册,抬头看了看还留在操场上的十几个人,重点看了看明显已经在强忍的风斯辰,想着刚才雪浚希嘱咐的话,心里对于雪浚希的恶趣味不禁竖起了中指,要了人还这么耍人家,虽然这小屁孩是还欠调(百度)教,可也不用从现在就开始吧。

风斯辰在看到黄谨合上名册的时候,心已经变得冰凉,没有合格!怎么可能没有合格?虽然这几个月来进行的训练让他痛苦不已,所受的苦甚至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可他都坚持下来了,平时训练时,都被黄谨以高出一个档次的标准要求着,这样的成绩不可能通不过考核……

哥哥……风斯辰脑海里想起林湛说的话:“先证明你有资格留在火狐吧,有了这个前提,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的问题。如果你达不到下队的标准,就给我哪来的回哪去。”是这样吗……风斯辰感觉心中刺痛着,他不想这么想的,可是,除了身为火狐最高指挥官的哥哥,谁能让他付出的这些的努力顷刻间就都化为乌有!

回头刚要吩咐整队,就见风斯辰大步走出了队列,黄谨看着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的风斯辰,眉头挑了一下没有做声,只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长官!风斯辰对考核结果有异议!”靠着委屈和愤怒冲动的走出来的风斯辰,被黄谨盯的有些发毛,只能努力回视着黄谨,心中一再鼓励自己不要被黄阎王的气势吓到。

黄谨只是嗯了一下,连动作都没有变化,连同操场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向风斯辰。满心充斥着委屈、愤怒情绪的风斯辰,脸色憋的通红,最终还是大声的质问起黄谨:“长官,我看过这次考核的成绩,我成绩上的标准线比其他人都要高出很多,不管这是因为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都在标准内完成了考核,风斯辰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没有通过考核的名单中会出现我的名字?!”

身后站着的人都发出了大大的吸气声,没有人想到风斯辰敢于挑战铁面阎王。黄谨上下打量着风斯辰,为这个自动自发、迫不及待的跳进雪浚希挖的陷阱里的小子默哀了一秒钟,随即冷着脸反问道:“你刚才哪只耳朵听到你的名字在没有通过考核的名单里了?”

如果风斯辰此时可以安静的想一想,就会发现里面的问题,可现在的风斯辰心已经无法平静,认定了是哥哥听从父亲安排要赶自己回家才耍尽手段后,受伤的感觉让他没有思考的余力。风斯辰略带些嘲讽的回道:“报告长官,风斯辰有眼睛可以看,有脑子可以想,现在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

看着眼前负气如斯的风斯辰,黄谨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太嫩了啊,随便一激就负气成这样,这以后给扔到阴损奸滑坏五毒俱全的猎鹰里,怕是连渣滓都剩不下啊,更别提幕后还有个摆明了要耍他的雪大长官坐镇呢。

“说的好,你有眼睛可以看,有脑子可以想,这种优秀人才我这小庙看来是收不起的。”雪浚希阴着脸从黄谨身后的屋子中走出来,眼中满是不屑的神情,说完根本不再看惊愕的风斯辰,只是对黄谨说:“把他的档案退回去,这样的人才想必很多部门想要呢,我们就当日行一善了。”

黄谨早在雪浚希出来时就对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人将其他留下的新兵集(百度)合起来带到了操场的另一端去训话了。听了雪浚希的话,黄谨应了声是,又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对雪浚希说:“长官,这个分配都已经由指挥官确认批准了,现在退回,会不会比较麻烦啊?”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站在两步外距离的风斯辰听到。

横了黄谨一眼,雪浚希一肚子不满,他还没开始玩呢,这小子就开始帮风斯辰说话了?到底谁是他老大啊!斜着眼睛把黄谨看到低头,这才小声哼了哼,不情不愿的接着黄谨的话说:“现在是人家看不起咱们猎鹰,咱这小庙收不了这大菩萨,有什么还有我呢,难道长官还能来罚你不成?”

风斯辰傻傻的听着雪浚希的话,脑子里逐渐理出头绪,他分配的部队是——猎鹰特种部队!是哥哥亲自批准的!是雪浚希点头答应的!惊喜来的太快,让风斯辰有些头晕,嘴角上不由自主的爬上一丝微笑。

就在太阳花即将在风斯辰背后开放的时候,雪浚希冷冷的哼声直接将背景换成了冰天雪地,风斯辰这才回过味来,反应出自己的处境,嘴角的笑僵硬的冻结在脸上。看着摆明不打算给自己好脸的雪浚希,风斯辰一时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脸色变回白色,一脸后悔的风斯辰,黄谨不禁叹了口气,想着指挥官昨天打的电话,虽然知道自家老大不高兴,还是硬着头皮给风斯辰打起了圆场:“长官,给新人个机会吧,我想他应该知道错了,以后不会犯了。”

雪浚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打扰他好心情的家伙恨不能痛扁一顿,多亏是背对着风斯辰,否则刚才营造出的阴沉长官形象就彻底被破坏了。在心里把黄谨臭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暗自决定将黄谨的野外生存训练时间再延长一周!雪浚希阴着脸回头瞪着风斯辰,吓的风斯辰将本就绷的很紧的身体又挺了一些,生怕再给雪浚希留下坏印象。

皱着眉头满是不耐的大声的训斥起风斯辰:“站好!六个月的训练还学不会怎么站军姿!你给我在这里好好的想想,想留下就自己想清楚,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那你就给我哪来回哪去,到时候就是指挥官也帮不了你!明白没有!”

“是!长官!”风斯辰不敢有丝毫放松的站在原地,暗自不忘问候下害他掉进坑里的黄谨。刚刚走出操场的雪浚希也在咬牙切齿的小声骂着:“黄谨,你给我等着……”刚刚回到办公室的黄谨揉着鼻子小声嘀咕着:“感冒了?”

风斯辰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因为愤怒不再清明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晰,想的越多,心中的愧疚就越多……

章(

悄悄的绕到操场远端熟练的攀到树上,雪浚希整个身子斜靠着身后粗大的树干,浓密的树荫遮挡起愈渐猛烈的阳光,微微的风吹的人熏熏欲眠,给自己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雪大少爷就轻易的被出来遛弯的周公带回了家,只来得及远远的瞟了一眼那个木桩一样独自戳在操场上的人。

黄谨端着从餐厅买回来的一大碗面条,毫无形象的蹲在办公室门口大口吃着,完全无视其他人的感受。说起来猎鹰在注意团队配合的同时,一向都鼓励队员们的个性发展,随性不羁的雪浚希的入主,更是让本就个性十足的猎鹰把这种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到了极至。

不时的向风斯辰站的地方张望一下,看着这个年轻、骄傲、倔强又无比优秀的年轻人,黄谨觉得就象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样,甚至是那些外露的、过份的自信,也许正是这种相似的特质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风斯辰的存在。

以入伍一年就在所在部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成绩被团长亲自送去参加了猎鹰的选训,这在当时也是被众人议论了很久的焦点事件,而黄谨也在同期的参训者中以第一的成绩顺利通过了严苛的选拔,成为了号称帝国最精锐部队的猎鹰特种部队的一员。

仅仅三个月后,那只刚到时还眼高于顶的小雏鹰就低下了高傲的头,以前那些引以为傲的本领,在这个变态满街跑的部队里都变成了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曾经,他也觉得长官在针对自己,故意为难自己,还曾经当众质问过当时还是猎鹰指挥官的凌啸,最后却只能在事实面前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幼稚,代价是连续一个月的惩罚性体能训练,和四天惩罚性禁闭。

一直到现在黄谨都想不明白,当年是哪来的胆子让他敢去质问凌啸这个怪物级的存在,也就难怪当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佩服又同情的表情。

一口气连汤带面的吃了个干净,借着热气将因为想到那次惩罚而开始变冷的身体重新温暖了过来,使劲摇摇头想把无意中想到的痛苦经历赶走,眼光却不经意的定格在远处雪浚希那条挂在树上不停晃着的腿上,黑线不出意外的出现在黄谨的头上。

鉴于雪浚希来到猎鹰后的众多“不良”记录,黄谨在心中对风斯辰还没进队就落入这个猎鹰现任长官的手中表示了最大的同情。能力强悍又不在乎长官形象的雪大队长让所有敢于主动挑衅的人都叫苦不迭,比能力比不过,比脸皮还是比不过,以致于最后的结果几乎都是以挑衅的人主动请求双倍惩罚作为结束。

为了不受池鱼之殃,铁血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让新兵们闻风丧胆的新兵连黄阎王,很明智的选择了缩在自己办公室中当乌龟,毕竟在自家那个不能用常理判断的老大面前,有骨气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雪大队长主动挑衅的时候……

“你说他现在在想什么?”林湛倚着树低声说着,脸上隐藏着些许担心。

“能想什么,后悔刚才误会你呗。”早在林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的雪浚希,一脸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坏笑着痞痞的答着,却在看到林湛眉宇间淡淡的忧伤时皱起了眉。

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胳膊搭在林湛的肩上,指着远处的风斯辰说:“他一直在为以前的那些想法不安和愧疚,如果这个结不打开,他以后就很难做到没有保留的去信任别人,这样的人如果留在军队,等于是把其他的战友送进火坑。你知道的,解开心结最简单的的方法,就是让他直面心中隐藏的最深的痛苦。”

林湛撇撇嘴,全当是同意了雪浚希的话,脑子里却在想那个隐藏最深的痛苦。

“我可告诉你,今天解心结是顺便的,我可没忘记你因为他多少次被你爸打的起不来,更忘不了他当面对你说的那些混帐话。”雪浚希掐着林湛的脖子假装凶狠的摇着,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林湛直接一膝盖顶向雪浚希脆弱的关键部位,狼狈的躲闪开,掐着脖子的双手也被迫松了开,不再多话,只是挥着手转身离去,“说过了,随你管教,我不心疼。走了,要不许霆该派人通缉我了。”走出不远,林湛转回身,“好意”的提醒雪浚希:“忘记说了,你反应迟钝了,小心教官回来给你开小灶。”

刚刚恢复了些心情的指挥官无视雪大少爷难看的脸色和愤然竖起的中指,自顾自的离开了安静的训练场。

没人的地方,林湛自苦的感受着心中的酸涩,心结吗?辰儿的心结又何尝不是自己的……

林湛和雪浚希从

岁开始就跟在凌啸身边,林湛更是每年只能在家住上十几天,当他又一次因为风斯辰被父亲责打,雪浚希终于忍不住骂了风斯辰,让两个人都无法接受的是,当时只有十岁的风斯辰,居然很委屈的说,这是应该的,是林家欠风家的。身上的伤远没有这几句话的打击大,林湛这才知道,在弟弟心中,不管是父母的宠爱,还是他不计后果的维护,都只是对他爸爸的报答、补偿和回报,所有真心的付出都被当做是理所应当。

愤怒的雪浚希直接拖着风斯辰就进了元帅大人的书房,将所有人锁在外面,抄起那个让林湛吃足了苦头的家法暴风骤雨般的往风斯辰身上抽,直到管家在强撑起来的林湛示意下把门撞开,才丢开已经痛昏过去的风斯辰。

没有被闻讯匆匆赶回的父母迁怒,是因为在那之前雪浚希就带人强行把林湛“绑”去了总长府,历来心疼这个懂事孩子的雪恣在知道实情后,短期内将情如兄弟的元帅大人列入了总长府的拒绝往来黑名单。

伤心之下,还没养好伤林湛就跑回了凌啸身边,甚至没有回家辞行。这场冲突的真正原因,林湛一直都没有告诉父母,被伤害的心有一颗已经足够,不需要每个人都去品尝痛苦,尤其是把弟弟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父母。

如同雪浚希所说的,此时的风斯辰也正陷在无边的懊悔和愧疚中,满脑子都是小时候林湛为了保护他,被父亲责打的样子;是被打后还在哄自己的林湛虚弱苍白的样子;是林湛为了他逍遥的四年时光独自孤独离家的样子……

那个噩梦一样的下午,在当时

岁的孩子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此时也不可避免的从记忆的深处再次跳了出来。从小到大,不管闯了多大的祸,都会有一个虽然不强壮但却无比坚定的身影挡在身前,严厉的林家家法从来都没有真正上过风斯辰的身。

风斯辰希望能对哥哥说声对不起,可林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连走的时候都只是托总长大人代为转交了封书信,看着从来冷静沉着,什么事情都面不改色的父亲被气的跳脚,风斯辰第一次觉得他可能会失去这个疼他护他的哥哥。

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个家、对风斯辰太过失望,还是因为不想面对父亲的怒火,那些本已少的可怜的回家的日子也被林湛自己取消掉了,除了回帝国军校参加必要的考试,其他的时间,这个元帅大人的大公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帝国的首都。

也许是雪浚希一时的冲动起到的当头棒喝的作用,也许是藤条带来的疼痛让一直自以为是的小孩知道了什么叫痛苦,不管原因是什么,风斯辰开始学着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人对他发自内心的善意。

两年后,消失了两年的林湛重新出现在了家里,用自己的未来换给风斯辰四年轻松时光。以为可以说出藏了两年的抱歉,却只能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林湛背着背包孤身上路。

风斯辰知道自己真的错的太离谱,原来欠下恩情的从来就只是自己……欠那个被自己抢走了父爱母爱,抢走了温暖的家,本应恨他入骨,却一直守护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哥哥,一声对不起!

高大帅气的雪大队长皱着眉头站在风斯辰的面前已经五分钟了,同时也被自己的这个新兵华丽丽的无视了五分钟,不满的咳嗽了一声,才让神游天外的风斯辰回过神来,马上被眼前距离自己只有

公分远的雪浚希吓的猛的打了个寒战,完全没有意识到回神的一刹那,不自觉的把噩梦中的那个暴怒的雪浚希和眼前的真人做了重迭。

猎鹰驻地,大队长办公室。

攀援而上的凌霄花顺着墙四处攀爬着,枝叶在四周装饰着明亮的落地窗,阳光透过探出的枝叶洒到整洁的办公室中,影射出的点点枝蔓或地上,或墙上,为室内增添上了淡淡的幽雅。小巧又精致的折角两人沙发加上飘着热气和浓香的咖啡,在墙角营造出一片宁静。

与咖啡的静雅相反,办公室的另一边完全象是寒流过境一样,冷空气充斥其中,将好好一间办公室硬生生分成了两半,靠坐在办公桌上难得冷着张脸的雪上尉不断的释放着冷气,在他面前低垂着头继续罚站事业的风小兵甚至觉得已经在瑟瑟发抖。

看着风斯辰有些被吓到的表现,雪浚希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他什么都没干呢就吓成这样,就这点起子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强悍的雪大队长压根没想过,当年那个突然变身的他对一个

岁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从来没想到过截止到当前,他在风斯辰心中的形象与凌教官在

岁的他心中的形象基本等同,唯一不同的是,后来凌教官还得到了他的敬重,而雪大队长以目前的情况看,还只是得到了小弟弟的畏惧。不得不说,这就是差距,还有的追呢!

“好了,不用紧张,问题就是用来解决的嘛,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慢慢解决,放心,我有的是时间的。”当了半天冷面神的雪浚希突然露出平时骗无知少女的笑容,相当和蔼的笑看着风斯辰,语气轻柔的象是邻家大哥在逗弄可爱的弟弟,好象刚才板着脸的不是他一样。

风斯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白着张脸默不作声。

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斜仰着头看着紧张的风斯辰,“反省了

个多小时,想出什么了?说说吧。”

风斯辰咬着嘴唇忍不住偷偷抬眼向雪浚希瞄了一眼,却正好撞上那双漂亮的透着玩味的眼睛,迅速的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的发出来:“报告长官,风斯辰今天犯了四个错误。第一,不该质疑命令,军人应当以服从为天职。第二,不该顶撞长官,以下犯上。第三,不该偷看考核成绩,违反考核纪律。第四,不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风斯辰知错,愿意接受长官的任何处罚。”

雪浚希感受着风斯辰声音中极力想要掩饰的颤抖,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坐正了些,让嘴角那个看起来很干净却足让风斯辰心跳加速的笑容变的更清晰。

心跳的声音在无声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变得清晰可闻。维持着笑容的雪浚希有意无意的用手中的签字笔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音伴着心跳的频率,如影随行,好象是黑夜里永远响在身后却看不到的脚步声,就象记忆中不断落下的藤杖声……风斯辰的太阳穴开始一突一突的狂跳不止,让本来就冷静不下来的思绪愈见混乱。

不知是无法忍受沉默,还是无法忍受等待,或是那向锤子一样砸在心上的声音,风斯辰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不该怀疑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别敲了……”

雪浚希轻轻放下签字笔,尽量不发出声音再惊吓到眼前这个只能勉强称为青年的男孩。风斯辰虽然还倔强的站在原地,头已经深深的低了下去,但仍然可以看到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泪水,双手紧紧的攥着,甚至还可以听到因为太过用力发出的磨牙声,也无法完全将哽咽埋藏在喉间。少了追魂一样的敲击声,强忍的呜咽在寂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无助和迷茫。

深藏在心中多年的愧疚和悔恨,一旦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很可能会在瞬间压垮人的意志和精神,这点雪浚希很清楚。但更清楚如果不把风斯辰逼到这个地步,他就永远都不敢面对自己的过错,永远都被自己束缚着,同时也永远束缚着那个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傻子。

下这个决定,让从来都是教官老大他老二,历来百无禁忌的雪大队长失眠了两夜,虽然从没喜欢过这个害苦了林湛的家伙,却也知道他在林湛心中的分量。冒险行这一步,只为了能让林湛从那个折磨了他七年的心结中走出来,即使他要为此背负上逼疯风斯辰的罪过,也在所不惜!

好在现在风斯辰虽然情绪失控,却远没有达到疯癫的地步,雪浚希纵然已经下定决心,也必须承认他还是松了口气的,毕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一个大好的青年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中,那种负罪感还是让他害怕的。

女人比男人柔弱,但却远比男人坚韧,她们往往在遇到艰难困苦时痛哭不已,但哭后总是重新收拾心情,继续面对生活的重重考验,必须承认,哭,确实是最有效的发泄手段,这点对于情绪失控的男孩一样适用。

时间就在默默哭泣和静静的等待中流逝了,雪大队长拿出少见的耐心陪着风斯辰,看着他渐渐收住声音,擦去眼泪,渐渐抬起低垂的头,挺直脊梁。连雪浚希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上是真心的带着丝赞赏的笑。

“这次,真的想好了吗?”雪浚希第一次用端正的态度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少了丝厌恶,多了丝认同。

对于自己在长官面前失态,这个长官还是自己畏惧了很多年的人这个事实,风斯辰一下子感觉紧张感又跑回来了似的,但随即就放松了下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突然觉得天地大了很多,不再害怕那么多。只是刚刚哭过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让坚定的面容打了些折扣:“是的,长官,风斯辰想好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为自己的过错。”

雪浚希站起身,轻轻的笑了:“好,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说的话,和现在的心情。”

随后,直视着风斯辰,雪浚希敛去笑意,“论军法,我只罚你顶撞长官一条错,明天开始一个月的双倍训练,一个月博击训练陪练。你记住,部队是个等级制度严格的地方,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你还是这里面的一份子,就必须按照规矩来,不管你来头有多大。”

“是!长官!”风斯辰大声的应着。

还没来的及为未来一个月的靶子生涯哀叹,就听雪浚希继续说:“按猎鹰的规矩,我只罚你的狂妄自大,未来一个月,猎鹰的清洁工作交给你了,包括卫生间。希望这个小小的教训能让你明白,在猎鹰,每个人都可以狂妄,但要有相对应的资本,否则就给我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猎鹰从不限制个人的个性发展,但是,看不清自己的人,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风斯辰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部队向往已久,尤其这是哥哥曾经带过的部队,兴奋的心情自然是不用多说,唯一的尴尬是入队伊始就被罚去扫厕所……

重新露出痞痞的笑容,雪浚希推开窗户大声的冲楼下喊着:“黄谨!限你一分钟内出现在我办公室!”

风斯辰有些跟不上雪浚希太过跳跃的思路,不明白只罚了一半的长官突然叫黄谨来做什么。大概三十秒,黄谨的报告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雪浚希这次很直接,直接到让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呆住了:“风斯辰,你刚才所说的另两个错误……如果半年的新兵训练都没能让你学会最基本的服从,我只能认为那个教官有问题。所以,黄中队长,对你的惩罚是……一个月挂职到下面当兵去,好好学学什么叫服从,免得以后再教新兵还是教不好,另外,一样的双倍训练一个月。”

黄谨看着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雪浚希,嘴里象吃了黄莲一样苦,老大摆明了公报私仇,他还没有办法反驳,除了立正应是什么都没法说。

借着黄谨的一脸菜色,终于让自己的心情恢复了不少的雪浚希继续对黄谨进行着落井下石的行动:“至于偷看考核成绩,如果黄中队长不默许,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做到。”挑着眉看向黄谨,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由黄变绿的脸:“无视考核规定的首先是黄谨你这个教官,就罚一个半月的野外生存训练好了,顺便带上其他五个人,把上次的一个月训练补上。”

打死黄谨他也不会相信只是简单的野外生存训练,消息早就听到了,一群人的时候还被玩了个半死,就剩这几个人……黄谨已经觉得未来暗无天日了。苦着脸应着,倒是没把怨气发到风斯辰身上,只是在心里暗自郁闷,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死人不偿命的上司呢!

看出风斯辰想说什么,雪浚希一抬手拦住了,抢先说道:“风斯辰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有的时候做错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一定都是由你来承担的,而这些不由你承担的代价,恰恰有可能是会令你后悔一生的,你的决定、你的言论、你的行为,等等等等,都有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或者不幸,不管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家人,还是和你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战友,甚至有可能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从来没有被雪浚希如此和颜悦色的对待过,风斯辰甚至产生了些不真实的感觉,但同样体会着雪浚希话里的含义,感受着里面淡淡的关心,也许连本人都没有察觉的关心。

黄谨离开的时候,心中的怨气平息了不少,尤其听了最后的那段话,他对于能帮那个很象他的青年度过这个槛儿感到很高兴。

屋里因为黄谨的离开再次陷入寂静,风斯辰实在想不出雪浚希打算怎么惩罚最后一条也是最严重的那条错误,只能闭紧嘴巴等着宣判的一刻。雪浚希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关上窗户,锁好门,一屁股就坐到了角落的小沙发上,让等的头冒虚汗的风斯辰一头雾水。

静默了好一会,风斯辰硬着头皮转过身,却被雪浚希手中的东西吓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一根中指粗的藤条几乎被雪浚希弯成了型,看到他转过身,左手松开的同时,藤条瞬间弹了起来。

雪浚希只是看着风斯辰,并没有从沙发上起来,用严肃但并不压迫的声音和语速对风斯辰说道:“最后这个错误我无法找到哪条军法军规可以解决,事实上我认为私下的适当的惩戒对这件事情更有帮助。我知道以前的那件事可能让你心有余悸,对这种家法管教会比较排斥,但我希望你能放开自己去接受,毕竟这是你——做错事的代价。”

风斯辰脸上最后一滴血色也在最快速度下消失了,咬着嘴唇勉强自己不要把视线从那根藤条上挪开,告诉自己哥哥曾经比这伤的更重,告诉自己这次与上次不同。雪浚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等着对面这个冷汗淋漓,身体都开始发抖的孩子做出决定。

指挥官官舍最近半个多月一直笼罩在一片怪异的空气中,勤务兵除了极必要的时候一直都自觉的呆在官舍旁边工作人员居住的小楼中,大有长官不召见,宁可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就连许霆每次回到官舍的时候,也都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霆站在走廊上,满脸无奈的用手捏了捏眉心,想让自己因为连续加班整理分析前一段火狐内部军事考核的成绩而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一些,好有充分的体力、精力和能力应付里面那两只正在冷战的小动物。

刚好下楼的林湛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许霆,脸上浮上了歉意的笑,却在许霆想开口以前转身拐进了餐厅。许霆轻叹了口气,对于使用亲手制作的晚餐来堵自己嘴的长官无可奈何,毕竟如果林湛不想谈,他并不觉得强迫有什么好处,许霆挑了挑眉,很自然的把视线挪向楼上,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无声的交流了一会,能干的许副官再次被拒绝在未开口前,不由感叹这两个人干吗闹别扭还这么默契?!

端着盘炒饭出来的林湛顺着许霆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加进去的这道视线打断了正在互送菠菜的两个人,本来还勉强可以称做平静的客厅顿时充满紧张情绪,许霆看着楼上楼下的两个人互瞪了一分钟,又同时很有默契的哼着转开头,本就已经很晕的头变的更加难受了。

坐在自己房中的小沙发上,许霆把炒饭当仇人一样的大口吃着,以此来安慰自己无辜受牵连的郁闷。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这种精神折磨,许霆决定自力救济,既然那两个人不能拿出帝国军官该有的冷静和沉稳来处理事情,那就找个能冷静处理又震的住他们的人好了。

林湛一个人在楼下转悠着,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无力的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第一次在半公开的场合不去注意身为军官应有的形象。脑子中全是半个月前那场冲突,对于那天自己不经大脑说的话早就后悔的不行,每次想道歉,却都被一脸淡漠的雪浚希不冷不热的顶回去,几次后自己的脾气上来,也就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冷站。

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客厅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不象有人在的样子。正好能看到楼梯转角的视线,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下楼的雪浚希,林湛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坐了起来,不想雪浚希看到他如此颓废两个人却还是相视无言的对望一眼就各自闪开视线。

雪浚希转身又走回了二楼,林湛望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心象被什么揪着一样。复杂的情绪再次扰乱了最近本就很混乱的思绪,以至于一直细心的林湛没有看到雪浚希在看到他坐起来后就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

逃跑一样的冲回自己的房间,雪浚希早已没了白天在部下面前刻意维持的以前的自己,爱笑的脸上只有自嘲的笑容,右手使劲按着隐隐做痛的心,失去血色的脸上满是深深的失落。原来他们之间居然也要开始维持面上的形象了……雪浚希靠着门慢慢向下滑着,抱着腿将头埋在腿上,肩头不住的颤抖,象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本来极崇拜凌啸的许霆,自从刚到火狐就赶上林湛被凌啸狠狠教育了一顿,崇拜就在最短时间内转变成了敬畏,看着对面走下车的凌啸,许霆差点高喊万岁了,心里满是天终于要亮了的感慨!

本想完成任务后就向元帅大人要求调回冰狼的,谁知却在开口前接到了许霆的求救电话,凌教官只好苦命的继续军部给的那个什么狗屁的监督身份,甚至没有喝口水的就赶了回来,只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正在闹别扭的两个人怕是只有他能震住了。

看着眼前明显已经很紧张的风斯辰,凌啸把自己最吸引人的笑容拿了出来,让林湛和雪浚希怕到抽筋的强大气势也象休假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摆出大哥形象的凌啸,完全连哄带骗的套出了风斯辰知道的所有事情,再结合八卦能力超级强悍的许副官搞到的那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事情经过倒也被凌啸猜到了七八分。

雪浚希在训练场有些自虐的做着超量的训练,半个月的冷战就是靠这样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极度疲惫来度过的,只到全身无力才会返回官舍。和每天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屋,就看见许霆围着沙发不停的走,刻意打趣着说:“你转磨呢?地板磨坏了要修的,那也是军部的钱。”

许霆有点僵硬的笑了一下,直接指着楼上说:“长官回来了,让你们回来直接去书房……指挥官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就等你了。”话说的有些虚,在看到凌啸变阴的脸以后许霆就知道这两位悬了,开始有些担心真相暴光后自己的生命问题,尤其有雪浚希这个痞子在。

雪浚希手快的扶住正好经过的沙发,才稳住比刚才更软的腿,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送给许霆,认命的向楼上走去,半个月来首次后悔做这种超量的训练,心里不停的嘀咕,教官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的冷战搞到火冒三丈,准备直接打人泻火了……这种身体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教官沉重的藤杖……

站在书房门口,尽可能的把自己现在最好的状态拿出来,深吸口气敲起了门,决绝的样子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小心的推开门走进去,敏感的将视线投向书房的角落,看见火狐的指挥官正以笔直的跪姿面壁,有些苍白的脸因为投射过去的视线染上了些红晕。雪浚希刚刚鼓起的点点勇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唯一一次被凌啸勒令以跪姿反省,就是因为七年前暴打风斯辰的事情。现在除了感慨自己和风斯辰之间的孽缘实在是没什么能做的了……

不敢再迟疑,雪浚希快步走到书桌前,“报告教官,雪浚希奉命来到,请教官指示。身体绷的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却不知道早就体力透支的身体能坚持到几时。

“自己找个地方先反省一下吧。”凌啸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反倒让雪浚希的心里更加没谱,只好快速走到和林湛同边的另一个墙角,同样跪正了身体。

凌啸持续沉默着,除了拉起了已经跪了一个半小时的林湛,示意他在原地继续以军姿反省外,就再也没有出过一点声音,两个以各自姿势反省的年轻军官,在忍受身体上的不适的同时,渐渐感觉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些天本就无法平稳下来的心也变得越来越慌乱。

起身时转椅发出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闷,正在反省的两个人都是轻抖了一下,不自觉的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却在紧张中听到凌啸拉开门走了出去。重新恢复无声的书房中,因为凌啸离开而稍稍放松下的两个人在平静了下心情后,终于后知后觉的认识到,自己如此狼狈的形象正在被对方看在眼里,尴尬的神情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眉宇之间。

凌啸在无人的楼道中使劲的仰了下头,让执行任务回来还没有得到过休整机会的身体有了一个短暂的舒缓,从来都神采奕奕的眼睛中深深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让本就不阳刚的脸上多了丝柔弱的感觉。

不出所料的在一楼客厅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许霆,收起难得有机会跑出来放风的柔弱走了过去,安慰的在许霆肩膀上拍了拍了,将一直在不停打转的许副官按到了沙发上。

“长官,他们……他们怎么样了?”许霆有些担忧的看着凌啸,想从凌啸那云淡风清的表情里看出哪怕是些微的异样。

凌啸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很享受的闭眼回味了一下才开口道:“后悔告诉我了?”瞟向许霆的眼神中透着笑意。

“当然不是,他们这样……伤害的只是他们自己,我在旁边看的最清楚,不希望他们在以后一直被痛苦折磨。我从来都不后悔当这个告密的人,即使这样会害他们有一场皮肉之苦,因为现在只有您能帮他们走出来了。”许霆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神色恍惚。

凌啸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许霆,知道这个平时随和风趣的年轻人的心底深处一定也有个血淋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才会有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觉。冷静如凌啸也不忍的轻咳了几声,用声音将许霆从痛苦的回忆中唤了回来,打断了那个看上去自伤又自苦的回忆。

许霆有些尴尬又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他并不想将如此脆弱的自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团团包围着自己的那些来不及收起的悲伤。凌啸没有说话,只是了解的拍拍许霆的腿,强而有力的大手将支持的力量传递给面前这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直到那个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

许霆陷入莫名情绪中的时候,雪浚希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双腿的抖动,脱力后的身体想要一直维持标准的跪姿几乎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体力都拿出来应付摇摇欲坠的身体,让雪浚希再也无法关注自己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只求不要在惩罚还未开始前就倒下。

站在不远处的林湛听着身后的动静担心不已,雪浚希一直在做超量的训练他是知道的,许霆曾经很担心的和他谈过这件事,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好好的谈谈,有什么误会尽快的解释清楚,不要这样彼此伤害,他却因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局而一直没有去谈。

林湛紧皱着眉头,心随着身后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呼吸跳动着,想着雪浚希今天应该也是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回来的吧……贴在裤线上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压抑着想要回身去拉起雪浚希的冲动,林湛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站在旁边也会如此的辛苦……

“浚……你,又是超量的训练吗?”林湛最终没有忍住,虽然没有敢乱动,却还是开口问起了雪浚希的状况。

雪浚希的呼吸一滞,根本没想到林湛会在受罚的过程中说话。林湛对于教官给予的惩罚一向都不会偷懒或者有所违背的,这点雪浚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固执起来象个老头子的人是不可能在反省的时候说话的。这个认知让雪浚希本来早已跌到谷底的心情猛的抬了下头,但终于还是不敌多日来积蓄的委屈,已经多日没有造访过的好心情再次被镇压在萌芽状态。雪浚希几乎是下意识的用倔强的近乎孩子气的语气回答了林湛:“对不起,长官,下官知错了,下官会自请处罚的。”

林湛被雪浚希冷硬的口气噎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才缓过来,索性咬着嘴唇不再开口,心中却还是放不下,只是自己默默的担心着。雪浚希冲动的将话说出就开始后悔,却又不知该怎么收回已经泼出的水,也只能咬牙憋气的气恼着自己。

凌啸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在表盘上走过了一个格子,淡淡的扫了眼还在反省中的两个人,却有些意外的发现雪浚希已经脸色苍白双腿发抖了,微微皱了下眉,和往常差别太大的人自然吸引了凌啸更多的注意,漂亮的双眼在雪浚希的身上送上了几个能迷死小姑娘的电眼,只是现在却只能让那个跪着的人多打几个冷颤。

“都过来。”凌啸的金口终于开了,让雪浚希有了得到特赦的感觉,虽然心理很明白,后面要来的才是真正的惩罚,但能从现在的困境中先挣脱出来一时也好。

扶着墙站起来,雪浚希忍着浑身的酸软勉强稳住脚步,用看起来尽量正常的步伐走到凌啸面前,无暇他顾的同时忽略了在后面紧跟着的神情紧张的暗中做着抢救准备的林湛。

凌啸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徒弟的表现,笑意直接映在了眸子中,让本来阴沉的脸变得明亮了很多,只是这个可以让首府的贵族少女们尖叫的笑容现在在书桌对面戳着的两个待罪之身看来,基本上等同于恶魔福音了。

不同于以往总是先来上一通连挖苦带损的精神攻击的做法,今天的凌啸干脆的很,藤条早就已经摆在了书桌上,浅色的桌面上显得藤条异常的坚硬冷冽。凌啸拎起藤条,轻轻的在手中拍打着,没有规律的落下又抬起,直到对面的两个人开始小声的吸气,才停下手将视线直直的盯了过去:“我想你们都很愿意让我认为你们是成熟的,稳重的,冷静的,可以被信任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失望让两个年轻军官都低下了头,之后又都强迫自己保持回抬头正视的姿势,强迫自己心虚的面对着教官似乎可以看透他们的眼睛。

“可是今天我看到的只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是的,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现在的你们就象个孩子,哪里象是两个帝国的优秀军官!”凌啸每说一句,林湛和雪浚希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简直可以媲美曹操的脸谱。

林湛感觉快要被教官的眼神射穿了,却又不敢把眼睛移开,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畏缩硬挺着站在那里,藏在裤子中的小腿开始痉挛的抖动起来。旁边的雪浚希还要惨上一些,满头的冷汗一层落着一层,双腿止不住的抖个不停,酸软伴着紧张蚕食着所剩无几的体力。虽然还面向着凌啸,视线却已经躲到了别处,不敢面对那双能把人射穿也能把人淹死的眼睛。

凌啸用手中的藤条轻点着两个人的肩膀,淡淡的说:“既然你们无法象个成年人一样去解决问题,那今天我们就用小孩子的方法来解决。先说清楚,在你们没有表现出成年人应该有的冷静成熟前,最好清醒的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

“是,教官!林湛/雪浚希明白!”异口同声的回答多少让两个还在冷战中的家伙有些尴尬,却让凌啸在心里笑开了花。

“都有,向左向右转!”两个帝国最年轻有为的军官在书房中一丝不苟的做起了新兵的指令,背对的位置让两个人都相对的松了口气。

藤条分别落在两个人的臀上,不沉重,却意外的难堪,但最难堪的还是凌啸随后的命令:“裤子脱了,手撑地,马上!”

雪浚希顾不得害怕,惊愕的望向凌啸,显然是被教官要同时训诫他们两个的认知吓到了。虽然从小到大跟在凌啸身边受过的罚数都数不清楚,凌啸却从来没有在有第二个人在场的时候对林湛或者雪浚希进行过这种家法式的惩戒,即便这两个孩子关系再好,也不曾有过。

倒是林湛在呆了一下后,好象认命似的开始按凌啸的命令去做了,只是使劲咬着的嘴唇透露了他所有的无措、尴尬与难堪。

互视的游戏雪浚希从来没有赢过自己的强悍教官,每次铩羽而归的都是年轻的挑战者,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凌啸平静深邃的眼神总是能象海一样包容住一切,又能象海一样淹没掉一切。目光开始躲闪,雪浚希无奈的低下头,用近乎龟速的奇慢速度开始执行凌啸的命令。在不断落下的藤条帮忙下,两个人终于摆好了姿势,手脚间的距离被缩短了,身体高高的撑起,两个裸露在空气中的有些瑟缩的臀如此明显的展示着。

林湛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地板,不敢让视线向其他的地方张望,惟恐看到背后与他背向而处的雪浚希,眼睛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难堪。身后同样狼狈的雪浚希也在同时再一次懊恼的发现,对于教官的命令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免疫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规规矩矩的按教官命令的姿势等待属于他的责罚。

藤条擦着雪浚希高翘的臀滑过,轻轻触击了几下,引起一阵战栗后,却最终与在隔壁观望的林指挥官的尊臀亲密接触了,凌啸手上用力的压着,让林湛更清晰的感受着作为惩罚者角色存在的藤条。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的生活过的都太安逸了,让你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那今天不防就再体会一下以前的感觉,也好让你们都清醒清醒。”林湛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抖了一下,不知教官说的以前的感觉是指什么,只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过的选择。

“小湛,我教你们处事之时要如何做?”小湛……多久没有听教官这样叫过自己了,好象从军校毕业后就再没有听教官这样叫过,每次被惩戒时教官都总是严厉的直接叫着自己的名字。林湛弱弱的想,教官真的把他们当成孩子来看待了,连称呼都换回了少年时的……

林湛小心谨慎的回想着教官曾经教训过他们的话,生怕一时答错再招出本来没有的是非,却忽略了压在自己臀部的藤条早已表现的跃跃欲试了,根本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略显迟慢的回应换来的是持续落在同一个位置上的五下重重的抽打。远远超过想象的疼痛明显让林湛准备不足,随着遢下的腰一起,两条腿险些跪在地上,只是靠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并且用最快的速度马上又回归了原位。

龇牙咧嘴的吸着气,火辣辣的感觉从身后蔓延开,林湛忍着想要伸手去摸伤口的冲动,用最快的速度、最诚恳的态度向凌啸认错道谢,说着军校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被凌啸要求过的谢罚的话:“谢谢教官教训,林湛知错了,请教官责罚。”

林湛很无奈的说着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却完全没有办法也不敢逃避,既然教官拿出训诫小孩子的态度来训诫他们,这些话就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他有胆量挑战教官的威严。事实证明,军团指挥官的身份在凌教官面前基本等同于体内排出的废气,林湛在教官面前只是被训练被训诫的士兵和徒弟。

臀上惩罚性的又被打了

下,仍然落在相同的位置,仍然只有一条高高肿起的紫棱,贯穿整个臀部的伤痕看起来狰狞无比,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上溢满了痛苦的表情。林湛疼的只想逃开,却只能用手紧抠着地面给自己寻找着哪怕一丝丝依托;疼的想要大声嘶喊,却在忍不住发出了第一声痛呼后,就硬是把那声要冲出嗓子的嘶喊压在了喉咙间,没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雪浚希听着身后连续带起的风声,每当风声掠过,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每听藤条落下一次,臀上都会不自觉的跟着抽动一下,就好象那些藤条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样。从小跟在凌教官的身边,一直在教官的藤条下“讨生活”的雪浚希非常清楚,要怎样的力道才会带起那么大的风,只听风声都足以说明教官使出的力道有多大。向来都忍耐力很好的林湛在刚开始就被打的发出了呻吟声,更是让雪浚希的心漏掉了一拍,苦苦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心在为林湛担心和心疼着的同时,也胆怯又绝望的认识到教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比他预想的还要生气……

凌啸没有说话,只是将藤条再一次的放到了那道已经渗出血的伤口上,压下来的力量让林湛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藤条带来的威胁感真实、准确的通过身体传递给了大脑,不敢再迟疑下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起凌啸的问题:“教官教导过,处事时……不可短视,不能急噪,不可以……”

心虚的停顿了一下,引来藤条呼啸着再次连续落下了

次,成功的将臀上唯一一道伤痕打破,带着血丝离开了翻卷起的伤口。林湛痛苦的弓起背,死命的咬着嘴唇来压抑早就在嘴边的呻吟,一口气憋着不敢喊出声。凌啸的规矩一向是受罚时不许喊叫,不许躲闪,不许求饶的,从小被教训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林湛,早就已经知道了哪些是绝对不可以触犯的规则。

尽量小声的吸着气,感觉臀上的撕裂般的痛就象搭载了顺风车一样的向着身体的四面八方迅速蔓延开来,撑在地上的手和脚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只能靠意志控制住身体来强迫自己保持姿势不动。

林湛知道,藤条只会停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在这段时间里继续刚才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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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臀上将会再次被击打

次,只是不知道教官是不是还会选择落在相同的地方。实在是不敢想象再被重复打在同一个地方自己是否还能撑的住,林湛强忍着疼痛用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继续回道:“不,不可以感情用事,不可以,不可以优柔,优柔寡断……”

“自己说,错在哪了。”藤条伴着凌啸的声音落下,再次打在那条贯穿左右的狰狞伤口上,让林湛终于忍不住痛喊了出声,叫声凄厉。

实在是怕了再被教官打在同一个地方,林湛用哆嗦的声音马上接口道:“小,小湛知错,知错了,错在……错在感情用事,不能冷静的,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断断续续的认错,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身后的疼痛一波波的向上传递着,就象在提醒着林湛这次责罚不会轻松似的。

“以前因为这个罚过你多少次?啊?!总是被身边的人和事影响到你的判断,去做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你很喜欢自虐是怎么的?今天我就成全你!” 凌啸手中的藤条没有如预料的落在发抖的臀上,而是暴风骤雨般的落在了林湛努力挺的笔直却在不停抖着的大腿上,斜斜的留下了一条条迅速肿起来的棱子,随即又马上将这些僵痕打破,直打到整个大腿上血肉模糊,血开始顺着腿往下流,林湛疼的腿软,终于坚持不住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了书房的实木地板上,被碰到的伤口让林湛眼前发黑,颤抖着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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