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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带我走到戴官石东侧，她说：“只能从这里上去。”
我看了看北边，一眼看出去三四十公里远。龙王镇就在山下的河谷里，直线距离只有五六公里。
宽广河谷里的远山青黑色没有细节的剪影上有一层白的雾气。更远的山一匹匹叠到天边。风很大，呜呜作响。
我看了看高耸的石头，突然觉得草率了，怎么爬上去？它并不是可以轻易攀爬上去的事物，更不是我想像的能够走上去。
踩脚处，抓手处也只有三指宽的几个点。如果上边有个人能够伸手在我爬到半途拉一把，那情况会容易得多。或者下边有人，我站到他的肩上，可能情况会简易一半。
我有些意外地问女孩子：“你小时候从这里上去过？”
她说：“上去过的。”好像从这里上去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困难事情。
我说：“一个人？”
她说不是，和她的那些哥哥们。
不管是谁，肯定能够上去，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开始试着攀爬。虽然去年我从望天观的悬崖上冒险溜下来过，但这种在类似于绝壁处往上爬的确是需要技巧和力气还有紧贴石壁的那种对自身重量的感知以及超高的平衡感。
女孩子后退了几步，给我留下了摔下来的空间。
然而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她紧张地盯着我，怕我在即将到达第一个可以休息的平台时掉下来。
紧贴在长满地衣的石头上，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衣服，从额头豆大的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深吸几口气，想平息大腿的颤抖。但做不到。想再上一点，拉高身体，以便自己的双肩能够高过那个平台。
但两只腿，只能使上一点点力气，虽然它们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已经颤抖不止，却还是不能够提供足够的推动力。
我的脸贴到石头上，下巴刚好能够够到那个平台，我又小心地挪动一下手，下巴也在石头上使劲，终于又上升了有十公分。但右腿已完全不受力，空了。我需要用右脚再找一个支点。
但整个人完全紧贴石头，腿是无法弯曲，比如说小腿向后弯曲，会导致我整个人的重心远离石壁。所以，只能大腿根使劲，让右腿硬着靠石壁往侧边上踢。
终于蹬住一个受力点，下巴已经使不上劲儿了，拧着脖子把自己脸贴到石头平面上，左手终于把手肘移动到这个平面上。这时，再深吸几口气，左手发力，把自己整个人撑起来，再折腾三五下，翻上平台。
一种脱力的感觉袭击了我。一会儿我怎么从这里再下去？
我问女孩子：“上来啵，我拉你。”
她说：“不。”
到目前为止，如果她要上来的话，我必须伸手拉她，而这就是亲密接触。她肯定不愿意。
她不愿意上来的另一种解读，她爬上来过，一块石头而已，没有什么好玩的。
所以，我休息片刻，再继续往更高的石上石爬去，这虽然还是陡，但已经有落脚抓手处，没有什么难度。瞬间登顶。
戴官石顶端只有直径约三米的一块平台，四周空荡荡的，一无所依。
我的恐高症，显示出它强大的控制力。我只敢坐在平台的中央。又想着这块巨石之下与山脊接触的部位还没有顶端这个平台面积大，又有无时不刻的风，感觉这玩意马上就要翻到随便哪边去。那种整个世界都不稳定的感觉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