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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可怕。
现在比过去可怕十倍。
因为他情绪不稳定。
这种敌人最可怕。
他们不按照牌理出牌。
他们超逾一切规律。
冷汗涔涔。
衣衫瞬间湿透四重。
“你怎知道我拿了?”
我越紧张越冷静。
越来越冷。
越来越静。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冷静得像是一块万载玄冰。
“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熟悉无比的魔气。”
老人像是梦中呢喃。
每个字都缓慢、悠长、陶醉、迷茫。
“你肯定,没错?”
我轻描淡写地打击着他的信心。
老人稍微露出一点犹豫,他就死定。
我期待小鸡破壳孵出。
他却顽固得石头一块。
老人冷笑。
笑声充满无尽悲凉。
冷漠。
“错?”
他顿了顿,平平淡淡问了一句话。
“我等了三十五年十一个月二十九天一个时辰三刻一点,你说会不会错?”
我一寸一寸站起身来。
手一分一分握上剑柄。
慢。
每寸动作都充满了玄奥至理。
每分移动皆遵循了神秘轨迹。
“你要我还给你?”
我最后一次确认地问。
语气凝重。
字字肯定。
“是!”
老人想也不想地道。
不容置疑。
斩钉截铁。
“只要你给我,我塑造你成为青城第一高手。我死后,你甚至可以问鼎天下第一高手。”
老人循循善诱。
我不动声色。
“办不到!”
这三个字终于说出口。
慢条斯理。
随随便便。
老人的眼神赤红如血,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漫不经心地微笑。
你濒临死亡会做什么?
痛苦。
呐喊。
等待。
还是抗争?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
直到这一刻。
“为什么?”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什么不干脆给我?”
“荣华富贵,绝世武功,难道你追求的不是这些?年轻人可别太固执!”
老人的脸阴沉沉的,仿佛乌云密布。
一对眼眸射出无数霹雳闪电。
“因为剑。”
“剑从未教过我妥协,宁折不弯才是我的抉择。”
“你要的东西,就在我的剑内。有本事你就拿去,我绝不会送你。”
我微笑。
整张脸散发出奕奕神采。
一对眼眸飙出前所未有的坚决。
“为什么?”
老人咆哮。
一股龙卷风瞬间充斥了整座凌烟阁。
三张太师椅眨眼间支离破碎,一缕轻烟般渺然无踪。
温度瞬间下降至冰点。
“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我冷笑。
一根钉子般牢牢扎根在地上。
右手握着裁决。
稳如磐石。
纹丝不动。
衣袂随风狂舞如癫。
每寸肌肤都像刀割般疼痛。
“这么老套的格言你也遵守?”
“你是你,我是我。”
“你真不给?”
“有本事你就拿去。”
气氛绷紧到极点。
狂风咆哮。
凌烟阁都瑟瑟发抖起来。
每一块砖。
每一片瓦。
每一根廊柱。
每一面墙壁。
灰尘簌簌落下,宛如世界末日降临。
“剑只是剑,没命看你怎么施展?”
“剑我如一,无剑无命。”
“那你去死吧!”
“未必!”
战斗开始。
老人出手。
我拔剑。
老人的手一刹那化作无数掌影抓来。
我的剑一刹那化作无数剑影刺去。
爪剑相交。
爆炸。
密集得像是正月十五的爆竹烟花。
爪影如山。
剑影如海。
每一爪惊天动地。
每一剑鬼哭神嚎。
爪坚定。
剑执着。
我渐渐不支。
内力差距天壤之别。
不是童话。
更不是神话。
实力才可以决定一切。
枉我空负绝世剑法,却始终不能拥有绝世内力。
一开始我就知道会失败。
必然。
我还是坚持。
意识已开始模糊。
我凭借感觉刺出每一剑。
天旋地转。
我陷入了一片暴虐的海洋。
每寸肌体都开始被撕裂。
寸寸皆裂。
粉身碎骨。
我蓦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在飞。
象一只振翅高飞的苍鹰。
腾云驾雾。
“你还不给我?”
一个幽幽凉凉的声音平平淡淡地在我耳边回荡。
远若天涯。
近在咫尺。
是老人。
也是敌人。
我瞬间清醒过来了。
眼前没有篮天。
没有白云。
我也不是苍鹰。
不过,我确实在飞。
飞出四十丈。
遥遥撞击在墙壁上。
“轰!”
每寸骨骼在呻吟哭泣。
懦弱得像是孩子。
我咳着血。
鲜血迷蒙了我的双眼。
它们争先恐后地从七窍喷薄而出。
滴滴答答。
劈劈啪啪。
静静坠落在青石板上。
我笑了。
因为很好听。
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
老家。
雨声如是。
太久了。
忘。
战斗结束。
前后不过一刹那。
过程简单至令人难以置信。
我败了。
惨败。
死。
有生以来第一次距离我如此贴近。
老人有些诧异地瞅着我。
我仍紧紧握住剑柄。
那一掌施展了三成功力。
老人曾经用三成功力拍拍扁了一头孰铜狮子。
狮重千斤。
高逾丈二。
想不到这小子比铜狮更结实。
老人开始犹豫。
他看着我。
还有我的剑。
裁决。
裁决就象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手臂的延伸。
我的身体开始软得像是面条。
我的剑却稳如磐石。
一股磅礴无匹的剑气直冲霄汉。
老人露出欣赏的眼神。
他佩服我。
他说了。
居然说了。
“我佩服你!”
我朦朦胧胧看见一双钦佩无比的眼神。
“为什么?”
我的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沙哑。
难听。
像是沙漠里干渴了十日十夜的旅人。
我有点惊讶。
马上释然。
死人永远不会计较声音好坏。
妓女永远不会计较多少衣服被剥掉。
伤很重。
我濒临死亡仅差一步。
“你快死了!”
“是!”
老人淡淡陈述一件事实。
我静静地接受一件事实。
“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你!”
“不必!”
老人的声音充满诱惑。
我想也不想拒绝诱惑。
“你想死?”
“人早晚要死。”
老人难以置信。
我漫不经心。
一声叹息。
一阵沉默。
“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
老人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一掌拍在我头顶百会穴上。
山洪暴发。
醍醐灌顶。
一股股滔天巨浪般的真气出现。
汹涌澎湃。
一泻千里。
沿途经脉内残留真气被一扫而空。
内伤豁然痊愈。
真气空前强横。
“为什么?”
我嗓音好听了许多。
破鸭变百灵。
身体如是。
烂泥变金刚。
我爬起。
倚墙而立。
能站不坐。
能坐不卧。
一贯是我的信条。
剑的荣誉。
“因为我想活。”
“我要永远不死。”
“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老人悠悠游游月正中秋道。
我摇头表示不懂。
老人的举止奇怪到了极点。
这番话更非我能懂。
起码现在。
“你现在还想死吗?”
“不一定。”
“我不抢你的剑。”
“一定。”
老人豁然长笑。
我愕然相望。
老人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心爱玩具。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