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涯若比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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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办公室一般是个很微妙的地方，来这边多少意味着出了事。此刻几个学生汇集在这里，一路而来，经过惊慌恐惧茫然反抗之后，终于能有短暂的休息，身体也是疲惫。高城沙耶去收拾身上的污渍，平野也跟着去了，留下的几人都不说话，一时沉默下来，雨时随手拨弄着桌上的零碎物件，一些备案文具什么的，撑着脑袋有些走神。
死亡是什么呢？
失去意识的人们扑上来，张着嘴张着手，阳光里能看到他们的面目，血迹和狰狞，一丝一毫，都真真切切的。窗外的午后还依旧明媚，这本该是听着老师絮叨打着瞌睡算着下课的时间，可在男孩等着的隔壁班女孩一会就经过之前，他们，都死了。
失去意识，不能动弹，无法思考，这便是大多人都了解的死亡了。雨时经历过，或许只能说他知道经历过，而其间的感悟想法，是一点都没有的。他觉得在一切总结的时候都要有个归宿，他也好，别人也好，可归宿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更美好一些的东西。
这样想着的时候，高城收拾回来，戴了副眼镜，稍微遮住有些生硬的眼神，倒是可爱了些。小室递了瓶过去，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
“鞠川老师是开车的吧，车钥匙呢？”
“哎……”突然被这么问，鞠川惊讶了一下，翻着手提包，“……记得是在包里的来着……”
“是能坐下所有人的车吗……”
冴子环胸靠在旁边，语气倒颇为肯定，鞠川一愣，用手笔画了一下，四处看看，“……呃……那个，好像……唔……”，忽然沮丧下来，有些委屈的模样，又抬头鼓着脸看冴子，穿的长筒裙不知为何被撕到腰间，手指揪着裙角绕啊绕，见冴子不理睬，哼哼两声别过脸去了。
“喔，貌似有问题……央莱你知道的吧……”雨时凑到央莱边上，指了指冴子那边轻声问道。
央莱偷偷笑。
“啊，这个啊……嗯，我们一起跑的时候，走廊上那个……人比较多，冴子照顾不过来，带着我们一路跑……鞠川老师穿着那种裙子跑不快啦，被绊了一下，冴子就把裙子撕掉了，不过鞠川老师很心疼的，裙子是名牌，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总之很贵就是了……那个时候冴子问她牌子和性命哪个更重要，鞠川老师就说‘一样重要啦’，呵……像个孩子一样……”
央莱小声地模仿着当时的情况，一些神态动作也有点像那么回事，说完继续笑，冴子看过来，雨时露出一个干得不错的表情，冴子叹了口气，不跟他计较。
“其实，我们可以用活动部的大巴……”
平野突然道，之后见目光都在他身上，顿时有些慌，“……那个……钥匙在墙上，外面……车子也都在的……应该可以用……”
视线投到窗外，停车场上确实停着不少车，也能看到那辆大巴，是个可行的办法。
“大巴是很好，可之后我们要去哪里……外面那么多……”
“先去确定家人是否平安。”小室提议，“先去离这里最近的人家里，嗯，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先帮忙……确定完之后，大家再去找安全的地方。”
“警察啊自卫队之类的都应该出动了，还有避难所……一起去避难所怎么样？”
“嗯，好啊……”
“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电视上……你们看，情况挺糟的……”
雨时指了指电视，有些无奈地摊摊手，上面的记者正做着现场报道，貌似还不太了解情况的样子，随后一声枪响，顿时乱了起来，有人倒下，画面接着切回演播室。
“什么啊，暴动什么的，这根本就不是暴动的情况……”
“害怕发生恐慌吧。”高城叹了口气，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这样说了，自卫队和野党都还在观望，这样一旦恐慌起来，警察是拦不住的……丽你的父亲在警署吧，他应该知道些情况……”
“联系不上……”宫本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担忧，“死体出现的时候信号就不好了……打过一次电话很快就挂了，之后就没信号，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哼……”高城推了推眼镜，“恐惧是混乱的根源，一混乱秩序就会崩溃，秩序崩溃了，这些…死体怎么应付……”
众人脸色一下不好起来，雨时撇了撇嘴，电视上这时说到世界范围，几乎全球各大城市都出了状况，听到北京一片混乱的时候，雨时愣了一下，有些莫名的感觉，最后也只是啧了一声。
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世界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多少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雨时听高城和鞠川讨论起传染病的案列，估计是想把这次的情形归结到那里面去，微微打了个哈欠，望着外面只能看到的树阴，喃喃几句，“死体啊……其实叫丧尸啊僵尸啊更好听……呃，更有爱一点……”，摇摇头，之后的话也没仔细听。
备课案上面的名字叫佐藤浩史，应该是个很认真的老师，课案写得很详细，字体也好看，只是最后几笔比较潦草，是匆忙间离开了，句子也没写完。雨时翻了翻，脑中拼凑不出这个人的印象，在这和煦温暖的阳光下面，他或许已经死去。
恍惚过来的时候，讨论也已经结束，冴子说了些要集中之类的想法，其实就是组团，没人反对，终是有好处的事情。之后决定从正门出去，直接到停车场便好。
雨时早上带的木刀在央莱那边，其实她也没多少用，还给了他，雨时稍稍犹豫了下，悄声说道：“你等下就跟着我，别跑太远……你不会打架，只要跑就是了，见义勇为啊拔刀相助什么的都不要做了，跟着就好……嗯，懂了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