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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回屯垦
左光斗曾经在京畿屯田。李彦与他在此事上曾经有合作的先例,如今对阉党的清算已经进行过一段时间,罪大恶极的阉党首领,已经给严审、严判,以杨涟、左光斗为首的都察院,又开始向纵深挖掘,试图将阉党一网打尽。
事实上,都察院在审案中的权力比之从前有很大的增加,他们可以直接提审嫌犯,搜集证据,然后诉至大理寺。
不过御史们对于职权的变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虽然这边的权力增加,但是别的权力减少,让有些人对李彦的所作所为并不满意。
随着阉党清算的重头戏落下大幕,有的御史就开始弹劾李彦,李彦就此向孙承宗提出:若是本官有问题,可以让都察院来查、来审,但是上疏弹劾、风闻言事这种,无助于事情的解决,也不符合规定,希望都察院按照律法办事。作为司法机构,不能自己都不懂法律。
内阁首先因为这件事发生激烈的争吵,很多内阁成员都认为都察院御史风闻言事,此乃千古成法,李彦不能背弃祖宗做法,剥夺御史的这个权力。
李彦就拿出前面确定的一些律条,一条一条翻给他们看:“御史官员要做什么,朝廷官员应该怎么做事,之前已经定下基本规则,这一条明确说了,一定要按照规则办事,那么御史就不能违反规则,我们内阁也不能违反规则。”
“至于祖宗成法,那也很简单,此一时彼一时,世易时移,以前的办法现在用了,未必就能有同样的效果,具体到御史这个问题,若是按照老办法来做事,既然无法约束魏忠贤,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而在采用新办法以后,御史们审查起诉阉党份子。使其得到法律的制裁,难道不是说新办法的优越之处吗?”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各自退让一步,暂且保持现状,驳回都察院的做法,而在下次百官朝议之时,对此进行辩论、表决。
都察院事件表明保守势力已经开始逐渐出现在李彦的对立面,这种理念上的分歧,也很难进行弥合,而保守势力在朝中的势力极为强大,在朝议之时,恐怕也难有胜算。
李彦只能通过华夏社,撰写了一个系列的策论,论述法制的重要性,《华夏时报》甚至开了一个专题,连续刊载历史上的篡权、专权之祸,并认为唯有律法、准则,才是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唯一办法。
而由宋钟国准备的一些文章,并不简单的讲述律法,而是将律法和儒学结合起来,宋钟国认为,所谓律法,并非源于先秦的法家,法家重刑,而儒家的律法重“行”,也就是对行为的规范。
宋钟国引用反对派的话说,正是因为总有很多人不遵守儒学的规范,才使得现实中总有很多问题。如果人人都按照儒家提倡的道德准则去做事,当然会是天下大同的美好局面,然而事实上这样做的人并不多。律法就是将这些规范提炼、具体化,然后让人们来遵行,而不是口头仁义道德,暗里男盗女娼。
保守派当然也会做出反击,这场突如其来的论辩,变得越来越激烈。
舆论战有宋钟国坐镇,李彦只自顾自地撰写自己的系列文章,并且推进各项工作的开展,并不想因此而耽误工作。
为了分化保守派的势力,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而不是整天在那里吵来吵去,李彦就拜访了左光斗,邀请他出任工部右侍郎,主管屯田事务。
左光斗曾经做过屯田,他对李彦的一些离经叛道做法虽然有所不满,但是对李彦花大力气兴修水利,又准备屯垦荒地的做法,倒是非常赞赏。现在李彦邀请他来做这件事,左光斗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这本来也是他极为想做的一件事。
左光斗道:“要让本官做这件事,钱、物、人,都要给配备充足,本官可不愿意只是做做样子。”
/>李彦哑然失笑,也不作出保证,就请左光斗先去拜访一下他未来的上司,工部尚书徐光启,了解一下京畿水利工程的进展情况,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官做事,最重实效。只要有利于大明,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便会不遗余力地推进,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万夫所指。”
李彦离开以后,一向性情暴烈的左光斗坐着想了一会儿,他有些迷惘,东林的官员对李彦一直都有些成见,因为他的许多做法都是标新立异,与传统不合。仔细想来,李彦以兵变一步跨入中枢,其时未尝没有专权的机会,却选择了内阁执政,并且将首辅的位置给了孙承宗,虽然说以孙承宗的资历和威望,也确实更为合适,但起码表明,李彦懂得进退。
而细观李彦所作所为,所做的几件大事,并没有为自己过份揽权,除了将内库纳入节慎库以外,而内库的银子,若是都花在治水、屯田方面,显然要比从前更为合理。
左光斗的这些想法,在他拜访过徐光启,并实地察看过京畿治水工地之后,变得更加清晰:不管李彦这个人到底如何,也不管政治理念上有什么不同,至少治水和屯田这两件事,确实功在千秋,是他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