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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乐业却是直视着杨焱明,他心里说的是:“爷爷,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你那次差点断气,垂垂老矣,他直指着上方,说,‘对不起!战友们,我没有找你们!因为我有家人要赡养,儿孙大了,可我真的不想离开我的儿孙们……我不想死!你们是来接我吗?’”
“爷爷在说着时,深陷的眼窝里全是泪,陪伴的族中老人是惊叫一声!说是上面浮着东西,我急忙赶来,却是什么也没有的!上方哪有什么?或许这就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感情吧!以前我感受不到,无法理解!直到今天,我也同样站在残酷的战场上!我完全能感受到!临死之前,咽气之前,见到的是七十多年前抗日为国捐躯的战友,你可以说是鬼,也可以说是人的幻觉!这都无关紧要!我能说的是那份战友情是这样真切,是那样的深!”
刘乐业的手骨头是捏得格格作响的,他是深吸一口气,眉关一直紧锁着,一刻也不松开!
就在这时,三十二师的蔡恩铭过来了,他向吉团长一个军礼,说:“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二师中校团长蔡恩铭前来接防友军阵地!”身为上校团长的吉团长一见立即报出军衔和职务之后,他急忙上前,激动地握住了蔡恩铭的双手,说:“蔡团长!有劳了!有劳了!你一定要守住阵地啊!你看!”
吉团长一指,只见到战壕里的尸体,十分激动地说:“弟兄们还在守卫着阵地呢!他们并没有撤退!没有走!”吉团长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吴弘立即过来了,就怕团长太激动,会有个意外呢!
蔡恩铭一见两眼都是泪,同时也明白了吉团长的意思,那是要守住阵地!他随之转向了他的士兵们,大声地叫道:“弟兄们!你们都看到了吗?”其军兵大声地回应:“看到了!”
蔡恩铭的两个侄儿蔡永祥、蔡永伯齐声高呼:“抗击日寇!誓与阵地共存亡!”
至此,吉团长长叹一声,知道蔡恩铭团长也是好样的!吉团长不断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三十二师也是损失惨重的。可是能得兄弟团来援,我,我真是……”
蔡恩铭便说:“吉团长,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应该的!”蔡恩铭说着,他有力地挥舞着拳头!
由于桂军损失太惨,而休整了许久的被打残了的三十二师也不得不抽调人马前来相助。
蔡恩铭所部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团了,他也只是守那么一两天,后方的部队没有这么快进入阵地,只好是把他们这些休整好的拉上来,暂顶一下了。
虽说如此,可蔡恩铭还是慷慨地前来赴战了!蔡恩铭一挥手,便是让其本部迅速地各就各位,进入战斗最前线了。
吉团长随之与弟兄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阵地。撤了!大家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战壕,望着战友的遗体,恋恋不舍地离开苦守许久的阵地,内心中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集团军接上峰命令,撤出阵地,阵地由第三十二、第十四、第五十三师以接替。
桂军将士们纷纷地约定,一旦走错了,没有跟上部队,因为是在敌人的炮火之中撤退,那么都得去找回自己的部队,能靠的是什么?就是方言!桂省方言多,僮话、白话、瑶语、苗语,甚至于地方不同,僮话间、白话间也有区别。
不过呢,大家是能听出语音的,尤其是大骂几声省骂,就能知道是一个部队了,就方便知道是同一个部队的。所以嘛,再怎么分散,只要是知道部队在哪里,都能去找得到。一口口的乡音,省骂,就成了彼此之间找到组织的最好联系“明号”,当然不是暗号,是明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