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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青赶着马车,兴趣寥寥的说:“父亲他说得不多,是叫我听师父的话,回淮山好好修炼。”
说话间马车路过一片荒野,有几个农户在这里开垦田地,姜剑秋望着这些农户,对凌楠子说:“师父,这些农户过得真是很辛苦,不过好在汤国如今有个好大帅,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你说过,只要世道太平,日子再苦,坚持下来还是有希望。”
“不错,只要世道太平……”凌楠子低声重复着姜剑秋的话,啪的一声响起,却是他手不知觉间用力,握断了一根手臂粗的栏杆。
马车行的飞快,午时分已行出三十余里,万青见凌楠子脸色越来越差,找了间路边的茶馆停下车来休息一下。凌楠子坐在桌边,抿了一口清茶,望着天边的流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此时,官道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转眼间已到茶馆前,一个精干的年人从马背翻身而下,快步走到凌楠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凌大掌门,故人有一物相赠。”
凌楠子一愣,似乎从沉思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个年人,有些疑惑的说:“是哪一位故人?”
那人双手递一个精美的玉制盒子,说:“凌大掌门见过此物,自然知晓。”
凌楠子疑惑的接过这个盒子,放在桌子,轻轻将其打开,姜剑秋等人从旁看去,盒子里是一把装饰用的木刀,长不过七寸,通体黝黑,看着毫不起眼。这么一把不起眼的木刀,却放在如此一个精美的盒子,当真有些怪异。
凌楠子见到此刀,却如遭电击般呆立在当场。良久之后,他整个人如同突然泄了气般向后倒去,瘫倒在靠椅之,望着那年人,意兴阑珊的说:“东西我收下了,你走吧。”
那年人也不答话,再次深深鞠了一躬之后转身走出茶馆,跃马背疾驰而去。
凌楠子瘫在椅子直愣愣的望着那把木刀,万青等人看着师父如此反常,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一群人这么愣在这里。
一阵风吹过,啪嗒一声,边的窗台之的支棍掉落在地,凌楠子眉梢一挑,似乎从沉思醒了过来。
“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快三十年了吧……”凌楠子的声音幽幽响起,沙哑而不带一丝生气,“当时妖族入侵,洲大乱,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各国也只有据城死守,放任妖族在洲肆虐,妖潮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一时间整片大陆狼烟滚滚,暗无天日。”
姜剑秋凌胜雪等人从未听师父讲起过以前的旧事,此刻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但这段历史确实是非常陌生,此刻不由得聚精会神的盯着师父,听着他娓娓道来。
“后来有一群人族修士,年轻气盛,不甘于这天下如此沦落于妖族之手,便群起抵抗。当时一共有七人,以朝歌城主日帝为首,后来人们称他们‘妖潮七圣’。”
姜剑秋等人心都不由得一震,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己师父在当年的妖潮是一位绝顶的大人物,但如今从他口亲自听到这段话,还是有些心情澎湃。
“这七人歃血为盟,立下誓言,不将妖族彻底驱逐誓不罢休。和妖族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这七个人的名头也越来越大,追随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的分歧也越来越大,但最终他们还是成功将妖族赶回了南荒,还了这天下一个太平世道。”
凌楠子拿起玉盒那把乌木刀,轻轻摩挲着,似乎在缅怀着过往的岁月,“这把刀是昔日我们七人盟誓之时的信物,而我是执刀守誓之人。当年离开朝歌之际,我将此刀留在了朝歌城,没想到如今它又回到了我手。”
凌楠子的眼角似乎有光芒在闪动,姜剑秋不由得一惊,师父哭了?
“原本以为可以放下这把刀了,想不到这生还是逃不过执刀的命运。”凌楠子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扭头望向万青,说道:“你父亲万山河,昔年是七圣之一,朝歌禁卫统领。也是我昔年最好的兄弟,多次救我于生死边缘。”
万青一愣,自己的父亲原来是朝歌之人!从没有任何人和他提起过!
凌楠子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望着万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澈而冷静:“眼下你的父亲要造反,陷天下众生于火海。他已违背了昔日誓言,我身为执刀之人,需遵当日誓言……除之!”
最后两个字,凌楠子似乎是咬着牙说出来,声音沉闷而冰冷,众人听了无不心惊胆颤。
万青大惊,猛的站起大声说:“不可能,一定又是那奸人在陷害我父亲!”
凌楠子一抬手,一道光从他指缝射出,如同蛇般盘绕在万青身,万青只觉得周身一紧,顿时无法动弹分毫,直挺挺向后倒回到了座椅之。
“如今证据确凿,无须怀疑。我这两天苦劝之下,你父亲依旧一意孤行,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不得不发。我本想抽身事外,带你们返回淮山。想不到这……”凌楠子望向手的乌木刀,苦笑了一声说:“殷候,真是好手段啊……”
“不对,师父!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万青躺在椅子之,全身动弹不得,却已经是热泪盈眶。当年有人陷害他父亲造反,导致他失去唯一的弟弟,如今又有人说他父亲造反,他又要再一次失去亲人么?连这最后的亲情也不留给他,那这十二年来在淮山的战战兢兢,潜心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这灵缚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那时承京之事应该已了。到时你愿意随我回淮山,或是自行离去都随你心愿。”凌楠子望着万青,他十二年的爱徒,眼角也已经有泪光闪现,“师父只希望一点,你不要卷入这场和你无关的战斗,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凌楠子长袖一挥,一片狂风将姜剑秋凌胜雪和陈风裹起,几个人化为一道白虹,直冲天际,转瞬间消失在承京方向。
万青一个人被灵缚五花大绑在座椅之,声嘶力竭的哭嚎着,声音在这片荒芜的天地间传递开去,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万山河现在将汤国皇帝软禁在皇宫之,我目标过于明显,不适合潜入,你们三个无人认得,一会潜入皇宫之,想办法把皇帝带出来,这样或许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凌楠子带着姜剑秋等人御空飞行,对几个人叮嘱道。
姜剑秋此刻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万师兄的师父要造反?师父要杀万师兄的父亲?这都是什么情况?早大家不是还好好的挥手告别么,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在做噩梦呢?他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脸通红,姜剑秋疼的一咧嘴,捂着脸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义父,那我们和您之间如何联络?”凌胜雪却依然是无冷静,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
凌楠子从怀掏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说:“这是回影玉,两两成对,你们一会若是成功了便捏碎这玉璧,为父自然便可得知。”
凌胜雪点了点头,将那回影玉收入了怀,之后又问道:“义父,那您现在去做什么?”
“我么……”凌楠子望着前方的承京城,淡淡的说:“我去搞出些动静,吸引一下注意力,给你们创造一些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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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承京的官道,一群人站在路边,其一个年士一身锦袍,行动指示间气派十足,看起来颇有气势。
“东西已经送到了?”锦衣士望着身前跪着的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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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跪着的,正是之前给凌楠子送去乌木刀的那个年人。
那年人跪在地毕恭毕敬的说:“送到了,凌掌门也收下了。”
锦衣士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这人下去了。他身后一个人踏前一步,问道:“侯爷,你怎么如此确信,单凭一把乌木刀,那凌楠子一定会替我们解决掉万山河?”
锦衣士微微一笑,说道:“我太了解他了,对大义的执着超过一切,即便我不送这乌木刀过去,他十有八九也还是难以置身事外吧。”
在此时,一团烟雾在这群人身边浮起,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那锦衣士望着这黑衣人点了点头,说:“罗魔,凌楠子那边情况如何?”
这黑衣人正是之前姜剑秋在淮山后山遇到的罗魔,他抱拳说道:“属下之前潜伏在一边观察,凌楠子此刻已将万青缚在那茶楼,带着其他弟子御空返回承京去了。”
锦衣士点了点头,说:“好,看来承京之一场大乱已经近在眼前!你现在立刻返回承京之,召集潜伏的人手,借着大乱清剿万山河的那些部下!”
罗魔应了一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风。
那锦衣士沉思了片刻,冲着之前送乌木刀的那名手下吩咐道:“你一会赶去那茶楼之,把万青的束缚解掉,再给他一匹马。”
那年人答应了一声,翻身马,又向来的方向返回而去。
锦衣士望着远方的地平线,自言自语道:“一家人,最后的时刻,还是在一起的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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