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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完律听了完颜洪烈的话脸色是不大好看,不过他还记得他这回过来是来求援而不是来惹事,所以强忍下去了.”王爷尽管放心,小子已经知道教训了,金国铁骑天下无敌,别说收拾我这个小子,就是收拾那铁木真,也是绰绰有余.”完颜洪烈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怨气,但却不以为忤,他自己先把话说到那份上,屈完律如果没有怨气,不是土人就是大奸,屈完律把自己的怨气摆在脸上,那就是一个不会背后捅人刀子的朋友.”王子过谦了,有道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漠北草原的家务事,自然该漠北草原各部商议之后做主.漠北是各位汗王的地盘,我完颜洪烈绝不敢喧宾夺主.”
屈完律听了完颜洪烈的话,心里恨恨地说:”好一只老狐狸.”面上却笑着说:”王爷这话说得好,可惜我们漠北部落四分五裂,互相厮杀,以前什么时候曾经合起来拿过什么主意?漠北各部如果有那么容易团结起来,乞颜部的铁木真还能够闹到今天?就比如说与令公子关系很好的桑昆大人,如果不是闹出过察雾姬小姐被拒婚的事情,现在还在与铁木真称兄道弟哩.王爷你看,克烈部的父子能够与我们乃蛮同心么?”
杨康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说道:”有道是疑人不信,信人不疑.贵父太阳汗如果信不过克烈人,如何会让王子你千里迢迢通过克烈人的领地来到乌兰巴托?铁木真已经占据了整个漠北草原的东部和中部,现在漠北部落中还有独立军队,可以跟铁木真抗衡的大部落,就只有你们乃蛮部和王罕的克烈部,克烈部不帮你们,还能帮铁木真吗?”杨康说的这番话说到了屈完律的心里,屈完律知道自己心里器宇不够宽广,终究没有王者的气象,可是性格天生,哪里那么容易更改?为了部落的生存,自己不好的性格脾气,最后不改也得改了.屈完律就有这个好处,知错就改,当场对小杨康一拜:”多谢小王爷当头棒喝,将小子说醒了.这一回如果能促成我乃蛮部和克烈部之间的联盟,小王爷就是我部的大恩人.”
杨康看他的态度确实诚恳,面上现出几分欣慰之色,慨然承诺道:”王子尽管放心,为了我大金的北疆安宁,我和父王都断不能容许铁木真吞并各部独霸草原,而要阻止铁木真的野心,非得有乃蛮和克烈部的齐心协力不可,我和父王必定竭尽全力促使贵部和克烈部化解恩仇结盟成功.”
做通了屈完律的思想工作,还需要说服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桑昆的父亲王罕,以王罕和铁木真的父子情深,即使有了术赤的劝解,即使有了桑昆的劝说,也不容易说服这个贪图平静生活的老人对自己的义子刀兵相向吧,如果王汗宁可让自己和子孙向铁木真称臣也不肯与铁木真为敌,那么这场盟就结不成了.杨康心里正担心王罕的态度,谁知道王罕已经带着亲卫来到乌兰巴托的圣寺做礼拜了,此时此刻他需要神的启示将自己引导出困境,他已经太老了,老得失去了决断的勇气.
杨康从自己的坐位上起身,走到圣坛旁边那座雄伟的管风琴面前,坐下来从容地弹奏起一首颂歌,他听见那庄严的音乐从指尖慢慢地流泻出来,随着音乐唱起圣寺骑士团的队歌:”啊,你可看见,在那晨曦初现的地方,是什么让我们骄傲又欢颜?圣旗上的黄金十字,激战之后依然在堡垒上飘扬,那火光和箭镞的声响,我们的旗帜耸立依然,啊,黄金十字旗啊,你是否还会挺立,在这自由的土地上,在这勇士的家乡.”
杨康唱完了这支歌的时候,他站起身,回过头,清晰地看见了王罕脸上的泪水.杨康走到王罕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坚定地语气说道:”我听见天父对我说,我们亚当的儿子和夏娃的女儿,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自由的,敌人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却夺不走我们自由的灵魂,”王罕站起了身,用颤抖地脚步走到圣坛面前,双膝跪倒,低下头说:”伟大的天父啊,我将用我的刀剑,令你的道行于地上如同在天上,愿一切荣耀都归于你,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