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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灯时分,凌雪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眶红肿脸色煞白,她略为梳洗打扮妆饰了一下,便来到宋奇的房间敲门。此时宋奇刚刚练完连弩回来,精疲力尽,正倒在床上休息。宋奇见了凌雪,见她神情恍惚,颜色不是颜色,眼睛不是眼睛,便关切地问:"凌雪,你哪里不舒服吗?"凌雪低头道:"心里不舒服!"宋奇听了觉得有些不妙,便问道:"今天西门云叫你去干什么?"
凌雪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宋奇点头同意。两人默然无语,只低头踏着月色,缓步度过廊桥,穿过丛林,转了几个弯,来到海边。月光如水,海风徐徐,吹在脸上,十分舒服。海水轻摇,拍在海岸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两人沉默了一刻钟之后,宋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西门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凌雪神色忧郁,慢慢道:"没什么,只是请我喝酒,随便聊了聊家常。"宋奇追问道:“恐怕不止这些吧?”凌雪并未作答,只长吁一口气,幽幽然说道:"我想明天就离开这里。"宋奇听了,心里一紧,忙说道:"不是说好过一年再去的吗?"凌雪道:"我爹尸骨未寒,大仇未报,我在这里片刻也呆不下去了!”又语带幽怨的说道:“你不想去也不要紧,我一个人去!”宋奇心想看来上次说过的话又得再说一遍了,便态度坚决的说:“你一个人去我不会同意,明朱公也不会同意的!”凌雪瞟了一眼宋奇,冷然道:“你们不同意又怎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宋奇无言以答,一时间两人又半天无声。忽听到凌雪在低声抽泣,宋奇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再过一段时间,等我练好功,我们两人一起去。”凌雪鼻子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不要哄我了。说什么学好武功就去,现在你马不骑,功不练,武功什么时候能练好?根本是没打算去!”宋奇听了,哭笑不得,急忙解释道:“骑马,现在我能骑在马上跑且不掉下来就已经够了,不需要骑得像你们那么好。至于武功嘛,从小孩子开始练才练得快!我现在这个年纪,筋老骨硬,太迟了,练不成什么大功的。再说我随学随忘,根本不是习武的料。我说的练好功是指把连弩射击水平练好,如果能够达到百发百中,出去就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你没看见我天天练习射击吗,估计很快能达到这个水平。”
凌雪听了,疑虑尽释,遂破啼为笑道:“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呢!”宋奇笑道:“怎么会呢?”
两人又踩着疏影横斜的月色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毫无介蒂,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别扭一样。。。。
从那天开始,宋奇开始下苦功狠练射箭,每天要射击一千多次,凌雪,明玉,翘眉三人带着七八个丫鬟争着给他向天上抛活动靶子。反正岛上果子多的是,只要去采摘就有。接连几天下来,宋奇扣扳机的手指扣得脱皮,起泡,结茧,手指也弯曲得不能伸直。抛果子的几人也是常常累得腰酸背疼,香汗淋漓。
在宋奇练射击时,西门云经常象幽灵一样在旁边伸头缩脑,左瞧右望,晃来晃去。不过这次他不敢胡搅乱来,毕竟宋奇有连弩在手,而且现在他射击的准头一日比一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