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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女医生走了出来。外面焦急等待的男人见到,一步迎了上去,嘴中不住的问:“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了?”
女医生摘下口罩说:“恭喜,是个女儿,很健康。”
那男人面带喜色的看了看婴儿,又点起脚尖向手术室里望了望问:“我妻子呢,她怎么样。”
“她很好,只是有些累了需要休息,等一下就能和你见面了。”
男人听到这话终于笑了出来,喜上眉梢的一把握住医生的手感谢道:“辛苦您了,谢谢,太感谢了。”他说完也没等医生回应,一转头抱住了身边喜滋滋的中年女人感动道:“妈,我当爸爸了,你当奶奶了……”
医生见他们母子相拥喜极而泣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转身回了手术室。
晚间是这医生值班,她从办公室出来准备查房时,见这家人的病房外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隔着玻璃目光温柔的看着里面,然后抬起手,用食指指尖轻轻抚摸了几下玻璃。
“来看谁?”医生见他面生问了问。
“哦……”那少年听见声音应了一声,缓缓回过头解释:“我,妹妹……”他说完善意的笑了笑,唇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医生见他年少面善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不进去?”
“不用了。”少年微微摇了摇头拒绝着,然后转回头看着玻璃里面像是呓语一般轻声的说:“这样就很好了……”
少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觉得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看以为是那位医生,一转头看见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心一提然后又重重跌进了棉花糖里,语气软了软轻笑着问:“最近好吗?”
这女人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虽然她只见过他一次。
是在一年前,她背着一筐蘑菇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她腿上有伤,是被丈夫前两天打的,过河时她腿上不方便,差点摔进水里,是这个少年及时的扶了她一把。他将她带过河,没有说一句话,只静静的看着她。她被少年这样看着,并不觉得被冒犯,内心反而盼着多看这男孩几眼,两人相顾无言,到最后还是她先开口说:“多谢你,我要回家了。”
她说着就要走,却被少年一把拽住了,他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他……”
“离开谁?”
“你的,丈夫……”
她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然后甩开少年的手语气不善的训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少年被她斥责也没反驳,他抿了抿唇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幸福一点。”
女人听了这话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她与这人素不相识,但为什么这人的语气里好像对她的事情都知道的非常清楚。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没再回话转身便走。
那少年见她走开,连忙两步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说:“抱歉,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觉得你不一定要一辈子都这样忍气吞声的为别人活着。你的丈夫不是良人,你去听听自己的心意,你可以选择的。”
“选择什么?我能去哪?”女人不是不委屈,她当然知道自己嫁的人是个什么德行,这几年已经完完全全的领教过了,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离开这里她能去哪?要怎么生活?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依附别人活着,而且你有手有脚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干涉不了你,天大地大的去哪不都能活下去呢。”少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塞到女人手里:“不太多,但买车票够了,不必着急做决定,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