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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去吗？”
苏辰迷糊地睁开眼，摸来枕边的手机。
“？”杨尘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宠物店啊”
“我今天去看店子，陆依依不知道去不去”
“哥们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
“放屁，你周一才求我把你拉进俱乐部。”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存钱”
“我们没想过把店子开大”
“鲵獭马”
杨尘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嗯？”电话那边传来清脆的女生
“你今天来不来宠物店。”杨尘直截了当。
“你求我我就来咯”
“我求求你”
“你吃错药了？今天怎么突然态度这么好？你不会真的有啥事要求我吧？先说好，我一没财二没色，就是有也不给你。”
“来不来”
“来来来，行了，挂了。”
嘟嘟……
杨尘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她先挂电话。
“她来”
“公若不弃，某愿拜为孕妇”
“？？？”
“苏珞撤回了一条消息”
“打错了，义父”
“你真喜欢？”
“不知道啊，但她长得漂亮又可爱，值得喜欢不是么？”
“俱乐部国庆有活动，那五个学长估计没时间去，你好好把握机会。”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苏珞直接刷屏。
“哥们以后有事打电话，兄弟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好啊，我有批货在海关被查了，你帮我拿回来呗”
“卧槽你别吓我”
“不是刚说的上刀山下火海么”
“杨子，听咱一句劝，咱都是本分人，违法的事咱不干”
“行了行了不聊了，我起床了。”
呼……杨尘坐起来，看着窗外，有点恍惚。
三个月的时间，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三个月前数学作业一个小时就能做完，现在要两个小时的满头大汗。
到了宠物店，杨尘十分知趣的一个人坐在后面玩手机。
“你真没事求我？”
陆依依发来一条消息
“没有”
“你那哥们不会真喜欢我吧？”
“？？？”
“你主动叫我来又没事求我，那多半是他拜托的咯。我瞟他一眼他脸就红了，鬼才看不出来。不对，鬼都能看出来。”
杨尘没有回消息，算是默认了。主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苏大少万花丛中过，如今居然被株小草迷了眼，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打算怎么办？”杨尘试探性的问了句。
“随便他咯，老娘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才华有才华，有人喜欢不是挺正常的？”
————
五点半，杨尘关上店门。
“拜拜！”陆依依热情地跟苏珞打招呼。
苏珞猛猛点头，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明天见！”
杨尘看着苏珞的蠢样，一言不发。确实，太容易看出来了。
苏珞的家在江边，陆依依和杨尘的家离得不近，但可以一起坐到中转站。
“你看，我说吧。”陆依依得意地挑挑眉，骄傲地像个第一次捕到猎物的幼狮。
“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杨尘毫不留情。
“去鲵马蚮。”陆依依用肩膀轻轻撞杨尘一下，杨尘却左跳着避开了。
“别别别，我兄弟喜欢你，咱俩现在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啧啧啧……”陆依依努努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
“我獭马一直都是温良恭俭让的正人君子好叭。”
“等等，你不会喜欢我吧？！”杨尘心中突然冷汗直流，莫非电视里的狗血剧情要降临到他的头上？
“才反应过来啊我的杨会长。也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慧眼识人。”陆依依狠狠地揉揉杨尘的头发，一蹦一跳着跑开了。
“喂，你是开玩笑的吧！”杨尘小跑着跟上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陆依依跑累了，索性直接蹲在马路边，双手托腮。
“啊？”
“太明显了啊，你跟以前好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上高中了吧，好多事都变了……”杨尘有点心虚。
“放屁，才过了三个月你智商就低得跟小脑萎缩了一样。”陆依依回头瞪了杨尘一眼，“还有别站我后面，搞得像我是你带的小孩似的。”
“喜欢上一个女生了……”杨尘也蹲下，看着路上车来车往。夕阳在车窗上不停闪烁着，仿佛坠落人间的星河。
“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吧？”
“嗯……”
“真想见见啊，什么女孩子魅力这么大，让杨会长石乐志。”陆依依嘟囔着嘴巴。
“就在咱们学校，七班的韩之楠。”杨尘不准备瞒，反正瞒也瞒不住。陆依依回去问问苏珞苏珞多半就跟个哈巴狗一样一股脑地全说了……
“行，老娘明天去会会她！”陆依依站起来，又揉了揉杨尘的头。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很重要么？”陆依依反问。
“咱俩认识这么久，要发生点什么早发生了……”杨尘依然在努力劝说陆依依。
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跟韩之楠也认识了很久，或者说，非常久。他才活了十五年，去掉无记忆的三年，剩下的十二年中有一半是有韩之楠的影子的。在韩之楠心里，他已经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角色了……
“哼哼……”想明白的杨尘不由得苦笑起来。
“我去，你没事吧？我有那么差劲吗？”陆依依有点惊了。
“没有，跟你没关系。”杨尘摆摆手，“车到了，上车吧。”
“哦。”
“你其实不喜欢我，对吧。”
“怎么？”
“你要是喜欢我，肯定就直接跟苏珞挑明了。”
“呦呦呦，杨会长公交站悟道了？萎缩的小脑又发育好了？”
杨尘没有继续跟她贫嘴，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其实他更想玩手机，但他一坐车玩手机就容易晕车。
————
“我国庆去山岗玩两天。”苏珞把门随手一关。
“要我陪你吗？”厨房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回答。
“不用，杨尘陪我一起去，”苏珞顿了顿，“我要你陪你有时间么？”
长久的沉默
“嘁”
“吃饭吧。”
————
陆依依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眼前这座斑驳的城市发呆。身后的房子里，一个家政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
“不许去，开学第一周老师的电话就打到我这来了，你想干什么！”
杨辰的妈妈是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有着一双漂亮的弹钢琴的手。但她的脾气其实十分暴躁。要不是这爆脾气吓退了一众追随者，杨爸也不会得手。
“你妈脾气稳定的时候，脾气还是很稳定的。”杨爸如是说道。
“不就是开学典礼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吗！怎么，你嫌丢人那别认我这个儿子啊！”杨辰和他妈之间积怨已深，两人平时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双双爆炸。
“你还好意思说？开学第一天就闹事，怎么你想当大明星啊？要不这书别读了，你去街上耍猴啊！”
“呵，我再丢人也没你这个神经病丢人！”
杨尘的妈妈乔琴确实有精神病，躁郁症。
“你！”乔琴彻底火了，咬牙切齿地指着杨尘，“你给我滚出去！”
“呵，怎么，你是奴隶主么，要我滚我就得滚？”杨尘撩下最后一句话，用力把房门一摔。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刺耳，杨尘上涨的情绪反而慢慢舒缓下来。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翻过这座山，陆依依就能听到你的故事。”杨尘趴在床上。
“？”过了半个小时，苏珞才发来一个问号。
“山岗我不去了，你和陆依依去吧”
“？”苏珞更加迷惑。
“出事了？”
“有点小问题，但不大。”
“又是你妈？”
“嗯”
“再告诉你一件事，班主任很可能已经跟你爸说过开学典礼的事了。”杨尘又发出一条消息。
“卧槽，真的假的？”苏珞有点慌了。“我去问问我爸。”
“爸？”
“怎么了？”苏穆正靠在床头。
“老师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事？”
“哦，你说开学典礼那个啊。怎么了，有事吗？”
“那是杨尘开的玩笑，你知道吧？”
“知道啊。”苏穆摘下眼镜，他渐渐地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哦哦，那就行，没事了。爸你早点休息。”
“我倒无所谓，我明天又不用早起。你注意早点睡，别玩手机玩太晚。”
“嗯嗯。”
“出去的时候不用关门。”
“嗯嗯。”
听到苏珞自己房间的关门声，苏穆猛地从床上坐起。
“这小子不对，很不对。”
苏珞平时一天跟他这个爹说不上十句话，今天却特意来找他聊这个事。要说这件事只是开个玩笑这么简单，苏穆是不信的。
“算了，随他去吧……等他自己开口了再说。”
苏穆年轻的时候在大陆两岸经商，赚了不少钱。又早早地布置房产，然后趁着炒房热消退之前卖的只剩三套房。一套学区房，一套江景房，一栋郊外的别墅，又赚了不少钱。苏穆这人心气也不高，于是在儿子上高中之后就把香港那边的公司交给了手下打理，每年收分红。早年的跑商经历让苏穆的思想十分开放，早恋在他眼里不属于很严重的问题。
“你出来给你妈道个歉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杨天树偷偷给杨尘发了条短信。
每次吵架，杨天树都在中间当和事佬。或许是因为乔琴的怨气全发泄在了杨尘身上，杨天树和乔琴之间的感情特别好，两人结婚快二十年也没怎么吵过架。
“不，凭什么每次都是我道歉！就是一条喜欢咬人的疯狗也总有一次咬对人的时候吧？次次吵架都是我道歉，我就这么贱么，一辈子没做过一次对的事？”本来快消了气的杨尘看到杨爸的消息又火了起来。
“唉……”杨天树关了手机，瞟了眼在床头生闷气的乔琴。
今天的事确实是有些无厘头，乔琴是突然一下脾气上来了，其实她也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班主任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笑得就像那些看杨尘笑话的同学。
杨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完全没个分寸。以前吵归吵，他是绝对说不出“神经病”这个词的。
过了几十年平平坦坦日子的杨天数，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中年危机到了。
在中国，很多家长在高中阶段和孩子的矛盾都会激增。从生理学上讲，就是青春期遇上了更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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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杨尘依然准时被吵醒。他若无其事的穿衣洗漱。只要天没塌下来，生活还是要继续。
只是这次他没有敲门提醒爸妈他要出门了。
“你在学校小心一点，不要跟同学起冲突了。”
刚打开的门准备走的杨尘听到耳后的声音。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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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说了吗？”苏珞压低声音跟杨尘讲，眼睛却依旧看着手中的语文书。
“我爸跟我说，昨天晚上，有个住宿的学生心情不好想出来散步，宿管不让，结果那人直接跟宿管打起来了。”
“卧槽，这么猛？”杨尘现在知道早上他爸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确实猛……”苏珞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