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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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行么?”
“嗯。”
我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可乐深吸了口气,然后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张夏将可乐扔了过去。
“有要和我解释的吗?”我问。
张夏微笑着轻声道:“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并没有心情和他嬉皮笑脸,直接开口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他想了想:“你指的是什么?”
我咽下一口冰凉的可乐,但丝毫没有缓解我的情绪。说实话,我现在根本说不清楚我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隐隐的有些异于常人的好奇,有些被嘲弄的气愤,有些难以言表的委屈,又有些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兴奋,还交杂了多多少少的怀疑和恐惧。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难受,坐立难安,现在还能在这好好说话都归功于我们国家这么多年的素质教育:“我找过你,可你奶奶说没你这个人。哦对了,你奶奶说你家压根没孙子,连外孙子也没有,你爸不能生。还有,我那个暑假挨家挨户的找遍了整个村子,没一个是你,没一个人认识你,甚至没人听说过你……”这话说的像在骂人,可我已经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事儿了,我激动的把可乐扔在茶几上,指着他鼻尖问:“所以你说,你到底是谁?”
张夏听了我的话并不生气,也不惊讶,只是很平静的回答:“我是张夏。”
“张夏是谁?”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生怕漏掉他表情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被我这样无礼的盯着,却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应,只是依旧淡淡的说:“张夏是我。”
“张夏。”我大声呵斥他:“你……你……你……你老实交代你,赶紧坦白。”我是真的失态了,那一瞬间要是能保证他不还手我都能上去踹他两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成年之后,每天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是我最大的工作,所以我一度以为我自己没有情绪了。而现在,在一个孩子面前,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他却非常平静,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糟糕事情。
嗯?等等?孩子?我脑中一闪,他为什么还是个孩子?我都已经脱了好几年发了,而他的容貌完全没有变。为什么?为什么?
“我出事了。”张夏没给思考的时间,回答道:“那天我们分开之后,我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浑然生出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我隐隐的觉得张夏出的事情一定和我有关。这个念头凭空冒了个头,我却不敢细想,狠狠的将这想法按了回去。
“当时平草村,哦,就是隔壁村子,一个姑娘去世了。”张夏的目光低了低,从我脸上错开,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她……走的不太安详,吃了不少苦……其实原本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她也才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说到这张夏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他的落在茶几上的目光渐渐游离,声音越来越低:“他们……以为事情和我有关,所以奶奶先让我出去躲了一阵,那天晚上我连夜就走了。估计是为了不让人找到我,奶奶就说没有我这个人。至于村子里其他人,应该也是奶奶和他们说好的吧,替我隐瞒才都说不认识我吧。”
他说完话我俩都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对于这个答案我是不能接受的。其实在他开口回答之前,我预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他告诉我,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因为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下凡的神仙,见他资质不凡颇有仙缘,于是收他为徒,这些年他去三界之外修仙,练得长生不老金丹,如今学有所成回来拯救人间;或者他回家的路上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入了桃花源内,见里面不同凡俗之所在,忍不住多留了半日,不曾想世上已经过了数十载;再或者说他被吸血鬼咬伤,这些年寻了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胡乱度日,不敢见家人和朋友,如今已经能够克制欲望,才回来看看;再不济,哪怕他说自己是进了古墓学习养蜜蜂去了,我都能信,可唯有这个理由我接受不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这个理由最真实,又或许是因为这个理由最不合理。是的,就是不合理。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爷爷奶奶在听我提起张夏时的那种迷茫和不解,在见我那个假期苦苦寻找他而不得的时候的那种担忧和疑惑,都是骗不了人的。他们不是专业的演员,即使是,很多下意识的眼神和动作,都是装不出来的。所以对于这个理由,我根本不能相信,可要命的是,除了他说的这个,我又想不出来更好的解释,这让人非常苦恼。
“那……”我想了想开口反问:“她漂亮吗?”
“啊?”张夏没预料到我问这个,明显一愣,然后回神点了点头:“漂亮。”
“眼睛大吗?”我缓了缓情绪重新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嗯。”
“鼻子高吗?”
“嗯?”
“皮肤白吗?”
“你什么意思?”张夏有些不悦。
“真的有这个人吗?”我将可乐一推盯着他问:“张夏,你骗小孩呢?你这故事这么空,怎么让人信服?都不知道把细节编一编吗?”
张夏的眼神黯了黯,却并没有因为我的不信任而有什么情绪的起伏,只是松了松因为握紧可乐罐而泛白的手指:“没关系,你不信也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说这些的。”
“你是来说什么的?”我有些警惕,他贸然的出现必然是有事。
“其实没什么,奶奶去世之后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就到处飘着。我上个月搬来这里,找了个送外卖的工作,前两天给你们楼上那户送餐的时候,正好看见你进门。这么久了我不太敢直接认你,之后找了给你送过餐的同事问了你的名字才确定是你,今天下班早,就想来看看你。这城市里我没有认识的人……你放心,我没有事情麻烦你……”张夏说着站起身:“见一面就行,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能做的不多,但半夜送个外卖什么的都可以,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张夏说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坦荡,相比之下我显得非常小人之心。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不落忍,其实那种人海中的孤独感我十分感同身受。回头想想人家自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言语客气,态度温和,而我却句句尖酸刻薄,话中带刺,想想真是有些不应该。
“等……等等……”我有些愧疚的连忙拉住他。
“什么?”
“信你也行,那你把话说明白。”我试着调整了语气,尽量控制情绪平和的安抚说:“你先坐。”
我面色诚恳,张夏也没好意思拒绝,依言又坐了下来。我回忆了回忆他刚才说的话,重新问:“你说你是为了躲避追查才逃的,可是你是怎么逃的?路上不查身份证吗?”
张夏摇了摇头:“我没说过有人追查我。”
“那你……”
“那个姑娘有个未婚夫,是在社会上混的,是怕他无故发难。”
“未婚夫?她不是才十六吗?”
“嗯,但她家里人一早就给她定了亲,想换点彩礼给她哥娶媳妇。”
“我靠。”我低声咒骂了一句:“那也登不上记呀,法律不允许。”
张夏看了看我,嗯了一声:“所以是先定亲,然后到了年纪再领证。”
十六岁的姑娘本来都在上学呢,正应该享受人生的年纪,这都是些什么事。我听了觉得又生气又不忍,又问:“那他们为什么怀疑你?”
“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有一条手绢,那手绢上绣着我的名字,是我奶奶给我绣的。”
“那……”这事情开始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掖着藏着,直接问他:“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张夏似乎没有觉得我的问题冒犯了他,坦然的回答说:“人不是我杀的,整件事情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手绢是春天的时候我在河边碰见她,看她这拎竹筐的手都磨起泡了,就给了她。”
“那后来呢,找到凶手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破案?”
“不是,他家压根没报案。”
“没报案?”我奇道:“什么叫没报案?人怎么能这样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