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别光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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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众人并十余个亲卫都收好行囊,用过了早饭,在营中闲坐,只等吴光彦践行之后离去,吴光彦没见着,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之人一身深蓝锦缎裙袍,披了个白绒披肩,梳了一个飞鹄髻,玉颈若隐若现,袅袅婷婷走来,却是虞卿兰。孔信心中好笑,叶晨行事古灵精怪,到是相当招人待见,这不是来找叶晨的,难道会是看上了程高。同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这美人计威力无穷,叶晨年少,莫真被人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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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儿搀着虞卿兰走近,几人见了礼,孔信本也不愿搅合,寒暄了一番,遣开周围军士,自己也离开,又担心叶晨心灵受创,只走了二十几步,找了个靠处背面坐下,这个距离,只要不是附耳细语,二人交谈自己应该可以听到。苒儿也在另一边远远候着。叶晨站在原地,见四周无人,淡然到“不知卿兰小姐有何见教。”虞卿兰到“昨夜卿兰多有冒昧,今日特来向先生赔礼。”孔信心道不妙,都冒昧了,若不是美人计,难道是踩了叶晨大脚?侧耳再听,“先生是容国人氏,师承叶崇大侠,不但精通音律,还善火炮之术。”孔信更惊,不愧是交际高手,只短短一夜之间,竟探的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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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虽然年少,到也有些城府,被人抄了老底,也不发作,只到“小姐查户口如此利索,叶晨叹服,若无他事,恕叶晨无暇奉陪了。”孔信心中安慰,虞卿兰如此美色,叶晨竟可直言相拒,言行果决,实非常人所能,到是不辱没了叶崇名气。虞卿兰又到“此间风大,先生不邀卿兰入账相谈吗?”查了人户口还甩也甩不脱,叶晨火起,冷到“小姐可回自家马车,车中自然温暖。”叶晨转身要走,虞卿兰交际纵横,自然不会因些口角不顾大局,撇开心头委屈“卿兰说完自会离开,请先生稍待。”叶晨无奈,回过身来,虞卿兰双手依旧抱于袖中,笼在腹前。叶晨微一抬眼,心下大惊,两人相距五步,虞卿兰颚下已挂了几滴泪珠,望之楚楚可怜,顿时怦然心动。虞卿兰平了气息,也不拭泪,直视叶晨说道“彖国弱小,卿兰自幼勤习舞乐,成人后更疲于交际列国,早已疲惫不堪,昨夜得知先生精于火炮,只望先生能略施才学,为彖国制作一二,以固疆土,使我国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列国欺凌,卿兰再拜,恳请先生三思,先生若肯垂怜,山水阁定倾力想报,彖国上下亦感先生大德。”说完冲叶晨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缓往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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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顺着虞卿兰背影远看,苒儿喊了句“小姐!”,“哇”一下哭出声来,想是看见虞卿兰面上泪水,心中替虞卿兰不平,又无可奈何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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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双手抓头一阵乱挠,也不顾才梳的发髻,头发抓得支丫八叉。历来最受不得这眼泪,加之虞卿兰调查自己给了一个正当而伟大的解释。“等等,你等等。”叶晨追了上去,“天下有火炮知识的人很多,为什么找我?”“列国均视此物为至宝,都是严加防范,先生现为白身,是以相邀。”有问就答,到是有几分赔礼的态度,叶晨随到“好啦好啦,别一口一个先生,叫我叶晨。”虞卿兰抬头看见叶晨乱发,虽眼中还有泪水打转,还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忙正色到“卿兰费了好大周章,得知先生不但能制作火炮,且火炮知识见解独到,实乃奇宿,故厚颜相扰。”见虞卿兰不再绕弯,叶晨亦爽快“我有条件。”“先生请说。”虞卿兰只待叶晨发话,可以继续谈下去,就还有商量的余地。“你就不怕我有过分要求?”“为了彖国百姓,若能得偿所愿,卿兰死亦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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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说了句“很好”,故意逼近虞卿兰,两人相距只有寸许,随口到“我只有两个条件,这第一嘛,不许哭,至少在我面前不许哭。”虞卿兰双目大张,不敢相信,这也算条件?点了点头,退了半步,赶紧伸手把面上泪痕抹了个干净。“第二,火炮我只参与设计、改良,不参与制作,我可没那本事。”虞卿兰硬是没想明白,这第二条如何可行,不过现已有了希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回了句“愿凭先生吩咐。”叶晨恨得牙痒痒,怎么就听不懂别人说话呢,又到“我要改条件,还有第三。”虞卿兰顿时如坠冰窖,如此大事相求,历来所遇要么当妻做妾,要么共度良宵,还有第三,自然是八九不离十,要自己行那苟且之事,虽然自己刚才说过‘死亦无憾’,但牵涉名节,又有几分后悔,微有嗔怒正色到“大事若成,先生但有所求,卿兰一定成全。”叶晨追近半步,二人依然相距只有寸许,“第三”,叶晨面色一冷,“叫我叶晨!”虞卿兰愣愣站着,抬头呆呆看着叶晨,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电,虞卿兰顾不及惊诧,轻声到“叶先。。。”连忙改口“叶晨…你说完了?”叶晨顾不及心跳,转身让了两步“说完了,终于说完了,这边说话好费力。”虞卿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探知,此人行事怪异,几番接触下来,竟怪得如此令人不解,到是听说一代大侠叶崇,也是行事怪异,莫非要做侠客,都得行事怪异,且越怪越大侠?如此说来,这叶晨武功虽然不高,身上到是侠气侧漏,是个当大侠的好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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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礼尚往来,虞卿兰到“叶…晨你也不必见外,就叫我兰儿吧。”叶晨嘘口气,到“兰儿,随我在营中四处走走,活跃下气氛,你家苒儿在那边都哭成泪人了。”虞卿兰看了苒儿一眼,远远笑了一个,赶紧跟上叶晨并肩而行,叶晨问到“几门火炮就能固守疆土?”虞卿兰顿了一下“不知道,各国都在网罗精通火炮之人,比如我国北边的季国,火炮之术就很高明。”叶晨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彖国?”“交了恒国差使,兰儿就回彖国,不过我乐团历来往返都选不同路径,此番回国应是先往南,经聂国,再往东穿过冉国,才至彖国,路过各国都城可能会稍作停留。你今天非走不可?”“昨晚我生气离开,说的也都是实话,非走不可。”虞卿兰取下腰间玉佩,递给叶晨,“这个你拿着,我等弘京相见,若不能同往彖国,你持此物到彖国霞城山水阁,自有人引你觐见我国国君,我与乐团单程返彖,加紧赶路,除夕前也该到了。”叶晨无语,就这年历自己算不来,但现在才是秋天啊,这天遥地远的,乐师们是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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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接了玉佩,不到两寸大小,形状是一个琵琶,声箱的位置雕有两个篆字“山水”。收了人信物,自己也无回礼,干脆告诉她个小秘密,叶晨一本正经到“你若能守口如瓶,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虞卿兰也怕叶晨耍赖,主动授人以柄,看来这人还是蛮有诚意的,向叶晨走近了些,“先…叶晨你说吧,兰儿保证一定不向任何人透露!”叶晨神秘了一把“我终日跟在孔将军身旁,其实他是我四哥,弘京我还有三位兄长,都是厉害的将军,这个你查户口一定查不到。”若不是有求于叶晨,虞卿兰真想扇上一巴掌,这也算秘密?还‘天大的秘密’。两人边聊边走,将营地缓缓绕了小半,待叶晨发觉,吴光彦乘马已驰近,似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叶晨赶紧拦在虞卿兰身前。吴光彦有气,气的是彖国公然挖人,践行又比自己抢先了一步。现在叶晨这一拦,亲疏立现,吴光彦本也无意要撞去,拉偏了马头,绕着二人小跑了一圈,见叶晨头发凌乱,衣裳到是还算齐整,随到“卿兰小姐也在?”不待虞卿兰说话,又到“叶晨,时候不早了,老夫送你们一程。”叶晨心道‘你也知道时候不早,早干什么去了。’嘴上却到“吴老稍待,我送送卿兰小姐。”吴光彦白眉倒竖,险些又要发作,舍不得断送人才,强压心火到“快些,孔将军与众位将士都等着呢,你却在此儿女情长。”叶晨应到“吴老莫不近人情,好几日都耽误了,也无所谓兰儿耽搁这片刻。”“你…”吴光彦听这称呼,也不好再催,自己一个老头,向人请教些火炮知识,之后又毁人姻缘,乃是不义,“呵呵呵”会心一笑“有你小子,莫栽老夫些棒打鸳鸯的骂名,老夫与孔将军在那边相候,虞小姐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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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光彦勒马而去,其实虞卿兰如何会缺归宿,登门求亲的都是列国王公贵戚,只是常年挂怀彖国百姓,到把自己终身大事搁下了。被吴光彦一句棒打鸳鸯,触到心事,顿时面上飞红,叶晨随兴泡下妞,也没注意佳人面上变化,只找了路径引着虞卿兰往马车缓行,边走言到“兰儿,你查了我户口,应该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吧。”“女朋友?”叶晨嘘了一个,“哎呀,就是相亲的对象,你理解成未婚妻也行。”虞卿兰见叶晨说得痞气,也和到“还没查完,天知道有没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还真有几分小情侣打情骂俏之象,到了营边,送走了虞卿兰,吴光彦、孔信已签马来迎,孔信也调侃到“叶大先生,可以走了吧。”叶晨莞尔一笑,“走吧走吧,我与兰儿谈情说爱,信哥也听够了吧。”说完飞身上马。孔信也知偷听不够意思,不想竟被叶晨察觉,还当面道破,险从马上跌下,胡乱陪了个笑脸,“我也是为你好。”说完招呼众人“大伙走啦!”吴光彦喊了声“出发!”一行十几骑,驱马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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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光彦当先领队,西驰了近二十里,到了一处湖边方住,另一侧山下有些乱石。程高、闵德方并十来个亲卫往湖边饮马,吴光彦拉了孔信、叶晨找了树荫坐下,说了朝中情况。至此叶晨方知,王为远乃是当朝国君的皇叔,自新君登位,素有篡逆之心,吴太后恐辱了宗庙,曾是尽力斡旋,亦对王为远政见多方避让。启知王为远一心做大,几年经营下来,已是羽翼渐丰,此消彼长,恒国皇权已现衰落之势。如今眼看要乱了社稷,于是吴太后联络朝中股肱之臣,并忠义之士,要铲除内患。吴光彦、李永孝一干旧臣自是拉拢的对象。吴光彦将朝中往来的干系说与孔信,兄弟几人就算不想搅合,恐怕也是难脱纠葛。叶晨听罢,说到“火坑之中,何来清凉之地。几位哥哥避政,恐怕也只是一厢情愿,此次回国,若不全力争斗,只怕迟早要吃王为远的苦头。”孔信低头不语,吴光彦接到“叶晨所言甚是,我等不为自己,也需为恒国百姓出力,朝野清明,天下方能太平。务请四将军回京说与李将军,莫再迟疑,待王为远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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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恒国躲不了大祸!”孔信所思亦与叶晨相近,言到“吴老放心,狼元一战,迫不得已,大哥本要杀了王为远,怎奈冲入军帐,那厮已逃得不知去向,当时激战,此事只能作罢。此次回京,我等定助朝廷将此事做个了断,以清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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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元战事,叶晨早听兄弟几人说得清楚,原来里面还牵扯了这许多恒国朝廷利害。吴光彦得孔信表了态,又对叶晨到“小友既拜得‘孝悌忠信’为兄长,老夫本不该多话,只是你所身怀之技,为杀伐利器,若要施展,还需三思而行,切不可为了功名女色,任其泛滥令苍生受苦。”叶晨又被吴光彦说教,心中到是诚服,面上却有些不耐烦,还好今日将要分别,理了话语应到“双刃之剑,利可行侠仗义,害可屠戮生灵,叶晨明白此理,既然光彦叮嘱…”孔信与吴光彦均是侧目相望,怎地如此无理,直呼长者名字,叶晨做个鬼脸“昨晚吃饭,你不是说咱俩是忘年之交,这爷爷年纪的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吴、孔两人大笑,“此子可教”“做人不会吃亏啊”。叶晨也陪着笑脸,续到“既然光彦叮嘱,叶晨谨记在心,绝不将火炮知识付与奸恶之辈!这下放心啦?”三人又相互勉励一番,孔信集了人马,吴光彦命随行军士取出酒盏,敬了三巡,坛盏摔了一地,众人各自上马拱手作别。如今分离,叶晨倒有些舍不得吴光彦,驰出几步,回头大喝一声“光彦!闪啦!”纵马绝尘而去,只留吴光彦与几骑随行军士立在道上,白须飘飘,口中喃喃“今当离别恨酒少,他日相逢再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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