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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入剑林，江鹞只走了一丈不到，就一直在那边盘膝打坐，运气调息，被之后来的剑林弟子看见，都是止不住的嘲讽，还顺带着嘲讽了一下那位岑姓少年。
“呦，这位师弟天资果真要好啊，连岑师兄都比不上你了！哈哈哈”
结果被赵凌风一挥袖都给打飞了出去。
“本事没有，这嘴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哼～”批得那几个少年体无完肤。
“记住了，这个叫江鹞的少年是我的师弟，最少也是你们的师叔，小师叔。”老人冷哼一声。
那几个少年就趴在剑林里动都不敢动，心想自己真是活腻歪了，还没看见掌剑人在旁边。而且这个少年居然还是他们的师叔，有的人都得叫师祖了。
江鹞两耳不闻，调息打坐应对着万千剑意入体。
再次睁眼，瞳孔已经恢复正常，少年缓慢站起身，又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又一步，只是三步。
江鹞身体毛孔之上已经渗出猩红气息，肉眼可见，身体已经无法再接受猩红气息的淬炼。
继续迈步，江鹞的七窍开始冒烟，冒着红色的烟。几个少年已经是一脸白日见鬼的表情了。
见过受不了剑意威压得，见过受不了剑气淬体得，没见过被刺激到七窍生烟得，还是猩红色的烟。
终于在到达两丈之时，江鹞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赵凌风亲自入剑林，把江鹞抱回了剑阁之内。
江鹞昏迷了一天，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时分，真正的头脑清明，虽然身体酸胀，可这种精神状态让江鹞觉得十分舒坦。
江鹞就这样瘫在地上，透过窗口看向天空中的星辉，赵凌风也站在窗口看着夜空，两两无言。
屋外剑林之中，岑姓少年还在十一丈处盘膝而坐，也是看向夜空之中。
三人大概都是各有心思寄夜空吧。
一直到太阳升起，身体的酸胀已经好了一些，江鹞才坐起身来。
老人开口问道：“之前你说看的到剑林，又看不到剑林，为何？”
江鹞颤巍巍得站起身来，答到：“不知道，只是感觉就是如此。明明就在眼前，可又像不在眼前。”
老人又问到：“那现在呢？”
“依旧如此！”
“知道为什么剑门山常年无雨？而且天空连一朵云都没有吗？”老人接着问。
江鹞摇头说：“不知道，师兄可以为我解答吗？”
“你别跟我来读书人这一套。”老人气笑。接着说：“书读得不多，却满身酸臭味，教你读书识字的人肯定是个穷酸书生。”
江鹞想了想，教自己识字的是陆爷爷，应该不算是个穷酸书生，神秘的很，那天走了以后，自己就没看到过了。真正教自己读书的是张爷爷，算起来应该也不算穷酸书生吧，毕竟老子自己有个客栈，真不算穷，至少比自己有钱。
然后思量一番，江鹞还是回答到：“都不是，教我读书识字的两个老爷爷都不是穷酸书生，可能是因为我穷，所以好的没学到，就学到了这股穷酸气。”
“哦，是嘛，还挺有自知之明得！”
“嗯嗯，毕竟我连一把剑都买不起，还得跟您赊账才行，不过五十两银子，我可能很久才能存到！师兄，你可得等等了！”江鹞特地在“五十两”“很久”“师兄”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老人愣是被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这五十两银子，你是逃不掉得，再久我都得让你还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教你剑术，还得送你一把剑，你又不是我弟子。”老人斜眼看着江鹞。
“哎，师兄说的都对，可惜我不知道师傅在哪，不然我肯定去找师傅要，毕竟师傅那么厉害，肯定收藏了的好剑也很多，说不定随手送我一把，那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得。”江鹞一脸愁容，可说的话却话中带刺。
老人就觉得这小子是真不实诚，没成为自己师弟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结果现在成了自己师弟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其实江鹞这才知道为什么陆归这么喜欢和陆老头拌嘴了，其实感觉挺爽，就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还拿我没办法的感觉。
老人冷哼一声，冲着江鹞的小屋一勾手，轻喝一声：“来！”
那柄之前胡师兄带给自己，却被自己留在屋子里的长剑就极速的飞了过来。
江鹞眼前一亮，就只觉得这招帅气。
那把剑飞来，被江鹞握住，江鹞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不然面前的赵师兄一招手它怎么就自己过来了。
结果老人看到江鹞的行为，就是更气不打一处来，拿自己开玩笑就算了，打趣自己也算了，毕竟是自家师弟，又是自己最敬重的小师叔的唯一弟子。
可现在这种不相信自己的行为，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我赵凌风也大了江鹞快一甲子的人了，又是你的师兄，实在目中无人啊！
“给老子把剑握住了！”老人一声大喝。
江鹞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握住了手中长剑，乖乖的站着。
只觉得完蛋了，篓子捅大了，果然玩笑不能瞎开嘛，以后不能开了。
江鹞被老人一声怒吼吓得只敢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不敢去看面前严厉的先生。
“你自己说的对，拿剑得手稳，更得心稳，看你这怂样，哪里心稳了？怎么？我吼一声就拿不住手中剑了。”老人语气狠厉，十分嘲讽。
“我还真以为捡到宝了，哼，老子眼瞎！”
江鹞抬起头，哪怕因为全身酸痛而发抖，可依旧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剑，眼神坚毅。
本不该如此，好像最近心里最大的心病放下了，江鹞自己反而变浮躁了。
心性的变化总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只会越变越坏。
“老夫就先正一正你的剑心！”赵凌风说道。
接着问江鹞：“江鹞，告诉老夫，何为剑？”
“中直不屈，除恶鉴己！”
“此为君子剑，再来，何为剑？”
“一人一剑，仗剑行侠！”
“此乃侠义剑，再来，何为剑？”
“剑荡八荒，挥斥方遒！”
“此乃帝王剑，再来，何为剑？”
江鹞看向窗外剑林，再看向剑门山上无云的天空，大声说道：“万千剑意生满山，天地不敢欺此林！”
“此乃他人剑，再来，何为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