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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康微微一愣，面色不变。
沈如涟拂尘一点，三人便化作流光。片刻之后，范康眼前场景为之一变。
他看见了一道门。
一道巨大的山门，山门通体洁白，但却是有些残缺——六根柱子断了四根，只余下最旁两根勉强支撑起上面的那匾。四根之中更是有三根连根齐断，只有一根孤零零地在风中凌乱。
匾更是断了一半，好像被人横劈了一刀似得，从残缺的匾上能勉强看出几个大字：“贝雨派”。
范康心中略显波澜：自己是上了什么贼船吗？这门派名字起得这么随便的吗？
他又把念头甩出脑海，想这么多干嘛，就算是上了贼船，自己还能不进吗？命都没保住，想七想八。
海福贵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额，沈如涟师妹，我近几年不在观中，我们愤…，贝雨派的山门怎么会如此破旧？”他尴尬得晃动着手，手杖在地面上敲出笃笃声。
“当时搬…办山门的时候，就是如此残破。我们贝雨派，主讲一个清静无为。”沈如涟面色如常，仿佛面前一切都不存在。
她拂尘一点，那山门竟自行震动起来。断石残壁无端飞起，重组成一道崭新恢弘的山门。
范康心神笃定，这仙家手段，他简直闻所未闻，方才的怀疑荡然无存。
过了山门，入了观。便是大殿了。大殿有三扇门，海福贵带着范康从右边进，而沈如涟径自的从中间过了。
“我们贝雨派没有那么多虚礼，徒弟你既然入了观，那么现在就是正式拜师了。”沈如涟手挽了挽发簪。
“今日月色不错，我去看看月亮。”海福贵找了个借口离开。
范康疑惑地看看那正午的烈日，没有说话。
他当即准备拜下，却发现自己的膝盖怎么也跪不下来。
沈如涟看着自己的徒弟，仿佛第一次仔细端详他。
徒弟身材高大而精壮，腰杆和膝盖很直，直得像是一棵青松。
他也的确是像是一棵青松，坚韧，不屈服，宁折不弯。
倒是和自己有点相似。
即使他的眼睛低垂下去，也露出高高在上的光芒。他耸立的鼻梁和眉弓无一不彰显着这点，清傲，如同人间谪仙般不食烟火。
他又的确是长得丰神俊朗，除了那古铜的肤色和下颌的伤疤给他添了几分真实。
沈如涟叹了口气，想让这样的人折腰是不可能的，除非毁灭他，又或者他自愿。
她的神态忽地古灵精怪起来，和之前狂傲温和判若两人。
“不必行大礼，心意到了即可。我们贝雨派讲究的就是一个道法自然。为师当初拜你师祖的时候，也没行大礼。”
“再说，你还没百日筑基呢？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拜我，再拜也不迟。”
范康呆立了一会儿，不知是惊讶于师傅的性情多变，还是受宠若惊。他作了个揖。
“明日便是，百日筑基开始之时了，大战一场后，必有休息。不知海师兄，可否领他去歇息？”沈如涟语气古怪，特地在海师兄三字上加了重音。
范康转头，才发现海福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
他跟着海福贵回了袇房。
告辞海福贵后，他终于有时间打量，丹田中新出现的那只手。
那断手材质类似汉白玉，手背向下，像是诺基亚大手牵小手图标的小手摸样。但是残缺地只有一根食指。
那食指上写着一个大篆的“惊”字，其中上半部分已经被点亮了一小半。
范康按照前世看小说的经验，明白这就是所谓金手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