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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康两人当然不是铲子。
“你们是铲子吗？”那双眼睛的主人从黑暗中站了起来，终于在火光之中，显露出高大的身形来。“来铲除，我这个杂草？”
范康两人没有说话。
“你们不是铲子啊？”他叹了口气。
“那你们是园丁吗？养过植物吗？”
“我打理过花圃。”范康曾经替义父打理花圃，只是他常常想着花圃下的血。
“我也是个侠客。”
“那你的技术肯定不咋地。”
“这倒不错，我曾经养的仙人掌都死了。”范康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
那眼睛主人笑了，黑暗中显露出了他洁白的三十六颗大牙，令人不寒而栗。
“呵！”他的笑声带着些轻蔑，“仙人掌是什么植物？吃了可以成仙吗？听名字，肯定很难养吧。”
“可以，总算来了个听得懂的人。”
范康不知道眼睛主人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让主人意识到他听不懂，所以他点点头。
“你打理花圃的时候，如果遇到杂草会怎么样？”
“拔掉。”
“若是手拔不干净呢？”
“铲掉。”
“如果杂草使得那一片花都枯死了呢？”
“那就枯花连草一起铲除。”
“如果为了保持花圃布局不变，你会怎么办？”
“我会先铲除杂草和枯花，用锄头锄地，然后种上相似的花。”
“你的确能听懂我说的话，不像那些修士。”那主人指了指黑暗中，那黑暗骤然泛起了火光。
整个二楼全都明亮起来。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双手带着手套，上面还沾着些泥土。右手拿着一个洒水壶，手套的黑泥沾在惨白的壶臂上，显得各位明显。
若是不去看他身后，范康还以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园丁。
老人身后是九具骸骨，直直地立在那里，像是一尊尊白骨雕像。
“这些修士，”他抬起沾满黑泥的左手，“七个下焦期，两个中焦期。”
“他们听不懂我说的什么。”
“也是，这种宗门培养出，高高在上的修士，怎么会在意种植花圃？”
“所以他们闯了进来，想要我的命。”
“现在他们都成了我花圃的花肥！”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那老人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头，似乎从不在意头上沾染上泥土。
“你也是个修士！但是你却能听懂我说的话，你不是生来便是修士吧？”
“我在江湖上，闯荡五六年后，前几日才加入的宗门。”
“好啊！好啊！多了你这种人，回去告诉那些宗门，不要来烦我！”
“你是凡人，那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你听不懂？也是，我这样说，即使老园丁，也没人能听懂。”
“不过，好歹你是，唯一能听懂我说话的修士，那便谈一谈吧。”
那老人似乎是站得久了，终于坐下了。
“坐，坐下吧！”
老人指了指两张椅子，那椅子倒是木头制成，没有什么不同。
等范康两人入座后，那老人才开口。
“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大花圃！那园丁，等着我们成长，在我们最成熟的时候，再用镰刀收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