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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忍住怒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当然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这货太不是东西了,转来转去,轻轻松松自己落了好人,把自己推出去了。
崔诚如释重负,虽然没有达到心里预期的价格,总算对主家有个交代了,杨家和崔家一样的世家倒不担心定不定契约,当下说道:“三郎,我这几日准备要回清河了,咱们约个时间做一下交接,”杨超哈哈一笑:“我还信不过您吗,这些小事安排手下人做就行了,正好安之的这两个管事也在这里,宪成你和王铮明天去吧,”这家伙混不自觉,指挥起王辉的人来了。
两人可不敢接话,看了看王辉,王辉只得点点头,两人躬身答应,想要起身告辞,杨超又道:“你们这俩小子是不是打你们东家的脸,王铮不知道,宪成你还不知道东家的脾气吗,今天是你们东家的故人加恩人过府作客,你们不在旁作陪,难道就撇下我们俩陪着客人吗?”王铮不明就里,王宪成冲他打了个眼色,两人重新坐了回去。
王辉感觉这小子今天上窜下跳,很不对劲,干脆一声不吭,看他如何表演。
杨超露齿一笑,继续道:“老管家不介意,哦?”“不介意,在这儿的都是自己人,能认识这么多的年轻俊杰,老夫不虚此行,”“老管家总是这么谦虚,以前和家父闲聊时家父经常提起你,说在二十年前与你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在整个中原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提起锦心绣肠崔大郎谁敢不说个服,他还说崔氏今日之家业全仗崔诚之功。”
“谬赞,谬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谁不喜欢听人说好话,何况是当今不逊于崔氏的杨家家主对自己的评价,没有比对手的赞誉更让人兴奋的了,崔诚满是皱纹的脸上像盛开的的菊花,嘴都合不拢了,“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适才还同小郎君讲,这次从江南回到清河,某就打算向家主请辞养老了。”
王辉开始有点明白这小子的心思来,除了没想到这货的伶牙俐齿和手段,更没想到崔诚原来是这么的牛…逼,早先便看老头子做事滴水不漏很不简单,谁料其间隐藏了一段这样的传奇。这小子刚才冷侷自傲步步紧逼,现在笑容可掬一个劲套近乎,肯定心里有什么想法。
心念动间,听得杨超又笑道:“老管家真是高风亮节,深藏功名从不居功自傲,仅凭这一点便令我们佩服不已,不过您服老可不对,曹孟德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这样说让我们情何以堪,我们这些晚辈还想要要聆听你的教诲呢,对不对,安之,”“正是,若不是舅兄提及,在下怎知其间有这内情,诚伯我在门口与你讲的你要好好考虑一下,王家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你们说了什么?”“秘密!”看这眼前这些后起之秀斗嘴,崔诚呵呵笑了起来,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悲凉,如此英才怎地崔家不能拥有。
气氛一下子舒缓起来,杨超身体向后靠了靠对王铮一努嘴,“你刚才说了一半,你在饶州那边是怎么与白家那个丫头斗的,再往下说让老管家指点一下。”
“是了,”说起自己的得意事迹,这小子马上来了劲头,“大约在一个多月前,因为我挂出了每斤五百文的收购价,白家这丫头发疯似地提高到了每斤七百文,她都不想想,我就是出到一贯每斤也不过收一些农户的散茶罢了,我看她是被气疯了,所以索性不为所动保持原价,反正东家传信过去说问题暂解立足僵持。等我听说这丫头来杭州时,我知道机会来了,紧急约见了饶州及其周边县府的小茶行,只说了一句话,他们乖乖的便茶叶卖给我了。”
“你一定说现在市面上的芷兰茶、绿茶出自你们家,你们觉得明年的茶叶还能这么贵吗,依靠白家可以,最好依靠一辈子,对不对?”杨超接过话茬道,“杨掌柜明见万里,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错过这村没有这店,”“我以为什么高招,说穿了一文不值,老管家您说是不?”
“不管什么招,管用就是好招,小伙子年纪轻轻,能有这急智不错了。不过以后要向你们的东家好好学学,开发新品独辟蹊径,步步为营才是上上之选,小郎君这一手收购劣茶一下便把我们逼上绝路,”看王铮似有不解,老头苦笑一声,“你看不懂吧,我来告诉你,这招虽是平淡无奇,却一直挤压我们不敢落价,始终保持高价,这样久了,弊端会逐步显示出来,首先要持有大笔资金跟随,更有收上来的茶叶不懂加工卖不出高价,如此一来捏在手里时间长了真成了废物了。打价格战谁都不怕,怕的是人家置之不理,还要被牵着鼻子走,崔家财大气粗也受不了,老夫这不巴巴上门求助吗,惭愧,惭愧呀!”
王辉心道,我才惭愧呢,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人家女王的想法,我不过贪天之功罢了,看着王铮目光炽烈看过来,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讪讪道:“侥幸,侥幸,”老头在一边又道:“你匆匆赶来,势必没有同接替你的人讲明关节,白家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奸猾鬼精,一个立功心切,恐怕饶州那边要大大损失一笔了,”老头子不是白给的,来去环节想的很是周到,锦心绣肠称号名至实归,连人性都看得透彻见底。
王铮懊恼的拍拍脑瓜,后悔自己得意忘形,没有做好安排,“好了,你们东家说不怪你了,做这小儿女状给谁看呢,”杨超这家伙真可以称毒舌了,“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老夫当年也曾做过赔本的买卖,不经事如何长智呢。”
“阿爹,”随着门口清脆的童声,两个俊美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前面的五六岁举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正是硕真姐妹俩,瑶儿一蹦一跳扑进王辉怀里,兴冲冲说道:“你看,阿娘给我们布置的字写完了,她让我们来让你指正一下,”“好吧,不过你们是不是先叫人?”
瑶儿乖巧的转过身,先对着杨超甜甜的喊了声:“舅舅,”看着崔诚和王宪成三个人,为难的问道:“阿爹,他们我不认得,不知道该叫什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安之何时有了这么大的两个女儿?”崔诚很纳闷,“这是两个孤儿,姐妹俩从睦州过来一路奔波,只为将茶叶买个好价钱,安之甚是喜欢,收她们做了自己女儿,”杨超的解释让老头子不禁动容,茶叶大战引发的人伦惨剧谁知还有多少,他一下陷入了沉思。
杨超摆摆手,道:“瑶儿过来,舅舅给你介绍,这是崔太公,这两位你叫伯伯好了,”瑶儿走到他身边,手里兀自握着写好字的纸张,躬身对三人施礼:“太公好,伯伯好,”崔诚一下从心事里惊醒,牵过瑶儿的小手,在腰间解下玉佩挂在她身上,瑶儿懂事的看着王辉,见他颔首,才道:“谢谢太公!”
硕真也走过来向众人打了招呼后,姐妹俩一左一右,偎依在王辉身边,听他点评一下午的成果,“硕真写的不错,只有这个捺还要多练习,”“瑶儿最聪明了,比上次进步多了,继续努力,”崔诚望着父女三人,默然不语,而杨超看着他,嘴角翘起,脸上露出不可琢磨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