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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身体不住地抖动，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话来。
钱小和道：“他确实该死，即便是你不杀他，我也会想办法将他杀了。这是不可饶恕的过错，只有死才能以慰人心。”
“为什么要以慰人心？这是我自己的事，只有我来解决。”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我在凤云升的府上，见到了很多的江湖高手，其中百里笑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当时他已经是江湖榜十大高手中排行第二，我想他一定能杀死徐天幽。”
钱小和道：“但是，百里笑怎么会听你的话？”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是我让百里一川认识了闻香苑，帮着他赢得了闻香苑的好感。当然，闻香苑并不知道这些。有一天，我让人辗转告诉了百里笑，说徐天幽要去抢百里一川的未婚妻。百里笑大怒，当然会去杀徐天幽。”
钱小和道：“没想到你心机如此。”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人被逼迫到绝路上，一定会想出办法。”
钱小和道：“想不到你那时就能将此事安排得如此周密。”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但是，百里笑并没有杀死徐天幽，反而将徐天幽的事传得江湖上尽人皆知。这样徐天幽成了十足的恶人，杀死这么恶毒的人，自然可以得到江湖追杀令。百里笑只是想得到江湖追杀令而已。根本没有在乎闻香苑的死活，更没有在乎他儿子的感受！”
“所以，百里笑将徐天幽的事情说了出去，并传言说杀死了徐天幽，最终得到了江湖追杀令？”钱小和道：“那后来徐天幽为什么又到锦绣阁卖命？”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冷静地看着钱小和道：“因为我让他知道了他还有一个私生女。”
钱小和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浑身颤抖，道：“我让这个恶人羞愧，羞耻，愧疚！我……我……下床之后，拿出了生母的遗书，递给了床上的他。你从来没有见过他那种表情，那种被恶魔附身之后的怪异表情……”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面全是无奈和愤怒！
钱小和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
风雪呼啸袭来，此刻显得山上非常安静。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相互对视。两个人眼里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心里可能已经翻江倒海。
钱小和终于明白锦绣阁主的心为什么没有地方可以伤了。任是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整个心都会破碎掉，人生从此不再完整，日日噩梦纠缠，难以逃脱。
“所以，徐天幽羞愧之下，嚎啕大哭，不过，他还算有点良知，下床便弄瞎了自己的双眼，因为他的双眼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砍掉了自己一只胳膊，因为这只胳膊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喘息说道，“我本想杀了他，也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没有。我要让他和凤云升一样，去杀那些负心人，让他羞愧地活着，甚至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会难受，就会惭愧，就会后悔，甚至想到自杀。”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是始终没有掉下来。这些事情让她的心不知承受了多少的压力，这些压力可能已经让她习惯了不要流泪。
但是，人总是有泪的，即便是没有流出来。
钱小和道：“你这么说出来，现在心里是不是好受一些？”
锦绣阁主妙手空空儿道：“好受一些又怎么样？所有过去的事情，再也不能挽回。”
钱小和道：“但是，以后的事情还可以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