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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摔得不轻，他清楚地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但是阿图什之血的效力还没有彻底消失，疼痛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如果不是那一下实在痛得都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恐怕他都以为那只不过是个幻觉。
可惜的是神奇的阿图什之血对高文的眼睛无计可施，眼睛和大脑里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高文的脑袋里轰隆作响，好像头骨里面都藏着雷云，震得他鼻血直流。
但所有的伤口都在瞬息之间被修复了，蓝色的电光游走到哪里，撕破哪里的肌肤，金色的光芒就修复哪里的，高文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躯在毁灭和再生的力量中颠来倒去。
好像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高文的心跳得飞快，就像是装上了一台大马力发动机，他的思维越转越快，感知能力几乎赶上了在他身体里穿梭肆虐的闪电。
在那万分一秒的瞬间，高文脑海中的一切嘈杂突然消失不见，他不知怎么地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死亡感到麻木了，起码对自己的生死是这样。
他说不在乎用生命去获得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一句虚言。从两个高文的灵魂融合开始，高文就没过上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一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但他都挨过来了。在刀尖与死神共舞的这些天里，高文或许力量没有增长多少，可他的精神改变却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他不再惧怕疼痛，无论是灵魂上的疼痛，还是肉体的疼痛，他已经痛到麻木了，他甚至喜欢上了这种痛苦的感觉，因为疼痛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让他明白自己还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实话说他也不那么害怕死亡了，数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脱离让他对那种无尽的黑暗与永恒的沉眠已经不再陌生，对他来说，死亡其实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可怖。
现在的他既不害怕疼痛，也不惧怕死亡，但他就是不愿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死的那样卑微，那样无趣。
诚然，值得他挂念的人不多，能够牵绊着他的少之又少，随着高文对精神世界和意识海拥有越来越强的把控能力，这具肉体原来的主人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或许高文面对温蒂时依然会有些许心动，但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烈的坠入爱河的荒唐感觉；或许高文在面对英瓦克夫人的时候依然会不由自主地为浓浓的母爱所感动，可也仅限于高文·英瓦克在英瓦克府邸的时候；或许高文面对霍尔姆时，除了尊崇敬畏还有血脉之间的亲近感，可是在他用地球人高文的视角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对强大的力量的本能向往和依附。
不过这并不代表高文把自己彻底剥离了这个世界，成了一个来自异界的旁观者。相反，他其实在努力地融入这里，只不过他“狠心”地隔断了过去的关系，试图建立起全新的“高文”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他有意识地靠近寇拉，和埃里约改善关系，除了父母之命和家族利益，还因为他渴望融入那个纸醉金迷的上流生活。他下意识地想和伊丽希娅藕断丝连，若即若离，是因为他不愿因为自己投身“贵族生活”而就此失去自己在学院派中一呼百应的神气。
他甚至看见自己内心的肮脏心思无限放大的瞬间，那些乱七八糟的遐想令人难以启齿，不仅有关于红发女士的，关于寇拉的，还有关于温蒂，伊芙琳，斐琳娜和阿兹曼的，甚至还有对那个英俊少年琳的奇怪想法。
高文的羞惭仅仅维持了一个极短的时间，他甚至没能深究自己为什么会产生那么怪异的遐想，一道电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看见”了元素之境，他也“看见”了无穷无尽的雷元素。
他空洞的眼眶中迸发出两道电光，连接上可空气中的雷元素，元素就像他思维的触角，朝着整个空间蔓延开来，疼痛远离了他的神经，万幸药液的威力还没彻底消耗完。
“我的眼睛元素化了？”
“不，我连眼睛都没有，这是一个新的变化，目前并不清楚这种变化有利有弊。”
“不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好，它似乎使得我精神感知拥有了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广度。”
“但在外面可没有这么多的雷元素做延伸，这是个问题。”
“那么以后看起来越恶劣的天气，应该对我就越有利了。”
“很有可能，尤其是雷雨天。”
高文心念急转，他那犹如闪电般的思维甚至让他以为自己被闪电劈成了精神分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