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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子墨……”
三月喊了她的名字。
雍子墨疑惑于三月兔平静的态度，还来不及思考其原因，就再次听到他开口。
“……你和爱丽丝十分的相像。”
这句话让雍子墨感到恶心，一种抗拒心理油然而生，身体反应快过头脑，甩手将近在眼前的三月推开，放下手后这种感觉仍旧挥之不去，令他头脑变得模糊、晕眩。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雍子墨试图调整呼吸，捂住了耳朵、鼻子、眼睛，让感官全部蒙住，将几乎是让人抓狂的糟糕感觉压抑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三月兔盯着。
再次睁开眼睛，语气里不带一丝怒意地向他警告。
那首歌已经再次响起，怪物还要再次来袭吗？
“……它，还会来吗？”雍子墨问。
三月兔的手搭在雍子墨的肩膀上，随后就是他的声音。
“这里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仙境被无法更改的规则所束缚，你来自外界无法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点滴，所以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的话。”
“爱丽丝于一百年前来到仙境，从那时开始，这个世界才逐渐产生变化，没有人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到了不同的存在，现在几乎已经没人记得爱丽丝来之前的仙境到底是怎样。刚来到这里的爱丽丝被所有人看着，他们躲在暗处……纯洁的金发女孩让我们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人，必须要赶出去……”
“赶出去？如何赶出去？”
“这是我们的世界，这是我们所知的唯一世界……”
“所以赶出去又是赶去哪里？”
“在这时候，红心皇后站了出来，对爱丽丝进行审判。”
雍子墨忍不住问，“当时就没有人担心过，杀了外来者，会被规则……”
“所以只有红心皇后站出来……必须由她审判……她是皇后，是仙境的‘统治者’这是她的义务……”
所谓的义务就是在这种时候出来充当替死鬼，也难怪红心皇后会变得脾气暴躁，在人民心中的印象也逐渐差……所谓的恶性循环啊，恐怕就是在这样的责任与权力之下所产生。
“爱丽丝笑起来如初升的绚丽太阳，会因为自己的变化而害怕，一点小小变故就会让她哭泣，背诵不出课本的时候是这么伤心，那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完全是无意中，在那场审判上做了错误的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些事情的含义，没人告诉她，她只是无意中就犯下了无法原谅的罪孽……”
正如三月兔所说，雍子墨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也无法体谅这个世界，更是无法认同这个世界，所以——
“爱丽丝，她犯下了什么罪孽？”
这个问题问出，雍子墨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就好像是在提醒他，一旦知道答案，事情一定会变得和理想不同……
于是他再次开口。
“爱丽丝的罪孽是什么？”
“爱丽丝找到了……”三月兔看着雍子墨。
“找到了什么？”
“……走出在这里的办法。”
如果说一定要在知道答案之后有所想法，或许雍子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着什么……
“你是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寻找出去的办法？如果只是如此，大可在选择的时候拒绝，所以……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有做出选择……”
雍子墨不记得自己有在是否进入这里的问题上犹豫过。
如果真像三月兔所说，是因为他做出选择才会出现在仙境，究竟是什么选择？
如果说有那么一件会让雍子墨奋不顾身也要做到的事情，那一定是——
“子夜……”
“？”
“我的理由……”雍子墨低着头。
为了保护他……为了这已经被摧毁的自我能在她身上找到继续存在的理由。
三月兔停顿了一会儿，“我们需要作为外来者的你……批量制造这些怪物……”
话音刚落，三月兔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雍子墨不禁‘啊’地叫出声音。
被自己杀掉的老鼠，出现在三月兔身后。
他就是‘怪物’！
这是理智告诉雍子墨的答案，雍子墨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老鼠的那张脸清清楚楚被看到，其中脑袋与身子连接处那道切痕更是十分显眼，已经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意何种心情面对这具‘活着’的尸体。
“不……不要，我不要做这种事……”
三月兔察觉到了雍子墨的恐惧，同时转身，轻飘飘的看着怪物。
“……必须让他彻底知道。知道你并没有想要遵守规则的意思。”
这种感觉，雍子墨似曾相识。
绝对无法在感情或理智上偏向任何一方的二选一。
已经忘记了曾经做出的选择，只是依旧无法放下。
即使发了疯一向想要隐瞒，将所有物品扔进大火中焚烧，最后那明亮，几乎要向自己扑过来的大火也会游走在记忆的边缘。
手中残留的冰冷触感，令人心痛到颤抖的回忆，一件不留全部销毁……
接着是踩踏在草地上的窸窣声音……三月兔从视线中消失了。
即使他只是悠闲的停留在旁边，但因此，雍子墨与怪物之间就没有了任何障碍……那双没有焦距，浑浊不堪的双眼移了过来……
“拒绝？怎么拒绝？我不会啊！”
他大声叫喊着，希望得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