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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弦月如钩,在云中时隐时现,夜风簌簌,凉意袭人。时已至丑时,正是夜色深沉,万家酣然入梦之时。
从远处看,李家庄就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安静地卧在深夜之中,只看其暗淡月光下的轮廓,便知其主人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李家庄如同一座缩小版的城池,呈长方形,堡墙高垒,几近两丈,堡外环绕深壕,分南北两个大门,各配有吊桥。
城堡四隅各设一碉楼,均高于堡墙一丈,彼此有栈道相通,是堡卫了望与布防之所。堡中的建筑是一座望楼,此楼居于李家庄中心位置,高五丈有余,站在上面不但庄内情形尽收眼底,便是向四方望去也是望得极远。
以上建筑,不论白天黑夜,都有堡卫把守。虽然极少有人敢到李家庄找麻烦,但李霸王对城堡的守卫要求极严,稍有松懈便可能遭到他的严惩,这样的例子有过几次,便没人再敢犯禁。
因而,李家庄便以固若金汤之名闻名遐迩,曾经黄巾军大闹徐州之时,一股黄巾军来到堡外,只看了看便不战而退。
此时,李家庄南面的堡墙上,正有十余名堡卫往复巡逻。还有两名小头目倚在城墙上聊天。
“可惜啊,今天没能跟着出去,不然,嘿嘿.......”其中一人道。
“还想着上次那个村姑呢?”另一人嘿嘿一笑。
“忘不掉啊,那个腰啊,那个声啊,骨头都酥了......”说着话,他也嘎嘎地笑了起来。
“可惜啊,咱看大门的出去的机会少,不如那些家奴......”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跑过来一个家奴,“头儿,那边好象有人。”说着话,手往南边一指。
“哪呢?”那两人闻言立刻顺着那人手指方向望去,“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方才我还看到似乎有人影呢......你看,又出来了。”那人使劲看了几眼,大声说道。
堡墙上巡逻的堡卫都听到他们的议论,陆续凑过来看。
其实在平时,行夜路的人并不少见,只是他们职责在身,不敢稍有怠慢。
众人定睛看了一会儿,果然南方百丈左右距离有一些人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影越来越明显。
其中一个头目又看了几眼,说道,“大概是白天出去的人回来了吧!”
“你能确定吗?”另一个头目问。
另一人嘎嘎笑道,“我这双眼睛也就扒了裤子能分清公母,这么黑的天,离这么远,你让我认出是谁,那得去找猫头鹰。”
旁边的人闻言一阵哈哈大笑,问话的那个头目笑了几声,再次望着远处道,“看样子人还不少呢,至少有百十人。”
“那就错不了,白天的时候出去了三四百人呢!”
“万一不是呢,主上一怒之下。”
那个头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你胆子小,你也不想想,除了咱们的人,有谁敢这么晚到这儿来。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咱随便找个说法就把他们灭了。”
“那倒也是,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以前因为大意被主上斩首的也不是没有。还是随时准备,万一情况不对及早示警。”那头目担心地说道。
一提到主上,这些人谁都不敢再说什么,纷纷关注起黑影出现的方向。
很快那队黑影便到了堡前百余步左右,因为城楼上的气死风灯照不多远,依然看不清来人的衣装相貌。
于是上面那个比较谨慎的头目高声喝道,“来的是什么人?”
似乎那群人并没听到堡墙上的问话,依然继续向堡墙靠拢。
“什么人?站住?再不站住放箭了!”
这种情况立刻引起了上边的警觉,一些堡卫纷纷喝了起来。
“嚷什么嚷,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终于,下边有人回话了。
不料,这个回话却出了问题,上面立刻有人发现了破绽,高呼起来,“不好,敌袭,鸣钟报警,御敌。”
问题就出在答话方式不对,李家庄有规定,夜间要进庄门,回答身份的方式必须是正式通报职务、姓名。
而外面那声貌似万金油的回答却一下让他们露了馅。
随着喊声,堡墙上立刻乱了起来,有人跑到碉楼里敲响了钟声,有人立刻吹灭了气死风灯,其余人也都在黑暗中严密地戒备着堡外。
随着钟声的敲响,其他三个碉楼里的钟声也跟着响了起来,紧接着最高建筑——望楼里的钟声随之响起。这里的钟比其他四只都大,声音响亮,顷刻李家庄鸡飞狗跳,敌袭之事人尽皆知。
而趁夜扑向堡墙的这拨人却无任何反应,如果说有,只是他们的行动更快了一些。
由于白天派出去大量堡卫之后,夜晚值夜的人手明显减少,在南门这边只有二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