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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忘记了的,就是不该再想起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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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里,姑姥姥拿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是红红的颜料,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往小路的身上涂抹。
虽然人的记忆也会出错,跟事实真相有一定出入。可是,看着回忆里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指,小路还是有点搞不清,当初明明姑姥姥说用的是鸡血啊。.........
反复重温了几遍自己的回忆之后,这些碎片变得更加脆弱和单薄。总算,提取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第一,姥姥在自己身上涂抹的图形很可能就是太姥姥那件鹿皮衣上的纹样;第二,姑姥姥在靠窗的屋地老桌子底下埋了一个小罐子,那里有唤醒传承的什么药剂。
至于第一点,一半是靠猜测。毕竟第一视角里,他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掌上的笔画,跟太姥姥的日记本上的有点相似。
第二点么,就要靠自己亲身去验证了。麻烦的是,那间屋子现在弄成了小景点,虽说不住人,每天都锁着。
到了夜里两点多,黛丝唤醒了小路。
借着尿遁,小路从门后顺手提了一柄砌砖用的铲子。
街道上,上弦月洒下不多的光,早就熄灭的路灯,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杆子。
两家房子离得不是很远,多说也就一百几十步。
小路只能祈求村里没给姑姥姥的房子装什么红外防盗设备,翻过院墙,站在黄土夯实的土地上,似乎没听见警报声。
屋门也上着一把铸铁的门锁,钥匙大概在接待中心的柜台里,更不容易拿到。
幸好,自己小时候常来,知道姑姥姥这破旧的老式窗户是可以拆卸的。找到销棍儿,捅咕了两三下,小路轻车熟路的把下半扇窗子端下来了。
拿手机屏幕的光晃了一晃,桌子上果然还摆着暖瓶、茶缸子,和旧式日历什么的。归置了一番,小路慢慢的挪动着身子,爬进屋里。往桌子下照着光,屋地整体铺着红砖,跟印象里不大一样。他记得以前就是铺的黄沙来着。
用铲子撬开红砖,小心翼翼的向下抠了半天,终于碰到一个硬东西。钢质的铲子和陶瓷的刮擦声,在夜里传出去挺远,吓得小路半天没敢动弹。只好用手,慢慢的扒开泥土,一点点的晃动着,取出来一个
年代用来装臭豆腐的青色小坛子。
封着坛口的是一块早就停产了的做雨衣的油漆布,打开捆扎的尼龙绳,坛子里略微有点酸酸的味道。用手机手电照了一下,里面是一卷纸,和一个用来装药片的白盖黄色塑料瓶,直径大概一元硬币那么大。
取了东西,小路复原现场,踮着脚尖回到了家。
时长至少用了二十几分钟,也许是爸妈并没有被吵醒,反正出去回来都没什么动静。
进了自己的西屋,打开台灯。
瓶子是姑姥姥用来装止痛片的,现在里面装的是一些米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很像二舅销售的鹿骨粉。这一纸卷,是小时候路争鸣作业本的封底做的,那种稍稍厚一点点,跟牛皮纸一个颜色。纸上画的内容,是一种小龙溪上游常见的蕨类植物,用繁体字写着,“取种粉,饮之,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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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丝劝小路赶快服用瓶子里的药粉,路争鸣却迟迟不肯动作。
“这瓶子里的不是毒蕨菜的花粉,那东西是黄褐色的,小时候偏房用来治尿炕和小孩惊厥的。”
“你要是获得你亲人的法力,不就可以“成仙”,到时候就不用怕大蛇怪,也不用担心修炼不了《纯阳法诀》”
“到时候你可以用法力弄点钱,不就解决了现在你爸妈的烦恼”
“你还可以用它来帮助人,成为别人羡慕的大侠”
“...............................”
路争鸣的“绝情绝义”还没有修炼,架不住黛丝的鼓动和诱惑。
就着温水,服下了一小口粉末,至少有两粒钙片那么多。
味道微苦,比鹿骨粉还难吃一点点,至少鹿骨粉里掺了糖。
等了十几分钟,又灌进去半缸子白开水,没有丝毫反应。
路争鸣只能又躺下睡了,猜测可能是时间太久,药沫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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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路起的稍稍晚了一点,六点钟,爸妈已经吃完饭出去干活了。
看着弄脏的手掌和膝盖沾着土的牛仔裤,小路决定还是先处理一下作案痕迹吧。
吃过了早饭,路争鸣决定去找叔爷,问问那个蕨菜花粉的事儿。叔爷起的更早,七点钟已经在家写了好几封举报信了,小路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整理思绪,为下一封写给谁而思考。
说了蕨菜花粉的事儿,编了个理由,说是有个老师家的小孩子尿床的毛病。
老爷子说幸亏是这几年搞旅游,要不那东西早就没人收集了。让他自己到接待中心,找小舅妈拿去。
得了花粉的小路,自己一个人偷偷回了家,插上门,冲了半杯倒进肚里。
如果被路妈看见,非得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得了什么膀胱系统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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