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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屠飞很少在班里出现，同学们与他没有太深接触，但他头上顶着全市中考状元的光环，从来不上课，期中考试却又得了全年级第一，在同学们眼里他简直就是个传奇式的人物。而且屠飞在上学第一天还有过英雄救美的壮举，狠狠得惩治了来他们班闹事的高年级学生，这也让这些同学觉得相当出气。
他们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性单纯，很容易对表现突出的人产生敬仰和崇拜，在其他班级的学生面前，甚至会用“知道屠飞吗？我和他是同班同学。”来介绍自己，觉得这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所以遇到屠飞时，同学们都有种莫名的兴奋，想要与他亲近，听见何莹邀请屠飞去唱歌，都哄然叫好，同声恳求屠飞与他们一起去歌厅。
屠飞对唱歌没多大兴趣，只是见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期待，不忍心拒绝他们的盛情邀请，心想反正晚上也没太多事要处理，便点头道：“好吧，不过我总不能扛着液化气罐陪你们唱歌，你们先去，我一会来找你们。”
同学们不怎么放心，将鲁诚揪了出来，推上了屠飞的三轮车，叮嘱他道：“你跟屠飞最熟，一会一定要把屠飞带来，否则你也别来了。”鲁诚也希望屠飞一起去玩，但又不怎么愿意被同学们如此抛弃，苦着脸道：“你们太狠了吧，我可是你们真正的同学，屠飞只不过是挂个名……”
在一阵笑闹声中，同学们与屠飞挥手再见，等屠飞载着鲁诚拐过街口消失不见才纷纷转身。一名女生叹道：“原来屠飞现在做这工作，应该很辛苦的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送液化气。”站在后面的另一男生道：“谁让他家里穷呢，要不然怎么会不上课去打工。”何莹闻言猛地回头道：“穷怎么了，人家有志气，不上课照样考第一，你做得到吗？”那男生红着脸道：“我又没瞧不起他，我也是很佩服他的。”何莹凶巴巴的道：“那也不准你说他。”
刚才与他们一起走出酒楼的还有两女一男三位成年人，一位是何莹的钢琴教师，另两人是何莹的父母。
见女儿像是要与同学吵起来，何莹的母亲徐玉娟忙上前道：“大家别站马路上了，到了歌厅再聊吧。”等同学们都往前走后，徐玉娟拉住女儿，轻声责怪道：“同学们好意来为你庆祝，你怎么能和人家吵架？不像话。”何莹嘟嘴道：“谁让他先说屠飞的。”徐玉娟问道：“屠飞就是刚遇到的那个男孩吗？他也是你们的同学？”何莹道：“是啊。”徐玉娟皱眉道：“都是同学，你为什么偏帮他？你和他关系很好吗？”何莹脸上一红，嗔道：“妈，您乱说什么呢，就是同学关系啦。”
何莹的羞态让徐玉娟大感担忧，她是过来人，岂会看不出女儿对刚才那个男孩子有好感？就算没有早恋问题，她也不能让女儿和一个送液化气的男孩交往，甚至做普通朋友都不行，沉声道：“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这个叫屠飞的同学不好好上学出去打工，将来怎么可能有出息，以后少和这样的人来往，今天你已经邀请他了，就算了……”
何莹诧异道：“为什么？他在外面打工是因为家里穷，他学习成绩可好了！”
九十年代的小女生思想上没有十几年后的那么早熟，何莹虽然已对屠飞萌动了一缕情思，但她自己对这懵懂的少女情怀却没有真正察觉，自然无法理解徐玉娟的担忧。却不知相对学习成绩而言，徐玉娟更介意的其实就是家庭条件。
徐玉娟还要再说，一旁的丈夫何庆祥对何莹道：“快给你的同学带路去，你舅舅不认识他们，不会让他们进去的。”何莹点头答应，对母亲做了个鬼脸，快步追上已走在前面的同学。徐玉娟埋怨丈夫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何庆祥道：“莹莹还这么小，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是一个男同学嘛。”徐玉娟白眼道：“你懂什么，没看见莹莹刚才为这男孩子吵架吗？”何庆祥笑道：“行，行，我不懂，那也回家再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