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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兴业公司明亮而又宽敞的大礼堂内，脑后拖着大辫子的员工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在禄喜的监督催促声中，拿着拖把扫帚清理着卫生，透过镶有巨大透明玻璃的大门可以发现，外边的洋人们正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从侍应生托举的盘子中，或者端起了咖啡，或者端了杯香槟，指着礼堂正门上方悬挂的条幅啧啧有声。
“兴业公司改组既通报发布会。”
红底白字的条幅随风飘荡，在大清地面上为数不多的几位洋人记者们，大都被各个头戴高帽的使节随从们围在了中间。
“嗨，托马斯，发布会我们知道，但是这个改组是什么意思？”
“哈斯本，你也别问了，我还正满脑子浆糊呢，再等会不就都知道了吗？”
“难不成兴业公司准备出便宜点的中华烟了？”
“这不可能吧？我记得销售部总经理杰克就说过，兴业公司的产品定位，是面向顶级消费者的，而以中华烟的风靡程度来看，兴业公司应该不会干自打嘴巴的事情。毕竟都已经在顶级消费者中形成口碑了，要是再出便宜的中华烟，顶级消费者们还会不会买账？”
“阿肯，据说小洛克菲勒先生非常欣赏沈先生，不知道他们两大巨头会不会组建新的公司？”
“小洛克菲勒先生对于沈先生的经商头脑十分赞赏，只是谈到合作，这不可能！一个是烟草一个是能源，虽说都是消耗品，可一个是人消耗的一个是机械消耗的，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行业，怎么会扯到一起？”
“昨天我在码头上去送朋友的时候，见到了一大群穿着军装的美国海军军官，在个独眼龙的带领下上了船，还有群身穿兴业公司员工制服的人也上了船，难道兴业公司和美国海军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想多了，难道兴业公司去用烟让美国海军给他训练海员？不说美国海军部通过的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即便是海军部通过了，议会会允许他们吗？纯粹扯淡！即便是美国议会也同意了，兴业公司要那么多船员干什么？难道沈先生还会买支舰队让他们操练？！”
“哈，你说的倒是大实话，沈老板富则富矣，有才也是真的，无论是见识和精明，都是人中龙凤。只是据说这大清帝国的皇帝并不待见，没看咱们国家已经刊印了几次都卖脱销的《大国崛起》，现在在大清的地面上差不多成了禁书，申报也差点因为这事被关门大吉，我看呐，沈老板有可能要走霉运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国家，我看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像沈先生拥有这么远大见识的人竟然不去重用，放在咱们哪个国家，总统皇帝的还不得见上一见？最起码各个学院还不得疯了似的抢了去？”
“我看不是没有注意到，很可能是对沈先生不放心啊…”
议论的人们依然在漫无边际的议论着，浑然不知其中有人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真相，直到若干年后，当荷兰哭着喊着让列强们调停的时候，猜出了真相的人们才回过神来，只是为时已晚。
外边的人在议论着，在大礼堂背面的休息室内，看着对面默然而坐的四个人，沈恪是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