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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真的周旋下,郡府的封赏较之平常,下发得异常快。
方一鸣首级悬赏万贯,折合纹银四千七百余两,手下两名一窝蜂头目各悬赏三百两,周金刚生擒得四百两,此役共斩山贼喽啰五百余人,曲营分得三百首级,赏银一千余两,合计六千七百五十两整。
此役加上之前大破锦帆水贼,可谓东阳十余年对境内匪患获得的最大成就,而且皆是与天人有关,是以除了金银上的赏赐之外,为彰天人之功,郡府特奖天人所部(野鸭渡与月牙滩)共一千余天人由厢军破格为府军,独立于四营之外,号天羽军,编制为一营,不设营郎将,由郡府直辖,所部诸将厢军军衔不变,但升为府军军将。
按说阵斩方一鸣、生擒周金刚皆是陈寅功劳,但传闻郡府内关于对他的封赏有较大的争论,王真也写信简单谈了一些,虽未明言,但陈寅也知道是谁又在里面搞些幺蛾子。想着与其得一些虚名,不如实际一些,陈寅便反劝王真不要在这旁枝末节计较,将功劳全归于曲营天人,自己不拿一分赏银和官爵奖励。
当陈寅看着一队队镖车旁,整装待发的天人部曲们,已是心满意足,只要还能将天人握在手心里,日后何愁不能立功。
“各位掌柜,如此一来便是说好了,陈某这就让部下打点妥当,今夜于此地交货。”
“好的好的,一切就按军候所说的办。”
东阳各商会的掌柜们恭敬的姿态让陈寅心满意足结束了这次贩卖事项。
一旁的张二苟等商会的人远离之后,憋了许久地狠吐了口唾沫,“一群老冬菇!之前对我们爱搭不理,现在尾巴倒是摇得快。”
暗笑一声,知道这些日子他们四处联系货贩吃了不少闭门羹,以张二苟的性子自然觉得不好过,但陈寅还是对他肃容道:“人之常情。以后我们的兽皮、药草还需要和商会合作,可不能这样背后诋毁了人家。”
“嗯。”张二苟鼻子闷闷的回了句。
两天前特意写了封信和拨了两千两让王敏带回野鸭渡寻找王德,在野鸭渡设点,从天人手中大量收购的货物已经有了着落,预计此番利润能翻五倍,这关系到曲营的运转,由不得陈寅不对二苟严肃些。
迈步行在码头之上,不时有行商恭敬的上前行礼问候,陈寅也客气的回礼,而后和他们亲切的询问一些关于押运护卫的事情。
陈寅和蔼的态度让行商们受宠若惊,皆露出对天人护卫感激涕零的模样,在陈寅离开后,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望着陈寅的背影低声议论着。
这种情形陈寅已经是见怪不怪,毕竟,击退一窝蜂山贼,阵斩方一鸣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阳全郡。如今,天人曲营的名声,以及他这个曲营军候,已经是东阳家喻户晓,声名远播了。
望着码头繁华的景象,陈寅长呼了口气。
自击退一窝蜂山贼,诛杀方一鸣,已经过去了七天。
“杨镖头,是否已经准备妥当?”走到一排马车的车队前,陈寅和一个络腮胡的汉子打着招呼。
“啊,小人见过陈军侯。”这络腮胡汉子正指挥着人将货物捆绑好,见到陈寅忙不迭地抱拳施礼。陈寅赶紧将他扶起,道:“杨镖头不必多礼,你我当日共同杀寇,如今又对我营护卫详加指点,陈某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想当初军候立誓要杀方一鸣,我等只是半信半疑。却不想仅过数日,军候真就将方一鸣这恶贼枭首正法,小人这是替当日死去的弟兄和他们的家人感谢陈军侯,军候大恩大德,小人们无以为报,如今能为军候分忧,实在万分荣幸。”杨镖头语气诚恳地连声道。
到不愧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这镇远镖局的镖师头头讲话是头头是道,陈寅听得却有些不自在。
原本只是打算搂草打兔子,随意而已。却没想到一镰刀下去,把一只猛虎的脑袋给削出来了,立了大功却非本意,略微让陈寅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还想到正是由于曲营插手码头行商的护卫,可谓是夺了靠押镖护卫讨生活的镖师和一些游侠的生计了,陈寅也有些汗颜。
幸好陈寅和李伟等人商量过,不能因此事恶了天人曲营的名声,于是再和行商们的商讨中,将由原本的每个天人五两的‘特别慰劳’费用降为三至四两,余下的让他们继续雇佣一些镖师游侠,一来不至于绝人饭碗,二来经验老到的镖师还可以带着天人们熟悉押镖的套路。还有一些没被雇佣的游侠,若是愿意,陈寅也是极为诚恳的请他们入伍加入曲营,成为曲营的一份子,军饷、赏罚与一般天人无二。
一系列做法下来,郡府安排的曲营插手码头护卫引起的争议,也消散得差不多,陈寅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和杨镖头探讨了一些押镖的事项,陈寅转头对围着镖车蹦蹦跳跳没个正形的天人部曲们嘱咐着:“各位弟兄,此次护卫可得小心从事,不要出了闪失。”
“安啦陈老大,我们东风快递,使命必达,保证送货到家,零差评。”天人们嬉笑着回道。
陈寅轻笑的摇着头,反正一窝蜂元气大伤,想来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和他们微笑告别,望着一队队离去的镖车,陈寅心情极为舒畅。
“咦?大哥,你看,好像是阿敏过来了。”正高兴着呢,张二苟指着一队飞驰而来的马队,开口说道。
陈寅看过去,就看到王敏领着几个人骑着马疾驰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跟前。
“阿敏,你不是在野鸭渡收购东西吗?咋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了?”张二苟开口问道。
王敏却没回他,而是面带喜色的跳下马,对陈寅笑道:“大哥,喜事,喜事呀。”
“哦?”陈寅奇怪的看着他,不由好奇到底什么好事让弟兄里最稳重的王敏高兴成这样。
“今天又有两百名天人达到了三十级,王司马大笔一挥,明日便让他们来营里报到。”
“真的!?”一听这话,陈寅也是高兴得很,天人曲营什么都好,就是人数还是太少了,若是再能增加,是最好不过了。
“恩,不仅如此,根据野鸭渡本部的统计,如今那里十级以上二十级以下的天人有五百,二十级以上三十级以下的有六百多,而十级以下刚刚下凡的天人就近千了!”如今对于天人所谓的等级,几人已是了然于心,听到王敏这样的话语,并没有再迷惑。
只是陈寅听完后,原本激动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好像。。。有点多了呀。
多不怕,怕就怕养不起啊。
“二苟啊,和我们提前打招呼,预计几天后将达到四十级要离开的有多少人?”陈寅皱眉对张二苟问道。
“额,可能有一百人吧。”张二苟费劲的想了片刻,才回道。
陈寅点点头,继而面色有些凝重。
王敏却又笑了起来,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不,我要说的喜事还没完呢。来,我给你引见一人。”陈寅奇怪的看着他,王敏转身对后面的人群道:“肖掌柜,还请上前说话。”
陈寅这才发现,和他一起过来的人里,除了几个士卒,还有几个寻常打扮的商贾。
一个身材消瘦,慈眉善目,看着很亲和的中年人走到陈寅跟前,作揖道:“小人集云阁东阳主事肖云拜见陈军侯。”
陈寅目光忍不住一收,暗惊着平平无奇的家伙竟是集云阁在东阳的主事!
也不怪陈寅诧异,在晋国,甚至是九州大陆,哪个没听过集云阁的名号。
这可是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的商会啊!
“不知是集云阁肖主事大驾光临,陈某有失远迎,望请见谅。”集云阁的名头实在太响了,即便自己乃是东阳风头正劲的天人曲营军候,陈寅也得客客气气的还礼说道。
“陈军侯客气了,有幸得见陈军侯,乃肖某三生有幸,如今冒昧打扰,还请军候不要见怪。”肖云的姿态摆得比刚才更低,虽觉得或许是商人天性不过虚情假意,但陈寅还是觉得古怪,一个富甲天下的商会设于东阳的主事,就连太守都要礼遇的人物,有必要对自己这个小小的曲营军候这般低头?
“昔日便闻军候征战北燕,斩将夺旗威震北疆,今朝又连破东阳两大巨寇,实在是勇冠三军,小人神往军候久已,如今特请王统领引荐,一睹军候风采,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小人特备几份贺礼,恭祝军候神功,还请军候笑纳。”肖云躬身说着,然后一打手势,几个手下便从马背上抬下一堆用布包裹的东西,搬了过来。
陈寅眼皮都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越发觉得古怪,常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肖云是要干什么?
正要婉言客气谢绝,但当肖云的手下掀开帆布的时候,陈寅不由愣怔住了。
兽面吞头连环铠,双翅麒麟墨金冠,踏云飞天烫金靴,阳光照耀,明光闪闪。
愣神之后,陈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目杀气腾腾,直视着肖云,牙根紧咬,声音几乎是压在喉咙里缓缓放出,“肖主事是何意?欲图羞辱陈某!?”
陈寅的变化让张二苟和王敏吓了一跳,两人自陈寅贬职东阳便一直跟着他,还从未见过陈寅杀气如此强烈的模样。
“小人不敢!”肖云却面色如常,只是身体弯曲的幅度更大了一些,轻声道:“此乃京城集云阁花重金于民间收购而来,小人的主子觉得,如此精物,不该明珠蒙尘,特让小人物归原主,还请军候收下。”
肖云的话又是让王敏二人一惊,这套精美的盔甲竟原是大哥的!?两人惊讶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家主子?”陈寅杀气不减,大破锦帆贼,阵斩方一鸣的名声,早让他在东阳家喻户晓,如今破然大怒的气势更是让一旁的士卒以及肖云的手下都忍受不了的有些发颤,但肖云姿态却依然自若,依旧轻声细语的继续说着话,“是的,我家主子最是敬仰天下英雄,昔日更是有言晋国新一代将士里,唯有陈军侯是人中龙凤。军候罹祸,龙游浅滩更是让我家主子扼腕痛惜,夙夜难寐。如今再听闻军候盛名,喜不自胜,所以特让小人送来军候昔日战甲,希望能助军候乘风而起,再创辉煌。除此之外,我家主子还特写亲笔书信一封,交于军候。”说着,肖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到陈寅面前。
陈寅眯着眼睛注视这肖云半晌,但却未能从这老商熟贾的恭敬地脸上看到别的什么,强按着怒意接过信封,打开一看。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内容狂霸,字体却极为娟秀,陈寅眉头紧蹙,“你家主子是个女的?”
“是。”肖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