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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军觉得父亲的头脑永远是冷静的，不管自己怎么瞎编，他看到的都是真相。这销路确实是个问题。
在这个时代，大批量内销水果，任谁也不敢相信。他想把自己的设想和父亲稍微提一提：“爸，如果把这些文旦卖给外国人呢？”
“外国人？你什么时候看见楚城街上有外国人？”
“我说的是在外国的外国人。我们把文旦卖到外国去。”
李建军原来想自己以后申请个外贸公司，把这些文旦收购了，再出口。当然这要先培育更多的种植基地。
在这几天的挫折中，他又有了新的思路。可以把收购过来的文旦直接通过现有的外贸公司出口。他记得这些年农业口的出口一直是被扶持的。
他前世的记忆中，这段时间，也就是自己未成年的这些年，粮食等农口产品的出口是创汇的主要渠道，何不让生产队通过集体的力量把文旦基地先做起来，过几年，文旦挂果以后马上就可以出口了。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把红星大队的文旦基地建起来，就想在土地承包以后，让农民看到利用山坡种植水果的前景，使他们在进入工业化之前找到致富的项目。
他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达到一个标杆效应，让全县的农村经济被带动起来。因为在前世，自己的青少年时期，贵妃县还是一个农业县。
他要趁着这些年各地的经济还没起步的时候，让县里的决策者看到本地农业资源的可利用价值。反正这段时间其它地方也没有进入工业化时期，谁把现有资源用得恰到好处，谁就胜出了。
如果红星大队能把文旦项目做起来，其它地方肯定会有样学样。他童年梦想的第一步就成功了。这也是阻止移山填海的第一步，他必须要加紧步伐。
李舜承不清楚儿子的整个计划，但说把文旦卖到外国去，这也不失一个好设想。他对儿子的小脑袋一向信任，但这出口方向怎么寻找？他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怎么调查哪个国家需要进口文旦？”
这个李建军想过，要借助外贸公司的力量，只是具体还没走到这一步，所以还留在设想的阶段。他把这想法和父亲说了。
李舜承觉得这儿子越来越成熟了，比当年麦岗山藏尸案时期要稳重多了。这一步一步的设计，完全就是受过系统的经济管理培训的。
他不禁多看了儿子几眼，问：“军军，爸爸知道你当年那个梦很神奇，但我怎么看你好像就是上过正规大学的大学生呢？难道刚才的那些也是梦里看到的？”
李建军发现自己的一切伪装在父亲面前就是小丑，正想撒娇蒙混过去。刚一张嘴，却娇不起来，不觉愣了一下。
李舜承也看出来了，儿子好像欲言又止，以为他有难言之隐，问：“怎么了？”
李建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突然不想和父亲太亲密了。重生以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听父亲问自己，他尴尬地笑道：“爸，我不是长大了么，有了梦里的知识，还加上自己的分析，就有了这个设想。你说么，我的设想好不好？”
李舜承虽然刚才觉得儿子有点异样，但好像瞬间又回归了正常，也就不多想。听了儿子的解释，他觉得逻辑上没毛病，说：“蛮好的，我有学生在外贸局上班的，要不要我给他写封信问问？”
李建军心里一喜，问：“真的？那我要好好合计合计，问哪些问题。”
父子二人聊得很融洽，李建军觉得自己和父亲今天特别象同龄人。以前的他知识和经验都是成熟的，但生活中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智。今天怎么心智也似乎像个成年人了，难道自己这一世也是在经历心智的发展过程？
第一次穿越，还真是没经验。父亲离开后，他躺床上把这两年的心路历程慢慢地梳理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成长。那现在是重新进入前青春期了？怪不得刚才不想和父亲过分亲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