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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堂,朝阳迎面。这议事堂雄踞高处,下面房舍鳞次栉比,青砖黄瓦与山峦绿林沉浸在乳白色的雾霭中,或隐或现。马烈长长舒了口气,这一个月暗自担心的谎话总算是交代过去了。接下来自己就好好修炼,掌握应具备的法术。
至于通天金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弟子,操不着这些心。管好自己,与世浮沉,就是幸福,明珠的话音在耳边响起。马烈想:“师傅和明珠都不许我提到他们,以后,我也就不要多想了。刘无病就是我的师傅,无为就是我的家。一心一意,做个无为门人。修仙得道,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自己也不再被人欺辱。”
又想到田七的事情。施义南按说倒是不错。他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而且将来前程远大。就是现在也已是五人之下,千人之上。修仙之人,寿命很长,那点年龄差距,无关紧要。对于田七而言,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就是不知她发的毒誓是真是假。
可如若田七就是不愿意,那也勉强不得。心中暗暗冷笑:“施义南,你他奶奶的小鸡肚肠。田七和我,一开始是兄弟,现在我只是她的大哥,她只是我的妹子。兄妹之情,你他奶奶的想到哪去了?如果这样小心眼,倒不是小七的良配!”
次日,又有弟子过来传他去议事堂。
进得堂来,心想:“前天师傅已经说我有入道期的境界,那么,应该是提拔我进中阶弟子了吧。”无为五尊俱在,马烈赶紧拜过。抬头看到施义南也立在申无畏身后。
申无畏面色沉静,缓缓发话:“马烈,你擅离师门一年。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严重违反门规的。按照规矩,要驱逐出山,永不录用。”
马烈愕然抬头,惊出一身冷汗。
申无畏见他如此,微微笑道:“不过,你大师兄施义南给你求情。说是你干活勤勉,秉性善良,且离山一事不是你主动为之,应予宽大处理。”
马烈大出意外,施义南因田七对自己耿耿于怀,居然能为自己求情?但申无畏自然没有撒谎的必要。
听申无畏继续说道:“大罪可免,小惩必须,否则难以掩众人悠悠之口。从今天开始,下地采灵。按说这下地采灵,并不是惩戒,乃每个修仙人都必须要做的。你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方对得起师门宽大的恩情。你明白吗?”
马烈第一次听说这下地采灵四个字,完全摸不到头脑。既然掌门说是每个修士必须要经历的,心中就释然了。赶紧磕头谢恩。
当下由门内弟子张三带到下面库房,领了一身粗布衣服、草鞋和一把镐头。心中糊涂:“这难道是要我去地下挖土?”问那张三,张三哼哼两声,并不解释。马烈只好揣着闷葫芦跟他走。
一路来到无为山主峰无为峰上,沿途各处关隘都有各门弟子持剑把守,戒备森然。在半山腰,转过一块大石,前面出现破旧房舍若干,从住宿到伙房一应俱全。守卫的灰衣弟子看到张三打招呼:“又送人来啦。”
张三微微点头,带马烈来到一个屋子里。对里面人道:“老龚,送人来了。”
那个叫老龚的双脚翘在桌上,靠在椅子中,正剔着牙齿。闻听张三说话,掉过头来,正好和马烈视线迎上。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原来这个老龚正是当年马烈暴打过的龚管事。
龚管事愣了一下,跟着双眼放光,忍不住的笑意满脸。站起身来,对张三点点头,道:“你去吧。”张三告辞而去。
龚管事上下打量马烈,嘴角带冷笑,道:“哎呀,这是谁啊?这样面善!”马烈心中嘀咕:“这家伙不是去后山养猪了么?为何在这里?奶奶的,看来我有苦头吃了。”
龚管事把脸一板,道:“马烈,鸟儿是飞不出鹰爪的。你又归我辖制了。”说话间,门口进来五个衣衫褴褛,满脸脏污的人,个个头发如蓬草。
龚管事见人多了,就咳嗽一声,扫视众人,呵斥道:“老侯,你们怎么回事?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过来!”
五人中一个年纪有四十来岁的瘦小汉子胁肩谄笑:“老龚,伙计们都太累了。你宅心仁厚,就多担待些嘛。回头,我们请你喝酒。”
龚管事翻了翻白眼,指着马烈道:“这个人叫马烈。像难驯服的马一样烈。你把他安排到掘进班。他每日不采到十块灵石,就不要上来!”
马烈心想:“原来是去地下采灵石。十块,多么?”听得屋内一片寂静,掉头看去,见五个人都大张嘴巴,面面相觑。
马烈心知不妙,可又能怎样。哀求龚管事?去你奶奶的吧!点点头,道:“没什么事我就出去等着!”说完不等龚管事回应就晃着肩膀走出屋子。甫一出门,吓了一跳。
屋外不知何时来了足足有六七百人,个个像乞丐一样,污秽肮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有的是铲,有的是扁担,有的是大铁桶,有的是和自己一样的镐头。看他们的衣服,完好时应该和自己刚领到的粗布衣服是一样的。
老侯在身后拍拍马烈肩膀,道:“小伙子,你跟着他去!叫孙师兄!”指着人群前面一个中等个头,满脸是疤的中年汉子。
人群开始移动,前方是山体。石壁上有个可并排骑三匹马跑的大洞,远远看进去,似乎很深。再看四周,树木全被伐光,一览无余。高处都建有小的房舍,仅能容一两个人站立,四面开着大孔洞,应该是守卫监视之处。里面的无为弟子手持长剑,警惕地四下扫视。
进了洞,见石壁上都挂有油灯,一路延伸看不到尽头,地势也是缓缓向下。走了若有半个时辰,地势越来越陡,通道也越来越狭窄。每个人都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行。感觉渐渐闷热,空气污浊。出来几个岔路,把人群分流。等到领头的孙师兄停下来,马烈看看身边只有十来个人。油灯昏黯,每个人都神情木讷,一声不发,马烈心中不禁惴惴。
孙师兄指着前面一个仅能蹲着钻进的黑洞对马烈说:“这个洞是你的。十丈,听到没有!”
马烈茫然:“十丈?”
孙师兄暴怒喝道:“老子和你说今天给我往里挖十丈!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马烈心中火起,就想揍他,拳头握的啪啪响。强自忍耐,提着镐头钻进去。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马烈挥汗如雨,镐头在土石间砸出火星一片。身后挖掘的土石被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子用铁桶一一拖运出去。直到外面人喊吃午饭,方得出来。午饭是用铁桶往外运土石的人带进来的。一盆炖菜一盆馒头,只比杂役房多点油水。大家沉默无语,狼吞虎咽。饭后稍事休息,又被孙师兄呼喝着赶紧干活。
到得晚上吃饭时候,孙师兄过来看了,骂道:“你这个废物,怎么才掘了四丈!今晚不能上去,给我掘出来!”
往外运土的瘦子撇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