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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如何与张夫人在前一夜晚上密谋?这大冷天的,万一秦夫人未把闿公子带上,那一碗毒粥谁喝?”
“……老奴该死。老奴一时失察,可……可仅凭这一点……”
“张秋二夫人最近出过门么?”
“没有。”
“那那个小菊呢?”
“……似乎也没有。她是屋里的小丫头,没有大管事的通行牌是不得出府的。”“那毒药从何而来!张秋二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同谋小菊也没出过门,这个毒药难不成她们还自己练?”
“是老奴糊涂,老奴糊涂。”
“现在张秋两位夫人怎么样?”
“在,在南屋里……”
“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事情都还未查清楚,也未经六爷同意,两位夫人千金之体居然关在南屋里?”
“是。是老奴罪该万死……可……秦夫人的吩咐,也,也不敢不听哪……”
拘缘,也怪不得她,她定是伤心过度了。“……回去之后,立即请两位夫人回到原处。”
“是。”
我抹把脸,“秦夫人与姜夫人近况如何?”
“秦夫人一闻噩耗整日只抱着闿公子关在房里痛哭,伤心欲绝……姜夫人也是没日没夜地守在闳公子身边……”
我闭上眼,一头靠在车壁上,怎么办?拘缘一定痛不欲生吧?还有修月。张烟秋航又怎么受得了那种委屈!我该怎么办?怎么还她们清白!
……对了!我倏地睁开眼,“沈伯,据我所知”风偃“因是一种剧毒,寻常药铺都没有此药。你说,这药在凌州地界上哪儿会有?”
“呃……这个……有三处。一是城西的”百毒行“,此药行的主子深信以毒攻毒,所以种类毒药都有售。二是”菅命医馆“,馆长是个极古怪的大夫,但医术却极为高明,一年前就是他治好的姑娘您……他的医馆里什么药都有,这”风偃“多半就有……第三处是”祈婆香会“,总址设在城南的庆华寺边上,是个妖教,行事歹毒,也可能有”风偃“……就这三个地儿,其他的,老奴实在想不出了。”
“百毒行”、“菅命医馆”、“祈婆香会”,是么?我不再说话。
二十天过得很慢,但总算过去了。当我重新跨上凌州时,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抱着这样的心情。一下车,我就对左梧低声道“你派个人去皮货街看看有没有一户姓何的人家,两口人,男的叫何长岁,还有一个老母。”
映画,若你真敢负我,那我定叫你死也不得安宁!
“是。”他转过身吩咐张炳前去。
“你带着剩下的两人就去”百毒行“、”菅命医馆“、”祈婆香会“查查”风偃“的进出记录。”
“是。”
跨入府门,我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怎么也没料到,迎接我的居然是三具棺材,二大一小!秦伯父一家与秋伯父一家齐聚在那里哭。秦伯母甚至要扑过去拚命了。
我连退三步,一下跌倒在地。眼前只有白白的挽布与黑漆漆的棺材,一白一黑交叠着扑杀过来,满耳都是哭声。怎……怎么会这样?我已日夜兼程,居然还赶不及么?拘……拘缘,秋航,你们居然连我最后一眼都不瞧么?……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挣扎着爬起来,抓住一个小丫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夫人,她思念闿公子过度……于前日,前日吞了金……”
我心口一痛,喉间瞬时涌上一股腥甜。我咬牙屏了屏息,强自压下,“……那……秋,秋夫人呢?”
“她也于前日晚跳井而死。”
“跳井?”
“南屋东院外有口井的……”
我一阵晕眩,直觉摇摇欲坠。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毫无应对的时间。拘缘,你这是何苦?那么年轻,来日方长,为何要自寻短见呢?……秋航,你只要多等几日,只要再三日,我就来了呀……只要再三日,你的冤屈我可以替你顶着的……还有张烟,我猛然回过神,还有张烟呢!
我一把揪住沈万祥,“快!把张烟接回垂柳阁。快去!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也要你的命!”
沈万祥连滚带爬地下去了。我扶着身边的大树坐下,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悲伤都装不下,只剩下一片空白。拘缘死了,曾经那样娇艳动人,言辞犀利的好友死了……秋航也死了……曾经一直爱管这管那的人,烦得让人耳疼的人,也走了……也走了……七个姐妹,只那么一朝,便只剩下五个……
“平澜姑娘……平澜姑娘……”
我抬头,茫然望着来人。
“平澜姑娘,我是枕霞。”她扶起我走到堂中,倒了杯水给我。
枕霞……枕霞。是了,大管事枕霞。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接过水,只是冷冷地瞧着她。
她别开了眼,低低道了句,“请节哀。”
看着她,我忽然觉得肩上的负担一重。修月和张烟,不能再出事了。我平静地开口,“大管事……姜夫人和张夫人还好吧?”
她点点头,“闳公子已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骨虚弱。张夫人……她也无碍。”
我拿出六爷给我的令牌,往桌上轻轻一放,“六爷命我彻查此事,还请大管事多多协助。”
“枕霞一切听姑娘吩咐。”
“吩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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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请大管事负责两位夫人与公子小姐的安全,府中……已有两位夫人一位公子没了。”
她微微一凛,“姑娘放心,枕霞明白了。”
“如此,平澜在此谢过。”
我转入后院,往藏秋园过去。离开这儿不过四个月,再回首却已遭惊变。
进了屋,修月抱着孩子哄着他睡觉。人瘦得几乎不成人形了,面容憔悴,一看之下,就让人眼睛发酸。“修月……”
她抬头惊喜地朝我看来,但转瞬地,那光亮便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凄楚与一丝隐隐的绝望。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修月,放心!我一定会把真凶揪出来的。一定会的!”
她冰凉的手紧了紧,眼泪便滑了下来,“平澜……平澜……”
看着修月的泪,我心底有一股沉郁的杀意。无论是谁,他都让我有了第一次渴望见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