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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的这家酒馆,在春末时分里荡漾出一种特别的韵味。这家“丰乐楼”生意颇佳,门首皆缚彩带,主廊约百余步,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一派纸醉金迷之态,似乎没人记得月余之前流亡的宋廷刚刚覆灭之事。
酒馆的大庭院里,有二十多个江湖人士正聚在一起,边饮酒边议事,桌子上除了酒肉菜肴,便都是刀剑枪棍等兵刃。
一个灰衣人站了起来,举杯道:“今日,难得能邀请到这么多帮派的当家人物聚集在此,我冯六先敬大家一杯!”说着他一饮而尽,其他众人也纷纷举杯,将杯中美酒吞入口中。庭院的角落处,有三个黑衣男子不言不语聚坐一桌,其中一人低头喝酒,脸上带着铁皮面具,让人看不出其真容貌。
冯六看着众人,脸上带笑,道:“诸位,容我介绍一下,我左边这位是天星派掌门穆明,右边这位是五虎门大当家邱大虎……”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打断他的话,瓮声瓮气道:“冯帮主,在座的各位掌门和帮主,大家以前都见过了,而且还不止见过一次面,都算熟络,您就别一一介绍了。今天叫大家来有何贵干,直接了当的说吧。”人群中有人点头,附和道:“对对,有事请开门见山说。”
冯六道:“好!既然大家爽快,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找大家来,是想商量如何对付三山五岳剑派的人,也就是说,如何应对八派剑盟的人。”
五虎门大当家邱大虎一听,拍了下桌子,道:“你这话说到点上了,我们五虎门就曾吃到八派剑盟的亏,他们推选的盟主叫阳…阳什么来着?”
冯六道:“阳川海。”邱大虎一拍脑袋,道:“对,阳川海,他就让我们五虎门的人吃到了苦头。”
穆明也站了起来,一脸无奈道:“那日我也遇见这个阳川海,本来我和师弟范秋风在谈论掌门之事,也是因为这个阳川海出现,这事就谈不下去了。”顿了顿,他看向冯六,道:“冯掌门,我听说你打算将松山帮和嵩山派合并,还将嵩山派的传世之剑嵩阳剑拿到手,结果那个阳川海半路杀了出来,让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是吗?”
冯六无奈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哎,说出来,在座诸位估计都有点苦水要吐一吐吧。”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开始杂声四起,一些和八派剑盟有点纠葛的人,纷纷吐槽,各自诉说着所谓的“苦处”。
坐在角落里低头喝酒的那个脸带铁皮面具之人,仍是一语不发,他将众人对八派剑盟的牢骚和不满都听在耳里,边听边继续喝酒。
众人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句的不停数落着,似乎都跟八派剑盟的人有些过节或纠葛。
冯六将手一扬,大声道:“各位,请听我说两句。”众人当下闭口不语,现场安静了下来。
冯六道:“我看呐,大家这么憋屈,或许是因为心不够齐的缘故。”有人问道:“此话怎讲?”
冯六道:“如今三山五岳剑派的人结成了联盟,共进退、一条心,而且还推选了一个盟主。我们这些帮派虽然实力也不弱,但心不够齐,犹如一盘散沙,你走你的道,我修我的桥,遇上了事情呢,彼此没有个照应。”有人问道:“你的意思是?”
冯六眉毛一扬,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应该像三山五岳剑派那样,合力组成一个联盟,也推选出一个镇得住场面的盟主。大家以他马首是瞻,这样大伙儿心就齐了,我们十二个帮派劲往一处使,往后啊,也不用怕那八派剑盟了。”此言一出,众人都显得有些激动,有人拍案叫好,有人大声附和。
冯六环顾一周,道:“大家的意思,我都看出来了,似乎都想联合起来,没错吧?”众人答道:“没错!”“好!”
冯六面带笑容,看向角落里的那个黑衣铁面人,恰巧那人也在看他,两人眼神交汇,微微相互点头。冯六似乎会意,于是看向众人,道:“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我们就成立一个十二邦盟,可好?”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道:“好名字!”“十二邦盟!这个好!”
冯六哈哈一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十二个帮派,共同结成‘十二邦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兴奋的叫好起来,有的用兵器敲打桌子,有的站立起来相互击掌,似乎这“十二邦盟”一成立,他们便不会被人欺负一般。
穆明看着冯六,道:“冯帮主,我们既然成立了“十二邦盟”,也应该推选一个带头大哥才对啊,否则群龙无首,以后大伙的心会不齐的。”
冯六点头,道:“对,今日我们就选出一个盟主,大家觉得呢?”众人点头称是,都没反对。冯六看了看众人,道:“要我推选,我会推荐那边的木尔兄弟,来担任我们的盟主。”说着,他将手顺势一比划,指向角落里的那位黑衣铁面人。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都看向那个角落,目光落在了黑衣铁面人身上。那铁面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庭院中间,来到冯六身旁。众人之前均没怎么注意此人,也不知道其是什么来头,心中都有些纳闷,不明白冯六为何要推荐此人做盟主。
冯六朝身边的黑衣铁面人顿首,道:“诸位,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漠北边陲的木尔兄弟,他武功高强,做事干练,我与之相识多年,素知其为人,今天我就推荐他做我们的盟主。”众人听了,面面相觑。
穆明眉头一皱,道:“木兄看上去像是练家子,但为何要戴着铁面?”铁面人看了看穆明,道:“我曾不慎,面部被火烧伤,殊为难看,故而常年戴着面具。”众人听出他的口音,确实不像中原人士。
邱大虎问道:“木兄,你来自漠北边陲?”那木尔点了点头,道:“在下父母都是汉人,但因为得罪权贵,被发配到漠北苦寒之地,我父母离世后,我自小便在边陲长大,因而口音不同于中原人士。”
穆明道:“英雄不问出处,木兄虽然来自漠北边陲,但如果有真本事,我等也不会去在意这个。就是不知木兄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