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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和江风又有所不同,它带起的是人间少有的滋味,潮湿中是让每一寸皮肤都无法逃避的咸涩。涛声幽幽,于霞蒸时听渺茫;光影绰绰,去蜃起处看迷离。这声音隐隐约约,这景色糊里糊涂,比江里又少了许多烟火气息。
越地的气候和江城也相差巨大,江运辰到此便大病一场,湿热的天气让他身上就没有干爽的时候,滋生的蚊虫也让他吃尽了苦头,尚无术法护体的江运辰足足在床上躺了半月,这才能勉强下地。如此这般,他已见识到了这个所谓蛮荒之地给他的下马威,心中难免后怕。所幸,吃喝虽有奇怪之处,但大体还是合他胃口的。
来到心宗许久,虽然身体无法活动,但精神转好之后,每日都有师长上门普法讲经,倒也没有虚度时光,心宗的同门对其也是极尽关照,不知是看在长公主和小江的面子上,还是本身性格使然,总之是让江运辰在他乡不至于残夜书断。
心宗的师长是极好的,江运辰感激之余,想的更多的却还是那个似正实谐,有时懒散,但大部分时候相当可靠的本家道士。小江把他送到此处便随船匆匆离去,除了小江自己、长公主和心宗住持,也再没有第四人知道“变数”一事,明瑕来的人虽有所怀疑,但一来算无可算,二来碍于长公主积威,也只能压下疑虑,这孩子至此才算是真的安全了下来。对于江运辰本身而言,只道是捡了场机缘,立志好生修行,不负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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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楼船之上,九宗来了四宗,相比之前,已是热闹非凡。除小江之外,隐仙、弈剑、明瑕都在祟武惊驾后登船,或是请罪,或是护驾,总之不叫人消停,长公主对此似有预料,一月间从不出舱,也不见客,倒让某些人的心思落了空。
四宗面上和和睦睦,但暗中较劲已是正常举动,青云修天道不修人道,自然而然,自有功德,小江又是淡散心性,除了弟子修行,青云的内务外务也从不多管,前些日子安置男孩已经极限,此时除了烦恼也不争其他。
但桅杆中杆只有一根,弈剑的人站了,他便没了位置,悻悻之下,也不想咽气吞声,总是逮准时机,假意提醒,实则惊其观气望形,小小作怪一下。
弈剑出自蜀中,是七山相合而成宗,宗门所在,分布名山之上,数百年间,似合又分,虽并称弈剑,但各山还保有独立,同修心法,各表外术。群山各有俊秀,或壁立千仞、巍峨屹立,或峰峦耸翠、云环雾绕,奇景、绝景无数,蜀中剑仙各领山峰,养心中浩然之气,以斩魔诛邪为己任,故登高观气也就成了弈剑一则不约而同的习惯。
这日清晨,远远便听得一阵呼啸,破空声顺着海风传来,让本就不安的风更狂了些,人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这风中多的是森寒的剑意,这剑意划的皮肤生疼。
入海已有多日,但山上待惯了的人,还是很难习惯海上的生活,所以弈剑的这位朋友每日都要巡游一圈,以解恍然,又能作为安保。
小江出了舱来,再一抬头,中杆又被人抢了先,只见桅杆之上,弈剑公子左手掐诀,右手剑指挥舞,玄素气韵升腾,五柄飞剑围绕周身运转,正还剑入匣。
小江愤愤然一瘪嘴,既恨其不讲礼貌,又气自己不争,起的太晚失了位子,不禁大叫道:“风君子,你当心雨后脚滑,摔了跟头!”
本来就杆子一支,三宗未到之时,小江站也罢了,不站也罢了,无所谓之,但弈剑一来,他便如被占了窝的猫狗,眼里除了杆子,再无其他。这人性说来奇怪,你不要时我不要,你一来,我就非争不可,便如这陆地神仙们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