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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家又走了一段路,阳川海见柳晓然面色极为难看,于是让她先在路边的石板上坐下,用内力为她疗伤。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柳晓然似乎有所好转,她睁开眼睛,目中也有了一些光华。
阳川海道:“然妹,你觉得好些了吗?”柳晓然点头道:“阿海,你这内力好生厉害,这一番运气,我觉得好了许多,至少再行路是没问题的。我们快走吧。”阳川海点头,于是将她从石板上扶起,两人继续行路。
又东行了两里路,只见迎面走来几个人,待得走近了,那几个人忽然朝着阳川海欣喜大喊:“掌门!”阳川海觉得有些诧异,抬头一看,那几人已飞快奔跑了过来。原来是宋剑飞和两个雁荡山派的弟子。
阳川海道:“宋兄,你们怎么在此处?”宋剑飞脸露喜色,道:“可找到你了。阳兄弟,不,阳掌门,我们是奉命下山来寻你回去的。”阳川海不好意思道:“还劳大家寻找,我可是担当不起啊。”
宋剑飞道:“阳掌门,我们雁荡山派的一些事情,你都听说了吧?”阳川海点了点头。宋剑飞道:“掌门,你在那个古堡的智勇之举,已经传遍了江湖,你的威信更大了,帮中之人都很服你。那个曹半山也是懊悔不迭,说真希望你尽快回去当我们的掌门呢。”
阳川海看着远方,沉默不语。宋剑飞又道:“阳掌门,我们雁荡山派真的很需要你,现在全派上下群龙无首,越来越混乱了。请你看在死去的罗师叔的份上,回去当我们的掌门吧!”
阳川海听了,心头一震,想起那日罗牛山临死之前的嘱托,想起他弥留之际眼中的殷切期盼,也想起自己对他的承诺。于是他看着宋剑飞道:“好!我答应!从今往后,雁荡山派的事,就是我阳川海的事!”宋剑飞和其他两位弟子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宋剑飞此时已然注意到柳晓然的神色不对劲,皱眉问道:“柳姑娘似乎身体欠佳?”
阳川海点头说是,将今日在酒家遇见王不归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剑飞听完,愤愤道:“这个恶人实在是可恶之极。”
阳川海道:“宋兄,我还需带着然妹去找‘六指怪医’。你看这样如何?你们且先回雁荡山,就说我已答应担任掌门。目前本门的各类事务,暂时全由贺泰师叔来打理,我不在的时候,本门弟子需以贺师叔马首是瞻。”宋剑飞肃然道:“遵命!”他见柳晓然气色不太好,便道:“掌门,那我们先告退了。你赶紧带柳姑娘去找那名医,莫要耽误了!”
阳川海点头。宋剑飞和那两位弟子向阳川海施礼之后,转身走了。
于是阳川海携着柳晓然继续行路。傍晚时分,来到城外的一个村庄。见路边树林深处有户人家,两人便走了过去,刚到门口附近,农家屋里出来一女子,她约莫四十岁,但眉目清秀,有着一种普通农妇所没有的特殊韵致。
阳川海从怀中取出左一明所画之图纸,看了看,问道:“前辈,请问六有山庄离此地多远?”那六有山庄乃是“六指怪医”的住所。
那中年女子微笑道:“六有山庄?离这里还有好几里路呢。前头有个小路,往山里一直走,到了一个三岔口,再往南走就能到。”
阳川海看了看柳晓然,见她满脸疲倦,寻思道:“然妹似乎很累,而且天色已晚,山里路况不明,不宜夜行,不如明日再走。”便问道:“请问这附近可有客栈?”
那中年女子摇了摇头,阳川海于是道谢一声,收起左一明所画之图纸,准备转身离去。
那中年女子看见他脚下似乎有某物,便道:“这位公子,你似乎有东西掉了。”阳川海低头一看脚下,见是那日貌美村姑所赠之蓝石玉佩。原来他方才从怀中取出图纸之时,不小心将这块玉佩顺带了出来并掉落在地。
阳川海弯身捡起来,走到那中年女子跟前,微笑道:“多谢前辈。”那中年女子看着他手中的蓝石玉佩,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震,道:“这…这块蓝石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
阳川海道:“此乃不久前一位前辈所赠。”说完,他转身欲要离去。
那中年女子眼睛一亮,道:“此处是乡间,没有客栈。二位如果不弃,可在我后屋的厢房过夜。待明日再赶路,你看如何?”
阳川海听了,心中一喜,转身过来,躬身道:“那有劳前辈了!”他轻声问道:“然妹,那我们今晚先在此歇息了,好吗?”柳晓然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用手语道:“好的。”阳川海见她用手语,心中一惊,道:“然妹,你为何用手语?莫非口已不能言了?”柳晓然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
阳川海心中不由难过,那日无名老尼师用独门点穴心法帮柳晓然治哑疾之时,说一个月后她会再次失声,如今算来才二十多日,未满一个月,柳晓然却已然不能再开口言语,想必是跟王不归的毒针有关了。
那中年女子带着两人到了后屋的厢房,还去取了些饭菜和水来。阳川海连声称谢。
中年女子道:“可否将方才那蓝石玉佩借我一观?”阳川海便将玉佩拿出来交给她。中年女子看了一会儿,脸上有些激动,问道:“柔芙公主她还好吗?”
阳川海听了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中年女子见其表情,便知道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看来公主她没有跟你们说出她的身世了。”阳川海和柳晓然都是一怔,暗道:“难道那位村姑竟是南宋公主?”阳川海忽然想起,那日那村姑家里的摆设极为雅致,确实不像是普通的农家。
中年女子道:“不瞒二位,赠予你们蓝石玉佩的那位村姑,就是昔日的柔芙公主。我叫苏淡悦,曾是公主的侍女,跟了她许多年。柔芙公主待我极好,我们两人情同姐妹。”她继续端详着手中的蓝石玉佩,道:“当年因为种种原因,柔芙公主她很早就离开了临安皇宫,隐姓埋名,遁居乡野。”阳川海和柳晓然听了,很是诧异。阳川海见她姿容优雅,不像普通农妇,有些将信将疑。苏淡悦道:“你们稍等,我去取个东西来。”说着,她起身离开了厢房。
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绣包走了回来。只见她轻轻打开那绣包,从里面取出一粒宝石,放进蓝石玉佩的空窟窿里。那玉佩上有两个宝石孔,原来只有一粒宝石,因而那日那村妇说是个残缺之物。苏淡悦将这宝石镶嵌了进去,蓝石玉佩的两个窟窿便都有宝石,不再残缺了。阳川海仔细一看,见两粒宝石一模一样,方知苏淡悦所言不虚。
苏淡悦道:“当年,柔芙公主将这粒宝石送给我,说我们一人一颗,永不相忘。”顿了顿,她道:“后来,我中了她情郎的铁掌,跌下悬崖,她以为我死了。”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阳川海和柳晓然沉默不语,在一旁安静听着。过了一会儿,苏淡悦心情有所平复,道:“哎,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了。”那玉佩边角一孔上还系佩小叮当,她轻轻一摇,发出悦耳动听之声。她道:“如今这蓝石玉佩不再有残缺了,甚好!你收起来吧。”
阳川海摇手道:“这粒宝石乃是柔芙公主赠送你之物,晚辈岂能收下。”苏淡悦道:“你就收下吧,不然这玉佩老是残缺着,很是不好。而且当下世道较乱,哪天有官兵或土匪来,将我这粒宝石抢了去,岂非可惜?”阳川海不知何言以对。
苏淡悦又道:“要不,就算你帮我代为保管?来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找柔芙公主,到时候这宝石的归属,再做打算吧。”
阳川海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苏淡悦微笑道:“这样就对了,你们走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点歇息吧。”说着她站起身,往厢房外头走去。
待苏淡悦走后,阳川海输送内力给柳晓然,让她缓解了不少痛苦,然后扶着她在床上睡下,自己则躺在长凳上和衣而睡。他毒性刚除,又是一番连续劳累,因而极为困倦,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两人想早点找到“六指怪医”,便去向苏淡悦告别。临别之时,阳川海道:“苏前辈,您和那位柔芙公主既然当年情同姐妹,不妨再去找她。”说着,他取出纸笔,将柔芙公主所在之处画在纸上,然后递给苏淡悦。
苏淡悦接过图纸,道谢一番,又道:“那‘六有山庄’的主人,听说有点怪癖,你二人前去要多加小心。”阳川海和柳晓然点头,然后与她告辞,向山里走去。
两人行了大约两里路,来到一个河边。那河面颇为开阔,水深难测,不过上游看过去有个桥可以通过。阳川海便扶着柳晓然往桥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桥边,一看之下,阳川海不免皱起了眉头。原来那石桥已然坍塌,几块大石板已断成两半,斜斜地落在河水里。
阳川海见石桥无法通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过河,于是心中犯难。以阳川海的轻功,独自一人纵身飞过去,兴许是可以。但柳晓然不会轻功,若携带她飞过去,阳川海却没有把握,觉得河面宽阔,难以成功,一旦纵身飞跃之后到不了对岸而落入河中,则凶多吉少。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身后有呼喊声传来,紧接着两个身影飞快跑来。阳川海、柳晓然定睛一看,不由大喜,正是铁大铁二俩兄弟。
铁大近身前来,道:“头,可找到你了,哈哈!”铁二笑嘻嘻道:“头、柳姑娘,你们有没有想我们啊哈!”
阳川海和柳晓然都露出了笑意,不过都好奇这哥俩是如何寻到此处的。阳川海正准备说话,便被铁大打断,他道:“哎呀,这石桥断了啊,你们是不是想过河啊?铁二,你快来!”说着,铁大铁二快步走到柳晓然身边,两人一左一右伸出手,架住她的左膀右臂,然后全力施展轻功,夹着她往河岸对面飞去。
只听嗖嗖几声响,兄弟俩在空中如大鹏展翅一般,轻灵飞跃,待得落脚之时,已是将柳晓然安然带过了河。阳川海看得心中一喜,不由佩服,暗自道:“这哥俩的武功,在江湖上或许排不上前二十,但若论轻功,应该能算天下第一了。”他也不耽搁,使出轻功,疾速飞向河岸对面。
等阳川海一落地,铁大笑嘻嘻道:“头,你还怪我们俩不?”铁二也把脸凑近了,道:“头,上次的事是我俩不对,我们后来想通了,就回来找你了,嘻嘻!”柳晓然见他们笑容灿烂,不由也是莞尔一笑。
阳川海笑道:“都过去了,而且那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铁大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就不说了啦,哈哈!”阳川海问道:“对了,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铁大正准备说话,铁二抢着说道:“我来说我来说,那天我和铁大在一个露天酒家旁边摘果子。”铁大补充道:“飞上树去摘!”铁二瞪了他一眼,又抢着说:“有一个穿褐色衣服的男的在那里喝酒,看到我们轻功了得,便笑着邀请我们过去喝两杯。”铁大用肘部碰了碰铁二,道:“三杯!不是两杯!”
铁二摸了摸脑袋,道:“嗯嗯,是三杯。喝着喝着,后来又来了几个年轻人,看到了请我们喝酒的那个褐衣男子,就过来喊‘掌门’。”铁大点头道:“那褐衣男子后来跟我说他是华山派掌门。”铁二道:“郭…郭什么来着?”铁大一拍铁二的脑袋道:“郭清隐啊!笨死了你!”
铁二点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对对!华山派掌门郭清隐。他的那几个门人来向他禀报,说遇到王不归,说遇到雁荡山派掌门,我们一听就跳了起来。”铁大抠了抠鼻孔,道:“我们就赶紧问那些年轻人,有个姓左的说,你和柳姑娘往这个方向来了。”铁二道:“于是我们酒都不喝了,赶紧赶过来了。”
阳川海和柳晓然相视一笑,阳川海道:“看来是左一明也给你们画了一张行路图,你们便找过来了。”铁大铁二点头说是,铁二还从怀里掏出那张图来,笑嘻嘻地扬了几下。
阳川海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吧。”铁大铁二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