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1派掌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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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的雁荡山双笋峰,两峰兀立,遥望似拔地而起的两只新笋蒸蒸日上。远处的峰峦雄浑壮阔,绝壁连环,山腰间古洞诡异,鬼工雕琢,兽舍鸟窝般难以攀援,不时却有山民在悬崖采吊兰、采草药,让人看了为之捏一把汗。虽是夏日,一些山道仍有游者拾阶而上,只为了观赏那“雁荡三绝”,即灵峰、灵岩、大龙湫。
当下天色渐明,天幕渺渺。双笋峰下,峡谷之间,约百名雁荡山派弟子正聚集在一起,或低声细语,或高谈阔论,只等着半年一次的门派大会的开启。
半晌之后,钟声响起,雁荡山派南北两宗的弟子都各自归位,分队站好。南雁荡山派这边站在队首的是唐一豪和宋剑飞,北雁荡山派则由一个虬髯男子为首。一会儿,唐一豪走到北雁荡山派的虬髯男子跟前,躬身道:“贺师叔,看来罗师叔今日是不会来了,这里辈分最高的人当属您了,今日本派大会还是由您来主持,如何?”虬髯男子一听,也不推辞,便点头道:“好,我贺泰今日就主持一下这个大会。”说着,他走到略高处,一抬手,众人皆安静下来。
贺泰道:“诸位同门,今日本派大会,按理是由罗牛山罗师兄来主持,但至今未见师兄他出现,那我就勉为其难,暂且主持一下今日盛会。”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一眼,又道:“今天我们要商议本帮的几件大事,望大家集思广益,以本门安定和兴盛为宗旨,共谋我雁荡山派福祉。”场下众弟子们听了,一脸肃然。
贺泰又道:“今日所商议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灵运帖》保管的事宜,大家一起商议一下,接下去它该是由南宗保管,还是由北宗保管?”此问一出,北雁荡山派中立刻有人道:“上次《灵运帖》被盗,乃系南宗出了内鬼,可见南宗近些年管教松散,我看是不适宜保管这《灵运帖》的。”“对对!《灵运帖》数百年来皆由我北雁荡山派所保管,从未遗失过,而南雁荡山派才看护了十年,就出了问题,古籍这么重要,我看还是先归我北雁荡山派保管的好。”
南雁荡山派的弟子们一听,顿时不干了,有人道:“这事你们几个说了不算,至少要等寻到上官掌门,由掌门定夺再说。”“对啊,内鬼难防,这不能简单的归咎于我们南宗,你们北宗就能确保以后都不出内鬼吗?”
双方你一言我一句,现场渐渐显得有些嘈杂。贺泰见了,不由皱起眉头,他一抬手,道:“大家先别争了!”他的声音洪亮有力,贯穿全场,足见功力之深厚,现场争吵之人当下不再作声。
贺泰举手向唐一豪示意,唐一豪便走了过去,两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儿,似乎有了主意。贺泰又转向众人,道:“《灵运帖》保管之事,今日是定不下来了,先搁置着吧,等罗牛山师兄回来之后,我们几个再做商议。”
贺泰润了润喉咙,又正声道:“还有一件大事,我今天也提出来,想先听听大家的想法。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和罗师兄之前有交谈过,今日乘着大家都在,我便说出来吧。”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就是另选本派掌门之事。”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也有人点头表示认同。有弟子道:“我们的掌门失踪多年,如今本派人心浮动,管教松散,是该重新再选个掌门了。”
贺泰看了看众人的神情,道:“兹事体大,今日不做决断。仅是提出来让大家伙知晓一下,如果大家觉得该重选掌门,请拔出剑来,举高即可。”众人低头私语,接着,有的弟子拔出剑举高起来,半盏茶之后,大约过半的人都选择了拔剑举高。
贺泰和唐一豪对视了一下,两人点了点头,贺泰看向众人道:“大家的想法,我已知晓,待得他日遇见罗师兄,我就将今日大家的意愿告知于他。”
此时,忽然从人群外头传来一个洪亮声音:“贺师兄,今日大会所议皆是大事,也不告知小弟一声,哈哈,有点不够同门之谊了吧。”只见十多人从山道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腰挂佩剑,他分开挡路的人群,径直朝贺泰、唐一豪走来。
贺泰一瞧,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苍山支脉的曹师弟”。一旁的唐一豪心中有些纳闷,不明白这位曹半山师叔为何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原来雁荡山除了主体山脉之外,还有苍山支脉,虽然弟子甚少,但也属雁荡山派门下。自从上官求担任掌门后,苍山支脉的人常与掌门见解相左,还经常不来参加门派大会。此次聚会之前,唐一豪有派人送去信柬,但苍山支脉的人回复说不来参加。而今日不知为何,却又突然出现。
贺泰等那曹半山走近了,一抱拳道:“曹师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此次大会,我们可是有派人送去信柬的哦。”曹半山笑道:“我们确有收到信柬,但里头只言及开门派大会,却没细说具体议题。所以我们昨晚知道所议之事后,便匆匆赶来。”
贺泰哈哈笑道:“这么说,那是我们失职了,还望曹师弟海涵了。”曹半山道:“贺师兄,今日之事议得如何啊?”贺泰便将方才众人的表态说了个大概。曹半山一听,一脸不以为然的道:“《灵运帖》之事好说,不就是一本古籍吗?别为那个心烦。至于掌门之位,实在不宜一直空缺着,我看可以不用等罗师兄,今日大家比试比试,胜者就担任本派掌门,未尝不可,哈哈!”贺泰听了此言,眉头不由一皱。
下面有名高个弟子听了,道:“掌门之位,需传给德才兼备之人,不能仅靠比试就能确定的吧。”那名弟子顿了顿又道:“《灵运帖》虽非武学秘籍,但也是历代祖师们传下来的,乃本门重要古籍,也是要好加管护才是。”
曹半山听了,脸上顿时不悦,冷冷瞥了那名高个弟子一眼,道:“你说选掌门之位,不需要靠比试?我看你是武艺平平,才避谈比武招贤吧?”
那名高个弟子看着他道:“你张口闭口都是讲比试,搞得你武功很高强似的。”曹半山脸色一沉,道:“我武功如何,你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他突然纵身一跃,就到了那名高个弟子身边。那高个弟子一惊,没料到他身手如此快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曹半山一伸手,便将那名弟子的长剑拔了出来,接着双手一掰,只听“铛”的一声响,那柄长剑立时被折断为两截。曹半山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身手,也配当我雁荡山派门人?”
一旁的宋剑飞看在眼里,心中不服,道:“曹师叔此言差矣,这位同门虽然身手平平,但他若坚守以德立身,不为非作歹,积善修德,就配得上我雁荡山派弟子的名讳。”
曹半山眉头一皱,走到宋剑飞身旁,道:“好,你能替他讲话,看来你的武功比他高明不少了。”说着,他又伸出快手,想要去抓宋剑飞的剑柄。
宋剑飞早有防备,一个快速弯身闪开,让对方顿时抓了个空。曹半山冷冷一笑,身形一变,脚下一用劲,身子平斜往前纵将出去,直扑向宋剑飞的腰部,看似一心想着要拔出对方的长剑来。
宋剑飞见他动作快捷,出招狠辣,当下只得避让,岂料对方只是虚招,并非真的要拔长剑,而是右肘猛然用力,要去点宋剑飞的脐下气海穴。宋剑飞猝不及防,赶紧扭身躲避,但毕竟有些迟了,便被对方堪堪扫到了气海穴,顿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但他迅即拔出剑来,划出剑圈护住自己的上下三路。
曹半山交手之后,知道宋剑飞武艺胜过方才那名弟子,不是三两下便能制服的,于是拔出剑来,欲要再攻。贺泰见此情形,忙招呼道:“曹师弟,切磋点到即止,还是算了吧?”那曹半山却听不进去,运气贯于双臂,将剑高高抡起,欲全力攻向宋剑飞。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白色身影从场外飞来,三纵两跃,就到了宋剑飞身前,挡护在其身前。曹半山一脸阴沉,朝那人道:“让开!”说着腾空跃起,一剑指向来者身后的宋剑飞。
那来者却不退让,衣袖快速挥动,快掌如闪电般,直击携剑刺来的曹半山。只听砰砰作响,曹半山感到一种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跃在空中的身形被迫收回,一扭身腾闪落地,他只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剑也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而那飞身来者则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仍是挡护在宋剑飞身前。曹半山脸色大变,道:“玄阳掌!”
唐一豪、宋剑飞看着来者,惊喜喊道:“阳兄弟!”这位飞身来者,正是阳川海!
阳川海脸上带笑,朝唐一豪、宋剑飞等人抱了抱拳,随后转身面对曹半山,道:“这位大哥,大家都是同门中人,有事应该多商议,比试还是少一些为妙,你说呢?”曹半山刚才和阳川海一交手,便知其武功远在自己自上,当下不敢造次,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收了起来。这时,贺泰也走了过来,抱拳道:“阳兄弟大驾光临,本派蓬荜生辉啊,哈哈!”
阳川海抱拳还礼,微笑相待。这时,不远处的柳晓然也走了过来,到了阳川海身后。众人顿时眼前一亮,都觉得这女子清丽脱俗,宛如仙子。阳川海牵着柳晓然的手道:“然妹,来,随我见过诸位。”柳晓然微笑着向众人施礼。贺泰、曹半山见她不言不语,脸上露出不解神色。阳川海便道:“然妹有哑疾,自小不能开口言语,望诸位见谅。”贺泰等人方才了然,挥手请柳晓然入座。
唐一豪满脸欣喜道:“阳兄弟,你能来我们雁荡山游玩,真是太好了!这次务必多逗留几日,我和宋师弟全程作陪。”
阳川海微笑道:“小弟我此番前来,乃是有重要之物归还。”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雁荡令牌,日光照耀下,那令牌熠熠生辉,很是扎眼。
雁荡山派众人一见,顿时惊呼:“雁荡令牌!”随后个个俯首,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原来,按照雁荡山派门规,见雁荡令牌如见掌门,所以众人都是面带正色,恭敬有加,不像刚才那般私语嘈杂。
阳川海何曾见过这种架势,顿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定了定神,叹了一口气,便把当日“大醉翁”罗牛山临死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道了出来。众人安安静静地听完,有人悲怆,有人茫然,都为本门之变故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