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嵩阳古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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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大海船靠在了福建的泉州港口,阳川海等人都下了船。昆仑奴、新罗婢说要返回各自故乡,众人一番告别,都是依依不舍。两个奴隶得还自由身,心中对阳川海和柳晓然都是感激不已,深深多次鞠躬之后,才挥手告别离去。
等昆仑奴、新罗婢走远了,阳川海和柳晓然也继续赶路,向南行走。一路上,两人走得并不快,因为阳川海要经常用内力为柳晓然疗伤,所以不时在客栈住下。
如此行走两日之后,柳晓然心中逐渐忧虑起来。她感觉蓝梦姑的独门心法虽然有效,但确实如纸上所言,疗伤若干次之后,功效越来越弱,而且阳川海每次用此法之后,内力虽能逐渐恢复,但似乎很是伤身,有两次都咳嗽起来,他的气色也不如之前那么红润。每每看在眼里,柳晓然便郁闷良久。
又过数日,两人终于来到蓝梦姑的老家——漳州龙海的埭美村。入了该村,只见三山揽怀,一水环绕,红瓦翘檐,土墙石径,一派错落有致的闽南古厝群风貌。柳晓然按照当日蓝梦姑所言之地址,到村里打听,很快便来到那座老宅。
敲门后,有人开门,阳川海说明了来意,那开门之人说蓝梦姑确有回来祭祖过,但十日之前已然离开了,说是去外地看望老朋友,说不再回来了,也没说具体去哪里。
阳川海听完,心头顿时大震。柳晓然也是心中一沉,感觉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了。两人离开那老宅后,心中都是颇为沉重,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许久。黄昏时分,见天色已晚,阳川海便带着柳晓然返回客栈。
回到屋里,阳川海一脸怜惜道:“然妹,今天在外头走了许久,你会累吗?”柳晓然摇了摇头,将头轻轻靠在阳川海的肩膀上,双眼微闭,心中思潮难平。她多希望能跟情郎这般相依相偎,长相厮守到老。阳川海握住柳晓然的纤柔玉手,吻了吻她的额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就这么深情依偎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柳晓然身子突然一抖,开始呼吸急促,手掌火烫,脸上惨白。阳川海感觉不妙,道:“然妹,是伤势发作了吗?”柳晓然痛苦得点了点头,她只觉得内心无数小火苗横冲直撞,全身火烧,头痛欲裂,当真支持不住。
阳川海赶紧将她扶好,伸出左掌,与柳晓然右掌相抵,将内家真气运行一通,随着阳川海掌心中传过来的热气缓缓散入柳晓然体内,她的痛苦逐渐减缓,身子也没有像方才那般颤抖了。
两个时辰之后,柳晓然气息越来越均匀沉稳,但脸色还是有些惨白。阳川海心中一沉,知道疗伤若干次之后,此疗伤功效确是越来越弱。于是他没有停歇,继续盘膝而坐,气运丹田,内力不停地往柳晓然体内输入。
如此又运气疗伤了一个多时辰,柳晓然的脸色终于不再惨白,心头不觉得痛苦难忍,她微微睁开双眼,轻声道:“阿海,你不要再运功了,我感觉好多了。”
阳川海见她已能开口说话,顿时一喜,便停了下来。他的手刚刚抽回,就觉得自己心头猛然跳了两下,胸口感到闷塞和气喘,不由得咳嗽起来,他皱了下眉头,想尝试运用内家真气去疏通经络,但瞬间感觉有气无力,胸腔阻滞,气虚不调,于是止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足足大咳了十多下,才觉得心头顺畅了许多。
柳晓然用疼惜的目光看着阳川海,道:“阿海,你这般为我运功疗伤,实在太费功力,我感觉你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了!我…我连累了你!”阳川海握着柳晓然的手,道:“然妹,你千万莫要这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当日你冒死替我挡那一记黑拳,害得你身患重伤,我心中无比愧疚啊!”
柳晓然用柔指放在心上人的嘴唇上,轻声道:“阿海,莫要这么说。”阳川海深情地看着柳晓然的如花美颜,伸手去搂住她肩膀,柔声道:“然妹,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去坐大海船,再去看大鲸鱼,可好?”柳晓然眉头轻舒,道:“好,我们还要在海上看日出日落。”
两人深情依偎着,谈了一夜直到天明,这才倦极而眠。
翌日,阳川海睡到巳时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只觉身心疲累,体肢松垮,气血有些不调。他从卧处挣扎着爬起身来,看向一丈开外的柳晓然床铺,却见被单叠放整齐,人已不知去处。
阳川海以为她在阳台,轻声道:“然妹,你在外面吗?”于是起身出去找她,却见阳台无人。他心中一沉,于是四下搜索,都不见柳晓然的踪影。便去找来店小二问询,店小二也是摇头说没看到人。
阳川海心中觉得不妙,返回屋中,方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只见上书:“天南地北有情天,山川阔海再相逢。阿海,我去寻医了,莫念!”
阳川海心头一沉,暗道:“然妹定是觉得我成日用内功为她疗伤,太过伤身,不想连累我,便独自去寻医。哎!然妹,你何必如此?”他长叹一口气,将行李收拾好,叫来店小二付了帐,便提剑出门,追寻柳晓然去了。
阳川海一路上全力施展轻功,先是往南飞奔,一个时辰后不见柳晓然踪影,便折返回来,一直往北追寻,脚不停歇奔跑了两个多时辰,依然没看到柳晓然。他感觉四肢疲累,但只坐在路边歇息片刻,旋即施展轻功,一直向前飞奔而去,直到亥时夜深时分,方才停下脚来。他只觉身心俱疲,只得在路边一家小客栈住下,第二天再赶路。
次日一大早,阳川海早起继续往北赶路,但数个时辰后,仍是没有柳晓然的下落。感觉找到她的希望越来越渺茫,阳川海心头顿时感到痛苦无比,既担心她一人行走江湖安危难测,又担心她内伤发作痛苦难当。阳川海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只好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
这日,他来到了泉州地界,正走着,见前头有几个鹑衣百结的乞丐迎面走来。阳川海心头一动,思忖道:“对了,不妨去找丐帮的朋友,帮忙打听然妹的下落。”他转念又一想:“如果伍百一在此,倒是可以请他帮忙,但伍兄在浙江担任常州分舵舵主,不太可能跑来此地。哎,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那几个丐帮弟子越走越远,阳川海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想道:“不妨去此地的丐帮分舵询问一下?或许泉州分舵舵主和伍百一熟识,那就愿意帮忙打听了。”想到这里,他便飞身前去,追上丐帮弟子,询问丐帮分舵的位置。那几个丐帮弟子颇为热心,二话不说便给他指了去处。
阳川海抱拳道谢,随后往丐帮分舵所在之处赶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来到关帝庙附近,询问路人之后,他便往涂门街的一个巷子里走去,几个拐弯后来到一幢破旧古厝。这古厝看上去也是百年老宅,是个十扇厝,颇为大幢,但极为破旧,粉墙、黛瓦、马头墙与层楼叠院、高脊飞檐、曲径回廊、亭台楼榭依稀可见。
门口无人,阳川海刚走到院子入口处,便听到棍棒吆喝之声。阳川海心中一动,便纵身飞了进去。只见古厝的大院子里,有十多个黑衣男子在跟六七个丐帮弟子大声争吵。
为首的黑衣男子一脸凶相道:“在我们五虎门的地盘,从来没人敢说不字。今天你们不把银子缴了,以后别想在这一带混!”
一个为首的丐帮弟子道:“我们没做错什么,不怕你什么五虎门、六虎门,我们没钱,再说了,就算有钱,也不会白白缴给你们。”其他丐帮弟子道:“对!我们不怕你们这些地头蛇!”
为首的黑衣男子怒容满面,手一挥,道:“弟兄们,给我上!”其他黑衣男子纷纷拿出棍棒等家伙,往那几个丐帮弟子身上招呼。丐帮的人少,而且有的是赤手空拳,双方没打斗几个回合,就可看出丐帮的人明显落了下风。五虎门的人大声吆喝,步步紧逼,将丐帮的人往墙角逼去。
眼见形势危急,阳川海大喝一声:“住手!”随后纵身飞了过去。
立时,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阳川海的身上,这时门外又冲来七八个壮汉,全都拿著刀、枪、棍、棒。为首的黑衣男子打量了阳川海一番,蓦然跳了过去,一手就想去抓住阳川海的衣领,口中厉声道:“哪来的臭小子,是成心来这里捣蛋吗?”他出手疾快,力量极大,看上去不但要抓住阳川海的衣领,且要扭他的脖子。
阳川海却也蓦将左手抄住了他的腕子,五个手指一用力,为首的黑衣男子顿时受不了,咧牙做痛苦状。阳川海一放手,对方便手指一松,立刻又要抡拳头,阳川海早有防备,剑鞘陡转,飞快发出来,呼的一声,正击中那黑衣男子的身上,那男子没料到对方武功如此高强,躲闪已是不及,咕噜一声,就坐在地上。
五虎门的其他十几个壮汉见状,一齐叫骂,刀枪棍棒齐袭过来,阳川海一面退身,一面握住了一杆枪,随手就夺了过来,然后拔出剑来飞抖,如一条银蛇般拦住了众人,道:“好一个‘五虎门’,原来是欺负丐帮弟子的地头蛇。”
那十几个壮汉一看这个阵势,有的就惧怕着向后退去,也有的不知深浅,依然舞刀抡棍向前逼来,阳川海当下不再手软,使出沧海剑法之“金翅擘海”、“海沸波翻”两招。五虎门前头数人只觉剑光飞舞,看都看花了眼,哪里还能抵挡,于是赶紧后退,但已经有些迟了,手中的家伙纷纷被打得飞手脱出。
五虎门的人也不都是怂蛋,有几个心里不服的看得眼红,准备舞刀弄棒再攻,此时为首的黑衣男子却大喝了一声:“都住手!”他知道凭借自己这些人的武功,远不是阳川海的敌手,便用刀指着阳川海道:“好小子,你等着!”他手一挥,其他五虎门的人都捡起家伙,随着他往古厝外面匆匆离去。
待得那些大汉走了,那几个丐帮的人走了过来,抱拳致谢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阳川海道:“莫要客气,这帮人甚是蛮横无礼,是想强行勒索你们吗?”
为首的丐帮弟子点头,道:“哎,此地丐帮分舵刚成立半个月,我们初来乍到,尚未站稳脚跟,也不爱去跟五虎门这样的本地帮派称兄道弟,所以他们便上门来寻事。今日多亏大侠你了!”
阳川海道:“莫要客气,这些人横行一方,本就该有人阻止。而且我和你们丐帮的伍百一是好友,岂能袖手旁观?”
为首的丐帮弟子眼睛一亮,道:“大侠认识伍舵主?”阳川海笑道:“我和伍舵主是好朋友。”
为首的丐帮弟子道:“在下是泉州分舵副舵主钱有望,以前多次见过伍舵主,也算是朋友。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阳川海报上姓名,钱有望眼睛一亮,惊声道:“原来是八派剑盟的阳盟主,失敬失敬!”
阳川海道:“钱副舵主客气了。在下此番前来,原本是想请贵帮帮忙的,也不知道是否方便。”钱有望道:“阳盟主请里面座。您尽管直说,我们乐意效劳。”
众人于是往里屋走去,随后坐下、沏茶。两杯茶水下肚,阳川海把想要寻找柳晓然之事说了,并把柳晓然的相貌特征告诉了钱有望。
钱有望仔细听完,点头道:“阳盟主请放心,我们丐帮弟子众多,我会让他们多加留意,一旦有柳姑娘的下落,我们会即可派人通知您。”
茶过三盏,阳川海心中挂念伍百一,便问道:“伍兄现在还在常州吗?”钱有望一边帮他斟茶,一边微笑道:“目前还在常州任舵主,但听说不久要到别处去了。伍舵主为人正派,做事公允,帮中的几个九袋长老都很喜欢他,所以提名让他去更大的地方担任要职。”
阳川海一听,心中甚喜:“那可要恭喜伍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