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怒海争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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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时分,阳川海待得柳晓然睡下之后,便提剑走了出去。天边月明星稀,见甲板上没什么人,阳川海便走到一个角落,拔剑练习舞动起来。想起那日在武林门,自己和拳怪大战三百回合而不落下风,阳川海对沧海剑法越发痴迷。
他早已将礁石上的剑法记得甚熟,当下只想将毫不连贯的剑招设法串成一起试试,习练了一会儿,他觉得似乎有些别扭,暗道:“一切须当顺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倘若串不成一起,勉强去凑合,反而不合剑理了。”于是心念一动,只顺乎自然,倒着练习了一遍,便觉得容易得紧,串得巧妙也罢,笨拙也罢,那十三招沧海剑法的绝招,片刻间便联成了一片。他心中暗喜,自觉如此练习更加得心应手,于是提起长剑左削右劈,心中半点也不去想礁石上的剑招,只是随意挥洒,再融合气息的流畅和形体的自然圆活,三者越发和谐统一。当剑招练到意领神随之际,直感觉剑气充盈流畅,他不禁暗暗得意。
练习了大约一个时辰,阳川海才收起剑。闭目调息片刻,忽然他感觉似乎有双眼睛在暗处窥看自己练剑,便四处寻看,此时天空有乌云飘过,将原本皎洁的月亮藏于云后,月光便昏暗下来。阳川海看了几眼四周,没有什么发现,暗道:“莫非是我的错觉?”于是他不去在意,收剑往船舱行去,回屋后觉得有些疲累,便卧床睡去。
第二日一早,阳川海和柳晓然醒来之时,见门口似乎有人,便过去开门一看,见是那两个新罗婢,她们一个穿着红衣,一个穿着绿衣,都是面带微笑,手中各端着一份早餐饭菜。
穿红衣的新罗婢道:“请两位恩公用餐。”阳川海笑着道:“多谢两位了。”新罗婢便端着饭菜走进船舱,放在桌子上。
柳晓然吃了一口,觉得饭菜很是可口,便赞道:“两位好厨艺!阿海,快来吃,可好吃了!”阳川海便过去尝了一下,确实爽口美味。见自己所做的饭菜合乎恩人的口味,两个新罗婢都面露喜色。
阳川海问道:“二位故乡是在北方的高丽?”新罗婢微笑点头。一会儿,穿着绿衣的新罗婢从怀里取出一个沉木盒子,道:“这里头是两株百年野山参,是我爹小时候在高丽的深山老林里偶然挖到的。当年我被卖身之时,我娘将它放到我包袱里。今日送给恩人,切莫推辞。”
阳川海赶紧婉谢,柳晓然也是推辞不收。那新罗婢道:“我看女恩人气色似乎不太好,所以想把这山参送于恩人。来日不妨去问问医家,或许这山参能喝能治病,也未尝可知。”
另一个新罗婢道:“请恩人务必收下,就当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阳川海和柳晓然见两个新罗婢眼神之中满是期待,拳拳之意,溢于言表。当下不忍心再推辞婉拒,阳川海点头道:“好!这礼物我们收下,多谢了!”新罗婢见他们愿意收下,顿时喜形于色。
一会儿,阳川海和柳晓然吃完了饭菜,两个新罗婢便收拾一番,然后微笑着端着碗筷走了出去。柳晓然目送二人离去,随后拿出一本棋谱,翻看了起来。
阳川海在一旁练习了一会儿书法,看了看柳晓然手中的棋谱,好奇问道:“然妹,你这是什么棋谱?”柳晓然微笑道:“是李逸民的《忘忧清乐集》围棋棋谱。”
阳川海道:“你经常研究棋谱,难怪如此聪慧。你要是觉得闷呢,我们下围棋如何?”
柳晓然微笑道:“也好。”阳川海便从行李之中拿出棋盘棋子,两人对弈起来。
阳川海持黑,柳晓然持白。阳川海自知棋艺不如柳晓然,于是打算稳扎稳打,先下起了星、三三、天元的布局。柳晓然知他心意,莞尔一笑,落子切断其棋势,想让阳川海首尾不能相连。两人你一手,我一子,你来我往之间,尽享手谈之趣。
约一炷香的工夫,两人的棋局不知不觉到了尾盘收官阶段。柳晓然手持棋子,正欲落下之时,突然眉头一皱,捂住胸口,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阳川海暗道“不好”,知道柳晓然伤势又再发作,当下用左手按住她灵台穴,右手按住她膻中穴,左手以内息送入,右手运气外吸,过不多时,浑厚内家真气从他掌心中输入对方体内去。以往如此操作,柳晓然都会在片刻之后便舒适很多,但不知为何,今日疗伤一盏茶的工夫,其气色丝毫不见好转。
柳晓然额头不停冒汗,双眼微闭,面色极为难看。阳川海见没有效果,只得停手,焦急道:“然妹,你还是痛苦得紧,是吗?”柳晓然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阳川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道:“那可如何是好?哎,要是蓝梦姑前辈在这里就好了。”
听到“蓝梦姑”三个字,柳晓然眼睛略为一亮,她指了指自己的行李,道:“阿海,我想起了一事。那日蓝梦姑前辈离开临安之际,有给我一张纸,她说这上面是个独门疗伤心法,如果我哑疾复发,可按此独门疗伤心法,让人用内力帮我疏通心脉和经络。”
咳嗽两声,她继续道:“我如今只觉心脉虚弱,经络阻滞,因而蓝梦姑前辈的这个疗伤心法,或许能对症下药。”说完,她大口喘气,剧烈咳嗽一番。
阳川海大惊,轻拍其后背,关切道:“然妹,你很难受是吗?”柳晓然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神情委顿道:“方才心脉突然绞痛,经络不顺,有全身火烧之感。”
阳川海道:“那我们赶紧试试蓝梦姑前辈的这个疗伤心法。”说着打开行李,将那张纸张找了出来,打开细看。
柳晓然道:“但蓝梦姑前辈也说了,此心法也有弊端,一来输送内力给我的人,每次输完会内力全消,半个时辰之后方可复原。二来此法仅是应急之策,只有两日之功效,两日后会旧疾复发,且治疗若干次之后,此法功效越来越弱,最后便会失效。”
阳川海道:“没事的,我们在海上漂泊,没有江湖恩怨,我功力全消半个时辰并无大碍。至于将来此法功会失效,也不要太顾虑,过几日到达漳州,我们找到蓝梦姑前辈,就可以彻底治愈你了。”他仔细阅览一遍那纸张,已然将该心法所涉及的气穴要领默记于心,道:“我们赶紧运功疗伤吧!”
柳晓然点头,她看了看那纸张,皱眉道:“这上面写着,运功疗伤之时,两人单掌相抵,掌心紧贴,由输气者用功催入,需满两个时辰。如若中途掌心分离,则会心脉大乱,经络全断。”阳川海皱眉道:“掌心不能分离,那如果中途有人进来打扰,倒是凶险得很!”
柳晓然看了看船舱,见角落里有个大柜子,便道:“阿海,不如藏到那大柜子里?”阳川海眼睛一亮,觉得有礼,道:“甚好,躲在里面一般就没人干扰了。”于是阳川海扶着柳晓然,两人双双走进大柜子,将门关上,那门上有两个小孔,倒是可以往外窥看,而且顶上有几道缝隙,可以通风透气。
阳川海将内家真气运行一通,道:“然妹,就两个时辰的工夫,你且忍耐一下。”柳晓然点头,当下伸出右掌,与阳川海左掌相抵。阳川海聚精会神,依法运气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的工夫,柳晓然渐觉压在胸口的闷塞微有松动,从阳川海掌心中传过来的热气缓缓散入自己周身百骸,心脉之痛、经络之滞竟也稍减。阳川海也感觉到了柳晓然的气息越来越均匀沉稳,心想蓝梦姑这疗伤心法确是好用无比,当下不敢丝毫怠懈,继续用功。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两个小孔中射进来的日光越发炙热,时近中午,柳晓然大感神清气爽。
此时一缕日光从小孔中射进来,照得柳晓然白中泛红的脸美若朝霞。阳川海突然觉得她的手掌温软异常,胸中微微一荡,急忙镇慑心神,但已是满脸通红。柳晓然觉察到了异样,微微一笑,道:“阿海,你怎么了?”
阳川海道:“然妹,你真是好看,我想抱着你。”柳晓然心中温馨,脸上也是一红,娇羞之下粉嫩的脸蛋儿娇媚嫣红,水润而清澈的美眸之中,似是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盈盈春意,羞涩的半低着俏首。阳川海见她低头不语,问道:“然妹,你生气了么?那我不想了。”柳晓然嫣然一笑,柔声道:“我不生气。因为将来我是要做你妻子的啊。”阳川海心中大喜。
此时,忽然外头船舱飘来一股淡淡异味,阳川海透过小孔一看,只见有根细管通过窗户的小孔,正往船舱内喷入淡淡的绿烟。
阳川海皱眉道:“外头有人放毒烟!”他从身上摸出一块布,将之撕成两半,一块给柳晓然,一块给自己,遮住口鼻,以防吸入毒气。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外面的船舱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有两个人提剑蹿了进来。阳川海和柳晓然透过小孔看清来人,心头一震,那两人竟然是“黑掌鹰王”王不归和“冷面书生”司马岩。
阳川海思忖道:“他们为何会在此处?”思量一番,他忽然醒悟过来,昨日柳晓然说新登船的人群中似有两个身影曾经见过,以及自己昨晚练剑之时感觉似乎有人在暗处窥看,看来即是这两人了。
王不归和司马岩在屋内巡视一番。王不归一脸不解,道:“奇怪!他们明明在屋里,没看到出去啊。”
司马岩皱眉头道:“你是不是没盯紧?他们什么时候出去溜达了,你都没看见?”
王不归摇头,在船舱里踱步,百思不得其解。
阳川海心中一凛,担心这两贼人搜寻一番,就会发现其行踪,顿时胸间热血上涌,身子摇荡。柳晓然右掌与他左掌相抵,察觉他内息斗急,自是心情激动,怕有凶险,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两下,阳川海这才慢慢宁定。他稳下心神,估计只需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可完成此次疗伤,于是心无旁骛,闭目凝神,专心运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