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玉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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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平面无表情的漠视着下方那场代价昂贵的火海。他此刻静得似一座息沉千年的石像。广场中像是在进行一场宏大的舞台剧的烈焰,狂烈的在地面上席卷,肆略着。因为空中的氧气被急剧的消耗,故旁观的所有人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生理上,都生出一种被压迫着的晕眩窒息感觉。
良久………….
火焰似洪荒时代那些不甘屈服于命运安排的濒死巨兽一般,最后凶怒的向天空漫卷了一下,然后黯然的低灭了下去。于是青灰色的淡烟就以一种取而代之的必然姿态,袅袅的悠闲升起。
这场壮烈而充满着死亡的燃烧,一共耗费去了所有联盟人近二分之一强的粮食——玉麦之所以被基因科学家选作主要的粮食作物培育出来,并不是因为它的产量有多高,而是由于它的植物油含量占到了种子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石平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充分的向联盟人证明了一件事:
玉麦不仅仅是食物,还是一种非常优秀的燃料。
昔日繁华的都市大广场,如今却已被那种单调死寂的墨黑色所代替,四下里显露出一种烟熏火燎的荒凉悲惨景象,原本堆积得累累垂垂的猿尸业已被焚化成一块块粘连纠结的干枯黑碳,散发着中人欲呕吐的焦糊肉味。在最靠近玉麦堆的地方,平铺于地面的石块甚至出现了溶解现象,可见那时温度之高,火势之烈。
扼守大楼的人们纷纷拥出,集结到各个开阔的地方,在经过一长段难以置信的沉默以后,欢呼声陡然响彻了这座受尽了创伤的城市。而军队却被石平集合在了广场周围。待高温在冬日的寒风里,渐渐消退到了人类可以接近的程度的时候,石平站在神采飞扬的三军将士前面,平静得就像无风时的海面,他看了看身后一片凄惨景象的广场后,淡淡道:
“你们有没有信心以万敌一?”
由于石平连番施展雷霆霹雳手段,又带领了着他们在如此重大的战役里成功完胜对手,因此这个年纪轻轻的指挥官在军中的威权业已达到了一个一时无两的辉煌高度。所以石平的话语虽轻,但是在四面里那种自发的尊敬的寂静里,也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众人顿时愕然,却不知道他们的主帅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这十万精锐便明白过来。
他们的眼睛为心中的疑问作出了最好的解答——
广场上粘连成块,高厚得似一座黑碳小丘的的两堆猿人焦尸忽然炸开,一只猿人陡然自其中咆哮着窜了出来。它身上的毛业已被高温悉数烘光,露出肉红色的皮肤,而其身体上的几处被灼伤的地方还在冒出轻烟。石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它,这猿人以呲牙咆哮回应,但是在人类士气激扬的万军之前,这只全身无毛的猿人的威吓更加分明的烘托出一种色厉内荏的无力凄凉。
石平紧紧的逼视着它的眼睛,那猿人被他这具有着针一般穿透力的森冷目光竟看得畏怯的后退了几步。这男子以一种胜利者的口吻傲然道:
“你现在不能施展出那种威力巨大的自爆招式了把,我近日调查研究了开战以来收集的三十五次猿人自爆的资料后,总结出了两大要点。第一:自爆通常发生在银背级别以上的猿人。第二:为什么你们总是在局面稍处劣势的时候,就急于施展这种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却要以生命为代价的战术!难道——施展它的时候,一定要体力充沛?并且,身体上不能受到较大的伤害!”
石平说话的时候,双目一直紧紧的注视着这只猿人的躲闪着的浊黄色眼睛,那种近似于贪婪的目光几乎会让旁观者生出一种在窥视着某种宝藏的错觉!
事实上,在这只猿人身上如果能得到一些准确的情报,那么相信在战场上就能挽救回不知多少个人的性命。
而人的生命,正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藏啊!
石平忽然笑了,他这次笑不同于往日,就如同云破月明一般爽朗开怀,以至于崇敬的望着他的将士们都无由的生出一种春风过面的温朗感觉。
他的神情像是刚好完成了一副满意的近作,用放下手中的笔的姿态潇洒的向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淡淡的道:
“抓住它,若是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
市民们开始紧张的作着恢复家园,修葺城墙的工作。创伤后的城市中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欢欣气氛。担心食物不足的唯一忧虑,也在那个年轻却充满了威信的年轻指挥官诚恳的保证下烟消云散——
那还是在他率军出征清扫周边区域前的讲话:——
我向各位郑重承诺,一定不会让大家的妻儿老小过一个严寒而饥饿的冬天。
对于这样一名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更全歼百万敌军于弹指之间的人来说,只怕他叫充满感激广大的民众现在为他起兵反叛也非难事,又何况仅仅是要他们相信一句这样诚恳的承诺?
大捷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联盟里的每一个角落,举国震动。而一手策划,导演这出完美的战役的人在大睡了三天以后,却常常在早晨凝肃的仰望天空,他的眼神散乱得似深秋忧郁落下的枫红落叶,而整个人却安若磐石。
这时,他又宁定的望着天上一朵朵被吹走/吹散后又卷土重来的灰云,怔怔的发着呆。通常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来打扰他的——
今日却有例外。
他的背后是那个冷酷而冷漠的男人。
崔明远。
这个男子森冷的语意里有着火山喷溅的愤怒。
“你对柳师妹做过什么!”
石平静,冷,沉默。
崔明远冷笑着轻蔑凝视他,他的拳头已捏紧。
然而一股凛人的凶势却自这冷傲的男子身后逼撞而至!
没有人可以想象,在这样一个柔和的晨间,卡尔象一头正值盛年而惊醒的雄狮,以宽厚密实的气势自崔明远背后缓缓登阶行出。风过处,他连衣衫上的褶纹都是愤怒的一般。此外在某处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股阴柔的气势与之互为犄角,两相呼应。
空气静得象一面玻璃。
崔明远没有任何动作,可是他腰畔木鞘中的刀却自动缓缓拔了出来,就好似月下雾中的一条幽静得发光的流水,但这出鞘的声音却如一名步履蹒跚的老翁急行后发出的剧烈的呛咳。
石平忽然淡淡道: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崔明远这次只冷冷地自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说!”
“我只是足足用了她一晚上而已。“
石平说这话的时候,心平气和得象一头才饮完了水的悠闲豹子。
卡尔心中一惊,顿时作好了出手的准备,哪怕是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崔明远那徜徉如流水一般的刀势,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最关键的是,他挥斩之间,总是给观者以意犹未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