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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陆公子。”说话者是白鹤轩。“两位尽管下令，来之前张掌门已经吩咐过让我们听从差遣，这些人一个活口都不需要留吗？”
“不需要。”陆子皙回答的斩钉截铁。那些昔日和他称兄道弟的门客，都不敢正眼看一眼陆子皙，他们正因为选择背弃陆家而羞愧。这些人即使是因为陆子皙被杀死，心中自我的定义怕还是卖主求荣落的下场，陆子皙很好的利用了他们心理上的这一点。陆家门客全部被杀死后，传出去有一小部分会被人赞扬称颂，投靠唐天元的大部分都会被人不齿唾弃。可笑的是，那些赞扬和唾弃这些门客的人，在很多时候的选择也会被另外的人鄙夷。
在人性上，没有人会比其他人高尚，大家都差不多了多少，有些人被耻笑只不过是在与你不同的处境和遭遇下做出的一念抉择罢了。
司马长兴嘿然笑道：“唐天元，陆公子和陆老夫人都想让你们父子和手下全部都死，可这地方实在太小了，我们双方打斗起来怕不好施展呢。”
唐天元面如死灰，半晌才道：“司马长老究竟想怎样，尽管直说好了，我唐天元虽然不是江湖人，可对江湖上很多道理还是明白的，今日这形势你们占据了主导，说什么我听就是了。”
“好。”司马长兴笑道。“陆家前方就有足够大的荒田，我们所有人就到那里。你唐家就命人来破我华山剑阵好了，但凡能从华山剑阵中活着走出来的，我司马长兴和三位征战长老一起保他不死。”
华山剑阵乃是华山有名剑阵，由张定逸所创，林默筱改进后其威力大增，当时华山派地位一跃而至武当和少林之后，也和这华山剑阵震慑江湖有着间接关系。而能破解此阵的，至今为止也不过三人，其中一个为叶衾寒父亲叶子胜，剩下的良傲天和陈少冲两人也都已经死了。叶衾寒对华山剑阵一直很好奇，可能是因为这个剑阵和自己父母都有关，不过自林默筱过世后，华山剑阵就没有在江湖上展露过，是以见识过此阵的人也越来越少。司马长兴要对唐家门客动用华山剑阵，让众人觉得有了一线生机，不过叶衾寒心中明白，华山派主动动用华山剑阵，就是想观摩一下剑法的威力，好为张青芜领导华山派雄踞天下做好准备。
唐天元和他身后的众人当然也听说过华山剑阵，心中明白自己有无能力从那个剑阵中活着走出来。不过当下的形势，原地待变也是死路一条，去同华山剑阵较量也会死，但会多出了点活下来的希望。有希望，就不乏有人去尝试。何况对于这原本就是江湖人的门客，年轻时各个都有过仗剑闯天涯的英雄梦，只不过现实一步步地摧残他们，英雄梦最终没能抵挡住温饱境况的打击，从梦中惊醒的他们这才转身投靠了一些颇有钱财的人，做一些看家护院的事。这种选择，如结婚生子一样，在他们的人生中都是重要的，只是选择做门客时，他们普遍都已不再年轻。
选择从英雄梦中惊醒的人都老了，不是他们的身体老，而是心老，只有心变老的人才是真正的老。
这一次放在众人面前的是又一次抉择，这一次的抉择有着各自生存的诱惑，在强烈的求生欲望前，英雄梦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脑海中，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个从华山剑阵中活着走出来的佼佼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