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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去戳了一下,纹丝不动,我就奇了怪了,可转念一想哪有皮球下面会长手的,而且这手现在还攥在我的脚踝。
我又用力踩了两下水,发现那东西非常沉,我这么大的动作,它待在水里竟纹丝不动,我虽然刚才摸着像人手,其实心里也没往那边想,谁没事儿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可当我慢慢靠近想要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黑影忽然动了,猛然仰起头来,冒出几个水泡,我这才知道我刚才看见的一团黑影,原来是人的头顶,一张残缺不全的人脸,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我看,几条身子透明的小鱼受到惊吓从被吃掉的眼窟窿里窜了出来,眨眼间就四散游开,消失在深水中。
我再仔细一看,我去,这人我还认识,正是刚死不久的跟我大伯一起守夜的村民关长民,昨天刚下葬,他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水底,身上的肉不知道被什么啃噬的差不多了,露出森森白骨,剩下的皮肉被水泡的发白,随着水流飘来飘去。我刚才看见的黑色丝状一样的东西就是他头顶的头发,跟着水下的暗流一动一动,怨不得那么顺滑呢。
他的一只手钢钳似的捏住我的脚腕,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着我,我忽然感觉到水下有一股幽怨的气息铺天盖地朝我袭来,把我包围在其中,堵得我胸口难受,他大概是想要我把他也给带出去,不想长眠在水底,继续被鱼给啃食。
此时我无暇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猝不及防的看到这情况,我吓得不轻,本能的张大嘴想要叫。
但我忘了我还身处水下,嘴一张,无数的河水朝我口中涌来,一阵惊慌失措灌了好几口水,我拼命往上游,无奈脚踝被关长民给死死抓住,他的手虽然成了白骨,但力气却大的惊人,任我怎么抖动都不肯松手。
我心里直想骂娘,虽然我及时把嘴给闭上了,但肺部存的一口气也没了,我就去奋力去掰他的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关长民的胸口好像动了一下。
他的那种动就像是就像是妇女怀小孩时候的胎动,忽然鼓起一个大包,然后又瘪了下去,我起初以为自己眼花了,谁知下一秒,它又动了一下,这回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的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难道他还活着?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娘的都成白骨了,这要是还活着,绝对违反自然规律,也不科学,应该是胸腔里面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大概是什么鱼虾,我这样想着。
关长民身上穿着下葬时候穿的寿衣,蓝底带花的那种,上面绣五福捧寿图案以及几条金龙,那个时候的人去世男的都穿这种衣服,衣服的料子大都是缎面、丝绸、差一点的也有用毛尼和土布的。
虽然关长民身上的大部分皮肉被鱼给啃食殆尽,但身上的寿衣却完好无损,穿戴整齐,自脖子以下全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动,貌似个头还不小。
我手欠就伸出手指去戳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忽然停止不动了,我觉得没意思,就把手给缩了回来,继续去掰关长民的手,谁知刚扭过头去,关长民的胸口竟剧烈的抖动起来,衣服被顶了个更大的包,那样子就像是有人把他胸腔里面的肉给掏空了,留下一张皮,然后塞了一个篮球进去。
我再次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我眼前一黑,头脑出现晕眩,我知道这是缺氧的征兆,再不上岸的话我可能真的要被淹死在河底了,给关长民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