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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口棺木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运到破庙前?”
“都不过是顾管家吩咐置备的疑棺而已,真正要护的棺木,少侠等会便知。”
林蓑气曰:“你说得零零碎碎,听得我是云中雾里。你且听我梳理一番,看对也不对?”
官憬歉意道:“抱歉林少侠,小可洗耳恭听。”
“听着,假设我是顾白虹,谋划往你官家庄运棺之事,共谋有三步:
首先,七日前一归曹州,先走水路带回一具真棺;
次步,至昨日,二归曹州,再走旱路带回一具疑棺;
第三步,便是安排你们官家昨夜备下三个疑棺,三驾马车,在破庙前交予我手上。交接后,我和我的人则会分三个方向,分头逃离曹州。
如若能如愿完成第三步,那对尾随而至的杀手定会顾此失彼,留在官家庄上的真棺,则很可能瞒天过海,躲过杀手的双眼。”
“一步不差,林少侠梳理得与我所知完全吻合。只是可惜,这第二步运送疑棺时,蓑衣杀手便截住顾管家,发现了第二次运送的是疑棺,我估摸着,杀手已怀疑到真棺藏于我们官家庄了。”
“不是怀疑,从你们昨夜运三口棺到破庙此举,他已然知道你们是顾白虹的帮手,十有八九断定真棺在你们手上了。你要带我看的宝物,便是那口真棺吧?真是费解,为了这口棺,废了数条人命,用了四副疑棺,这棺木究竟有什么宝贝,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攀谈间,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内。
“到了?”
“到了,少侠且寻一寻。”
林蓑四下环顾,在亭内坤位和坎位两处痕迹较新的石栏底座处拨弄了数下,又在离位和震位的亭梁处摸索了一番。便听得咯噔一下机关撞击声,亭中地板上徐徐打开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暗道来。
“雕虫小技。”
官憬一脸泄气道:“我布置个暗室可是废了好多日精力,还不够少侠您半盏茶的时间就破了。”
林蓑没答理他,俯身闻了闻暗道口附近气流,首先蹲身进了暗道。
“少侠等等我!”
沿石阶下行不过十步左右,尽头处豁然是一间三四丈见方石室,除了东南位墙上一盏烛台,及居中一口梨木大棺,别的只有一前一后进入的两个人影。因为通道并不甚长,入口外的光亮甚至能折进这石室之内,不需掌灯,室内也可勉强辨清物事。
“少侠请看,这便是顾管家舍命运来的棺货。”官憬来到梨木大棺的旁边。
林蓑还在打量四壁有无异处,随口应道:“从外头看不就是一口雕工精美些的梨木棺么?!有何特别之处?”
官憬围着棺木绕行一圈,在那棺木其中一侧站住,朝棺壁上指道:“此棺最奇之处,乃是有一个匙孔。我爹尝说入行数十载,所见需要钥匙才可开启的棺木,可谓独此一副。”
林蓑立时想起官世炎的那首藏头诗“自启宝棺。”,心中疑惑更生。若是那官世炎欲托人带铜匙归乡,何不作为遗愿直言,却要遮遮掩掩。又是藏头诗,又是想方设法将之于自己的骨灰同盦,如此费力,究竟何意?
思虑间却见官憬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匙,插进了匙孔,乍看之下,与自己所拾这把竟是一模一样。
“少侠且看!”
开棺的刹那间,只见棺内如有流光溢彩,映得石室顶部斑斓生辉。及近看时,哪里有半分寻常棺床的模样,却如方寸星河,随光源在长空中点点辉映。
“这便是传闻中的棺中至品:琉璃棺。棺内壁通体由西域琉璃打成,可谓棺中之夜明珠,万中无一。传闻琉璃棺可使死者复生,昔有西域安息王朝一皇后,因难产休克,一尸两命,国王悲痛万分,将皇后大殓棺中,欲三日后下葬,谁想两天后,皇后竟自己坐了起来,母子平安。端的是离奇。
论鉴识棺货,整个后宋朝,我官家论第二,无人敢论第一,我敢断言,此等物事,在我后宋国土上,仅此一副。”
林蓑也不禁有些愣神,甚觉惊奇。
奇的是,自己闯荡江湖多年,形形色色的棺椁自是见得不少,见到如此浮夸的,倒是长了回眼界;
惊的是,这等宝物,价值无算,不在王公帝皇手里,却在市井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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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得引来多少垂涎之人,招致多大血雨腥风。
官憬看到林蓑在启棺后的反应,似颇为得意。
林蓑没好气地用剑敲了敲棺壁:“这等是非之物,还敢放在庄内?”
官憬的表情立刻变得愁云惨淡:“不瞒少侠,这正是现在最头痛的地方。”
“顾白虹为何要把这副棺木藏在你庄上?只是因为有人雇了杀手抢夺这般简单?”
“这我方才已经说了,我实不知详情。只是顾管家和爹爹商定要如此这般,我只是照办而已。”
看来回头有必要再询一询官翁了。只是他刚刚受了如此之大的刺激,不知何时醒转。
“我只会帮你一次。”林蓑正色道:“你是要护宝物,还是避死祸。”
“不能两样俱得么?”
“不能。”林蓑目光凌厉地注视官憬:
“一,厉逢川武功不容小觑,我没有必胜他的把握;二,也是最紧要的,我能护得你一日,护得了几时?”
官憬闭目深深噏息数下,似是下了莫大决心:“保物!”
林蓑有些诧异,在他的预估中,这公子哥顾及家人性命,定会弃宝避祸。
“你的决定,能代表全庄二十余口人吗?”林蓑顿了一下:“尤其是令尊。”
官憬的眼神却坚如磐石:“我确定,他们也会与我作同样的选择。”
林蓑抱臂沉思片刻,回想顾白虹原来的计策,不再多言:“既如此,你附耳过来。”在官憬耳边如此这般细嘱几句。
“全听少侠吩咐,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