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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
正追问间,一羽飞鸽恰扑扇停在林蓑肩头,林蓑认出正是他与徐行之间联络用的飞奴“雪羽”。
林蓑解开“雪羽”脚上的信筒,展信读来,确是徐行的字迹无疑:
“孟老已知顾白虹之死,示你离曹州前,往官家庄昙园接货。提货后将货物贴身看料,容器则暂寄官家,自有人提取。十日后吴州会合。”
无论信上白纸黑字的意思,或是字里行间之外的意思,林蓑俱已读懂。无疑,孟老知晓顾家、官家、厉逢川背后的来龙去脉,也定料到官家兄弟与子母棺之事的结局。
整件事由始至终,每个人都不过是棋子,两个家族的背后,逃不过孟生门“孟”组、“离”组这两个更大的阴影。
林蓑从来不是多事之人,层层疑瘴,冥冥中均有确数,既然孟生舸上已有定夺,自己何谓深究。
只是,看着眼前这份“货物”,林蓑多少有点出乎意外,但也只能照做。
他伸出手想把少女牵出棺来,柔荑与自己满是剑茧的手碰触时,力度不自禁放小了半分,待那少女出得棺来,立时闪电般松开。
少女亭亭玉立于身前,一袭白衣胜雪,襟袖处有镶边翠绿纹绣,盈盈腰身上系一根乌丝绦带,看身姿约莫十七八年纪,正是碧玉之年,出落的落落大方,定不是寻常农家女子。
林蓑下意识不愿细看,移开目光。虽惊为天人,却也心知,自己不过护料一时而已,眼前之人与平日归葬一盦骨灰并无甚区别。
“姑娘需跟我走。”
少女微微颔首:“我知。”口中顿了一顿,似是思考了些什么,缓缓对林蓑道:“你定有很多疑问…”
林蓑不等她说完,飒飒然一挥手,打断道:“我不会再问,既然受托要照护你,照做便是。”
少女颦眉舒开,对林蓑淡淡一笑:“其实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区别,身份、过往、甚至姓名对我来说,不过负累,脱下这些,我连个寻常人都不如。”
“如此,我们不如来取个名字如何?”
“好呀!”
林蓑蹲身捡起一根昙枝,稍作思索,然后在花壤上写了“官生”二字:
“你在官家庄出棺,古来也有孕妇遭祸身死,下葬时婴儿在棺中出生的传言,称曰‘棺生子’,‘棺’字不甚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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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刨前去后,就叫‘官生’罢?”
少女听林蓑说得一本正经,掩嘴忍俊不禁起来,笑到后来,竟有些花枝乱颤:“少侠莫要与我玩笑,这怎作得女子名字。”
林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翼:“要不然,姑娘自来?”递过手中昙枝。
或许少女觉得有些失仪,忙止笑向林蓑礼了个万福:“先谢少侠赐名。”拿起昙枝,在“生”字上添了几笔,又捻颔思考了小会,环顾夜色愈浓,院内愈多昙苞绽开,便欣然伸足擦去了“官”字,写上一个“昙”字。
“少侠哥哥有礼,小女子昙笙今后得蒙照顾。”少女露出了一丝久藏的调皮,再向林蓑唱了个万福。
“我叫林蓑,如果你觉得兄妹相称比较舒服,那也无不可。平常也有个人叫我‘老钓鬼’。你爱叫什么都随意叫吧。”
“‘老钓鬼?!’好奇怪的名字。想必是少侠很亲密的朋友,才会起这样一个绰号吧?”
“我没有亲密朋友。也可以说,孟生门的人,并不需要亲密朋友。”
“怎么会不需要呢?…”少女的话出口了半句,想想还是生生停住,脸上表情有些变换:“对不起,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了。”
“无事,别轻易相信别人跟你聊他的过往,也许那只是为了骗小娘子的眼泪。”林蓑戏笑噱道,说完正了正头上蓑笠,转身对身后的昙笙勾了勾食指:
“走吧!想是饿极了吧?”
“嗯!”
一剑一双盦,一蓑一路昙。这一走,却数不清走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