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焰与守护（上）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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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瑟左腿一蹬，身下石板应声碎裂，他如猛虎般扑向老者。
“奶奶小心!”男孩大喊。
“命运，请宽恕我无可奈何之暴力。”似乎浑然不知的老人喃喃道。
“去见他妈的神吧!”艾瑟狞笑着，唾沫四溅，说话间，他的铁拳已至。
在拳头即将击中那一刻，老人右手猛地握拳，浑身的能量如一团旋风包裹住整个右臂。激突的幽蓝火焰在能量的涌动下，围绕手臂高速旋转，化作一道蓝火旋风。
“请宽恕!”
瞬间，火焰旋风带着高速的气流，狠狠地击中了艾瑟的胸口，蓝色的火焰霎时燃烧他的全身，同时，他也被力量击飞，撞在了铁门上，门瞬间凹陷下去，支撑的铁杆都被尽数折断。
“呼——”
众人正要欢呼，却见男人如疯魔般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浑身燃烧着湛蓝色火焰，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祭司见此眼睛一缩，这惊人的恢复力简直不是人所能达到的。
艾瑟裂开大嘴，蒸汽化作白烟从口中溢出：“真是令人恶心的力量，祭司!”
“停下，侵略者，否则我的火焰将会再次撕裂你!”说着，祭司右臂的火焰再次涌动起来。
“嘁……”男人啐了一口，地上的布堆瞬间燃烧起来，“恶魔，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强!”
“吼——”艾瑟发出一声怒吼，浑身的肌肉扭曲，一团团白烟升腾，火焰在烟中不断消散，更多的则是被男人的肉体所吸收。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未完全烧掉的碎布，露出冒着黑光的肌肉。艾瑟此时的眼珠猩红仿佛要滴血，垂涎不断地从暴突的牙床上滴落，此时的他一下子转变成了一头只知杀戮的野兽。
看到眼前的景象，祭司眼中闪动着凝重。她的感知中，这个人类似乎激活了血液中的某种力量，然而这种力量她竟意外地熟悉。
在她思索的瞬间，艾瑟的攻击已至。拳头带着一道黑光划过，祭司向后一闪，堪堪躲过。她还没有转过身，另一拳带着无尽的杀意狠狠地打来。躲避不及，老人伸出双臂护住要害。
啪——
祭司发出一声呻吟，身体被击飞，深陷在墙壁中。一条手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瘫软在外，她来不及查看伤势，下一波的攻击已如暴风来袭。祭司双腿发力，闪避在一旁。
短暂的停滞，老人扶着左边的已经骨折的手臂，望着喘着热气的男人。
这种狭窄的空间对我不利，不过还好，这个人类只是想攻击老朽我，如果他彻底陷入疯狂，在场的族人谁都活不了。
这样想着，她一甩火臂，一根火焰构成的锁链出现在她手中。同时，狭窄的牢房中，艾瑟也怒吼着冲来。
老人用极限的敏捷闪避着如暴雨般的拳点，她不断用锁链勾住房间的各个角落，来让自己在狭小的空间快速地移动。同时，在所到的地方，地面，墙壁，她尽可能留下了大量的印记。
“所有人，趴下——”老人大吼。
刹那间，所有的印记亮起光芒，湛蓝色的符文绽放出远古而神秘的彩芒，火焰的元素在瞬间凝聚，一条条火焰构成的锁链凭空出现，向房间中央的男人爆射而出。
啪啪，啪……
锁链在祭司的操控下，如蟒蛇般，死死套住了艾瑟粗壮的双臂，将他固定在原地。
他怒吼道：“啊——撕碎你!”
老人没有再犹豫，她将火焰攀附在右腿之上，手臂一拉，借助火链的惯性，一记飞踢袭去。男人被猝不及防地踹到在地，倒下的瞬间，火焰锁链紧紧缠绕在他地身上，彻底锁死了他的行动。
尽管落入下风，被禁锢行动，发狂的艾瑟依然咆哮挣扎着，狰狞的肌肉鼓动，让绷得紧紧的锁链一阵震颤。
必须速战速决了。祭司眼睛微眯，手臂上的火焰激燃起来，原本没有温度的蓝色火焰，此刻却绽发出耀眼的橙色光泽，同时，高温也随之而来。
她立即四指合拢，火焰迅速构成一柄几乎凝实的火刃。用力一刺，在艾瑟圆瞪的红眼中，火刃插进了他的脑门，高温灼化了他周围的血肉，汽化成了滚滚浓烟，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啊！！！”狂化下的艾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祭司将火刃向上一挑。只听“滋啦”一声，艾瑟的头部被切出一道豁口，白花花的脑浆附带着黑色的诡异物质泄流出来，“哗啦哗啦”秽物流了一地。
然而，尽管受到如此致命的伤害，艾瑟依然嘶吼着。更令祭司惊讶的是，他脑袋的狰狞伤口上肉芽冒出，伤口竟然在快速愈合!
这一违背常理的事情，深深地震撼了祭司。她遇到过许多敌人，但是这样特殊的，倒是头一个。她观察到，之前的伤口，除了曾经的旧伤，她刚打出的灼烧和鞭痕，都莫名消失了。
眼神一转，她注意到一丝违和的地方。男人的胸口上，似乎只有一层白色膜。就是这个地方，她感觉有什么在吸收自己的法力。
这地方有问题!
她伸出火刃一划，火焰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又很快消失。
没错了，这里是那股吸力最强的地方。
思考归思考，她用尽全身力量去突破那层看似浅薄的膜。法力不断从周身抽取，化作周身的火焰，火焰又通过法术激燃，凝成火刃。鲜血慢慢从她嘴角溢出，她没有去理会，但她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作为祭司，这种开销也难免对自身产生极大的负担，何况是她在透支自己最后仅存的一丝力量呢？
现在，她只剩两个结局了，一个是斩杀男人后，力竭而死;一个是力竭，而被男人杀死。不过，或许自己可以不管这里的一切，独自离去?
在她的计划中，本该是自己带着最后的力量，逃遁到无人知晓的天涯海角，苟活下来，将预言中的危机无限期拖后。
想到这里，老人抬起骨折的左臂，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这下算是撑不到那时了。危机将至，她也许不会立即死去，但是自己所守护的一切，自己的努力，都将刹那间逝去。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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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ｍ身后的男孩轻声说道：“奶奶……”
老人浑身一震，萎靡的精神好似久旱的土地受到雨露甘霖的浇灌，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她感受到了，不仅是作为祭司的感知超群，同时，透过心灵，她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男孩的感激和依恋。
“小家伙……”
老人忍不住回过头，在火光的映照下，男孩的小脸红扑扑的，嫩得仿佛可以透出水。老人留意到了他的眼睛，明亮、纯净，充满生机。
这么多年，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守护着的吗？
恍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祭司，做了数十年的祭司，数十年如一日地镇守着那个先灵，数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族里的一切。很久，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守护何物，她只是不断去隐藏自己，不断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拖延危局的降临。数十年里，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熟悉的人许多再也喊不出姓名。
然而，就在刚才，她明白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逃避，逃避命运，逃避她曾认定的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不甘罢了。
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燃烧着汹涌的烈火，那是她因为某种原因，许久未启用的法力。现在，那里熊熊燃烧着，一如自己强烈的生命力。
信奉命运，但她从未放弃过现实。
现实虽然近乎绝望，但未来依然可以改变。
祭司凄凄一笑，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哀鸿，歌唱着对死亡的挽歌，同时埋下生的希望。
今天，她将用余烛残焰，去驱散明日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