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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我头一倒就睡死在床上,因为实在太累了,直到第二天日头过了房顶我才迷迷瞪瞪的醒过来。刚一睁开眼睛,全身跟打了钢板一样,酸得动不了一下,像是遇到了鬼压床。强行从床上缓缓悠悠的爬下来后,我就像个小老头儿子一样弓着腰,可不敢直起来,生怕这一直就真的断了。
要说也真是奇怪,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睡的挺死的,可是就是感觉没睡好,眼圈儿都在发烫。估计是因为梦了一连串得梦,什么梦大体记不得了。好像就是在祖墓里面,看到了那个被小祖宗断了头的妇好俑,原本阴森森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挺害怕的。可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场景直接换了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环境还挺美的,远处是高山,还有云雾匍匐在山顶。
我梦到了自己前面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的是古代的服饰,我的视角似乎是跪着的姿势,一开时她背对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后来她慢慢转过身,抚摸着我的脸,我的感觉居然是一种久违的温柔,可惜的是那梦里太阳太大,我没看清她的脸,关键时刻直接被晒醒了。那感觉真的是稀里糊涂的,就感觉那梦的主人不像自己。我猜肯定是这次下墓给我造成了阴影,要不就是得罪了祖宗,害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我移动着自己的步伐,是一步一句哎呀呀!迈过自己房间那道槛愣是花了一分多钟,也真是不知道这屋子什么毛病设计,非得把门槛弄那么高,就像专门用来绊人一样。
老妖婆和小祖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但中堂前的饭菜味儿我是已经闻到了,油性忒大,估计是午餐。那老妖婆见我狼狈的走出来,赶紧上来搀扶我坐下说:“哟哟哟,你老可别闪着腰了,这一觉睡到大下午也挺不容易哈。”
我蹲马步似的坐下,是再也没心思和她斗嘴了,“奶,我说咱家门槛干嘛那么高,出门都费劲。”
她说我不懂,门槛儿越高越拦财气,还能防水防尘。这么大房子,她自己也扫不过来不是?“抠搜那样子,你缺那点儿钱,找俩人清理一下不妥了。”我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煎包吃了起来,再就着饮一口胡辣汤,一口满嘴油香的煎包配上麻辣的胡辣汤,瞬间让我的舌头活了过来,那可真是周口一绝,我这人口味儿也比较重,就好这口儿。其实这就跟很多北京和广西的人一样,他们早上离不开豆汁儿和油茶,我们这儿早中晚你都可以喝胡辣汤,陪油馍头陪煎包,可以说胡辣汤是百搭汤。
“怎么样,奶奶做的还不错吧!”她在一旁又开始抽起那不离手的烟袋子,静静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我咳嗽了一声,傲娇的说味儿还中,都是凉了,莫热哩好喝。“小赤佬,睡到下午才起来,要什么热豆腐吃。”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我则看了看小祖宗,自从昨天大爷交代完事情,他就一直捧着那古书研究,猜是看了一晚上。“小祖宗,别看了,快点儿吃啊,吃完咱就出发了,这到洛阳还远着呢!”
“恁甭管窝,窝吃撩了,俺都是想再研究研究。”小祖宗翻着书说,我嚼着包子,心想他还是这副臭冷脸,害得我感觉吃包子都没味儿。我夹起一道菜塞口里,嘎吱嘎吱的脆生,那玩意黑黢黢的,还挺香。有点肉味儿加咸味,但一时间没尝出来这是啥,“这是什么?还挺香的哈!”我又撂了几个在嘴里。
“这是什么你不知道吗?爬蚱呀,你小时候不最好这口儿嘛?”她指了指那盘儿菜说,爬蚱?我一听还是没想起来,问到底是啥?她啧了一声,说我们这儿的人称这东西叫知了猴、就是老蛄蛹!“老蛄蛹?蝉蛹吗?”我道。她点点头,说没错啊,就是蝉蛹。
我放下了筷子,巴扎了几下嘴,感觉咽得是有点儿快了。“呵,小时候是一斤一斤的吃,现在长大知道嫌弃啦?知不知道现在这东西金贵着呢,六七十元才一斤呢!以后想吃还得看看是不是季节,这一盘我都在冰箱冻快一年了。”她起身走到厨房后面去。
我在原地看着那盘爬蚱,我说味道怎么那么浓,原来还是陈年的,也不知放了多少酱油炒的。此时她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出一盘甜点,我还以为是打算给我漱口用的,伸手就要接。那老妖婆却不给我,说:“抢什么,又不是给你的,你又不爱吃甜的,这杏仁豆腐是专门给他的。”说着,她把杏仁豆腐放在了小祖宗面前。
我一下子急了,说:“奶,偏也没您这么偏的,你自己喜欢吃这玩意儿,跟他又不熟,你凭什么觉得他也喜欢吃杏仁豆腐。”这老妖婆不讲道理起来真的是难搞,说自己感觉他就爱吃甜的,我能怎么招。
我和这老妖婆大眼瞪小眼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小祖宗一下勺起那盘杏仁豆腐吞了下去,不应景的说了一句:俺吃好了,时候不早了,咱走吧。
老妖婆这才松了口气,莫名奇妙的对小祖宗说了一句:“行,那昨天房间里和你说的事情就拜托了。”小祖宗点头回应了一下,说他知道了。这一幕在当时我的眼前就是对儿“奸夫**”在打哑谜,关键是她说昨天晚上她居然到了小祖宗房里面了。“奶,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真的做了对不起爷爷的事情吧!”我问。
但还没让我问出个一二三来,小祖宗就已经要抓着我往外走,和之前一样,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也就只能跟着他到大马路上等车。由于小祖宗没有身份证,我只能叫滴滴,那玩意儿贼贵,最少也要花我
多块,所幸的是大爷赏的到账了,我算有些小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