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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张夏顿了顿又解释说:“不过当时他们真的没报案,他家一直不在乎她,失踪了都没找过,还以为她偷偷跑去找她未婚夫了呢,还是后来她未婚夫上门找才发现人是失踪了。后来他们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她的,人都没了好几天了。但先找到她的是她的未婚夫,那人背景很复杂,不太干净,要是查起来牵涉到他会有一些麻烦,他们后来一商量,彩礼没退,也没报案。”
“不是,还有点人性吗,这是一家什么禽兽……”我大声的咒骂了好一阵,才接着问:“那后来呢,你躲掉他未婚夫了吗?”
“嗯,那男的后来打架让人打坏了脑袋,神志不清了。”
“那姑娘的家里人呢,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村里没人愿意嫁进去,没过多久之后他们就拿着这笔钱离开村子重新开始生活了。”
这故事听得人唏嘘不已,让人感觉非常压抑,我平复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一直没变,我是指你的样貌。”我说着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比了比。
“我也不知道。”张夏自嘲一笑:“可能营养不足吧。”
夜已经很深了,我的窗帘非常隔光,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听着秒针转动的声响,暗自回想着方才的事情。离我送张夏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刚才问完那些之后我和张夏没再攀谈什么,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草草的寒暄了几句就分别了。
我盯着眼前的黑暗,始终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真实。不仅仅是张夏的故事,甚至他这个人,都无比的不真实。其实我认真的反思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我和张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理解不了他的生活。而他故事里那些人,那个别当做物品一样的姑娘,那一家毫无人性的人家,那个全身匪气未婚夫,他们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可又都不在我的世界里生活。所以我知晓他们的存在,又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处境。
当然还是第二个原因,那就是这个故事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实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就像我说的,这些都很真实,可又都不合理。一个人如果真的生活过,那即是再怎么掩饰,都还是会有蛛丝马迹。但张夏不是,在我寻找他的过程中,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一点发现。还有张夏的样貌,再怎么缺失营养,也不至于一直不变呀,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谁还做美容,都饿着点不就得了。再有张夏的这个人,我说不出来,但总感觉有那么点怪异。他说话的时候明显避重就轻,所以不管怎么样,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了……
要是想要查证张夏的话,最好是能查一查他那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只是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做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困难。想到这我轻声叹了口气,以前没故事的时候愁着没东西可想,现在有了素材,我却觉得烦恼。我这样恍恍惚惚的思来想去,眼看着思维停滞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微,听的出来是开门的人刻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吓得一激灵立即清醒过来,然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骤然被惊醒,我的心脏跳动的非常快,轰轰隆隆的打着鼓。在黑暗中我不敢太用力的喘气,仔细听着门外的声响。这房子我前后和五六个人一起合住过,每次说起换室友了,我妈总要叮嘱我换新锁,可我嫌麻烦就一直没换过,这会儿听人开门,忍不住无比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宁可麻烦点。
也就是我的思维一转的功夫,家里门嘎吱一声拽开了。我强咽了咽口水,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抓起了床头的棒球棍,这是我妹妹从网上买给我的,让我防身用,这会儿还真用上了。
客厅里仍旧有些轻微的脚步声,只是听不出走的方向。我点着脚尖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口,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了。声音消失的非常突然,让我突然慌乱起来,心跳的都快吐出来了。要知道在黑暗中人没有视觉就完全依赖听觉,当你预知危险却丧失所有感官时,那种感觉时特别压抑且惊悚的。我秉着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叫了出来。
因为,我听见,门外非常微弱的呼吸声离我非常近。也就是说,门外的人很有可能也正趴在门上听我的声音。
我站在黑暗中长大了嘴巴,缓了一会儿,心跳非但没有平缓反而更加剧烈,这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我的手脚甚至开始有些不听使唤,我的思维也开始跟着涣散起来,这样不是办法,我对自己说。死也不能是吓死的,不管来人是谁,像个爷们似的真刀真枪的跟他干一仗。我这样不断的告诉自己,鼓足勇气一个健步上前拽开了门,举着棒球棍就要砸。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灯亮了。
我的眼睛被光线一照,下意识的眯了眯,然后我立即睁大眼睛,这时我目光一定,认出了面前的人。
我舒了口长气,放下球棍说:“是你啊李平”。
李平是我上个室友,半个月前搬走的,是个画家。我很喜欢和他生活在一起,主要是因为他的生活作息很好。当然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主要是他每天很安静,在家和不在家几乎没什么区别,所以我每天能静下心来干点我自己的事情。他来之前的哥们是玩摇滚的,整天拿着他的电吉他嘶吼。那动静,可以说,自从他来了,前楼的狗都基本没睡踏实过,每天和他比着喊。他刚来的时候,创下了
天被投诉
次的记录。在这种环境下,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所以半个月前他和我说准备回老家的时候,我非常为下一任室友的到来感到忧愁。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拎了两瓶二锅头和一袋花生米来找我,我俩喝了大半宿,他骂骂咧咧的说都是一些臭傻
,不懂他的画,凡夫俗子欣赏不了他的才华。他说到这的时候我认同的点点头,我写的方案被卡下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期间我俩说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像是骂累了,躺在床上半天没说话。我迷迷糊糊的快睡着的时候,听他喃喃的念叨了句“人生真他妈艰难。”我歪着头瞄了他一眼,朦胧间看见他在哭,起初只是轻轻地抽噎,后来他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被里嚎啕起来。如果十年前,我应该会立马跳起来,哈哈的嘲笑他矫情死了。但我现在做不到,因为我甚至能够看到生活如同磐石一般压在他颤抖的肩膀上,那些如同戏剧般的磨难和挫折,碾平了年轻的小伙子该有的朝气蓬勃和棱角分明。
最终让他们活成别人。就如他,也如我。
第二天早上,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几乎不发出声响的将东西整理离开。所以他看见我倚在门框边上打着哈欠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我问他回家后什么打算,他笑了一下,回道:“准备努努力,争取当个美术老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挺好挺好,收入稳定,工作不累,是居家旅行的理想之选。”他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那不是他的理想,连我都知道,可没办法。生来我们都觉得自己特别又璀璨,但活着活着,那些光芒就被磨没了。又或者说,人长大了,就终于认清了自己原本就是没有光芒的。
送走他后,我有些难过,并不是真的舍不得他,说真的我俩住了这么久几乎没什么交情。但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被清早雾霾吞没的时候,我是真的难受,就像他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未来的方向在哪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那种心里的酸涩不好受,它扎在嗓子里,在你每次呼吸的时候都提醒着你,不致命,却非常难受,像一种疑难的慢性病。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回家了吗?也不提前发个信,吓我一跳。”我放下棒球棍问。
李平见我要打他,抱着头向后一缩。我连忙放下球棍,他向后退了一步,抬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歉道:“抱歉抱歉,以为你睡了就没敢敲门。大晚上的我没有地方可去了,以前的钥匙没扔,就想着试试运气,实在没想打搅你,真对不起。回家的事,哎,说来话长,我还是想再试试,说不定这次能行呢。”
“有人买你画了?”我有些惊喜的问。
“还没有。”他躲避着我的目光,浑身不自在显得有些局促:“但可能快了。”
“那挺好。”我看出来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大家萍水相逢,别人不想说的私事我不会刨根问底,这是成年人该有的自觉。我指了指他以前的房间:“那就再住一阵,正好我还没找着室友。”
“那太感谢了。”
“客气什么,大晚上的你快去洗漱一下,有啥话咱俩明天再说。”我拎起他的行李箱:“我替你放屋里了。”
李平见我不追问感激一笑,搓了搓鼻子:“行,改天和你细说。那我先去收拾收拾。”
洗手间的流水声响起,我打开了李平房间的灯,这屋子从他走后我就一直没进来过了。我放下行李箱,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转身,心里突然一紧,暗暗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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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的行李箱上还严严实实的裹着塑料膜,上面绑着的标签只有一条日期还是走的那天,那这几天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行李完全没有打开过?可他身上的衣服和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他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没有发过任何信息?如果我找到别的室友了呢?如果我搬家了呢?如果今天在这的不是我呢?我越想越心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不行,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得做些准备。这样想着,我便想立即拿回我的棒球棍。一转身,只见李平正在我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一下我可吓得不轻,却又不然贸然激怒他,只好用尽量正常的语气问:“你干嘛呢?不声不响的,大晚上的多吓人你知不知道。”
李平听到这话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像是非常难以启齿一般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周冰……你是,周冰……”
“废话,我不是你是。”简直莫名其妙,我今天怎么了,总是碰着怪人。
“那他是谁?”李平嘴唇都哆嗦了,脸上的肌肉非常不自然的跳动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头发毛躁,穿着居家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水。
这,这,这不是我吗?
这时那人抬眼看见了我也是非常惊恐,水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大声问:“你是谁?”
他的声音抖的都变调了,可我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我恐慌至极,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难受,反反复复的回响着这一句话“你是谁?”